第五章跟個小仙女一樣

次日。

「沉哥，一大早來醫院旁邊打球，你也是個能人。」

張啟的眼皮都聾拉著，半死不活的靠在台階上，一大早被男生叫出來打球，真的會謝謝。

張啟說的話謝亦沉沒聽進去，男生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球，眼眸的餘光忍不住的划向鐵網對面。

他也覺得自己跟個傻逼一樣，大白天不睡覺，跑出來打球。

張啟打了個哈欠，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沉哥，你去不去吃飯啊？」

「不去。」

張啟奧了一聲，從台階上爬了起來：「那我去了，我給你帶點，吃什麼。」

謝亦深的眼角垂著：「隨便。」

「····行。」

但凡要是有賣隨便的，他非得給謝亦沉買回來。

張啟不緊不慢的走後，謝亦深煩悶的看著鐵欄網對面人來人往。

這個籃球場空曠，因為挨著醫院很多人都忌諱。

謝亦沉從小就混，才沒那麼多的顧及。

昨天也是剛放假出來耍一下，沒想到遇到了個姑娘，好像還把人家惹毛了。

雖然是第一次惹毛一個姑娘，但是，說白了萍水相逢的，路人。

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謝亦沉的嘴角扯了扯，隨手把自己的球給扔進了框內。

大大咧咧的坐在原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身為當代青少年，他惹毛了人家姑娘，必須得誠心誠意的道歉一下才行。

當代的青少年坐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鐵網對面。

就連張啟回來他都沒察覺到。

男生拿著幾個包子，隨手丟給了謝亦沉。

張啟咬著包子，對謝亦沉的行為很是不理解，他蹲在原地，啃著包子，也學著謝亦沉的姿勢看著鐵網對面。

「對了。」張啟含糊的咬著包子，說著話：「你猜猜我在食堂看到誰了？」

這附近最近的就是醫院食堂，張啟也懶得跑遠，就索性去了醫院食堂買飯。

謝亦沉對張啟在醫院食堂看到誰並不好奇，眼神還是盯著對面的鐵網。

「是昨天那個小姐姐。」張啟把嘴裡的包子咽下去，感慨道：「清晨的陽光下，就跟個仙女一樣。」

男生捂住心口，第一次懊惱自己的才學淺薄：「我居然只能用仙女形容那麼好看的小姐姐！真是罪過！」

謝亦沉對張啟後面說了什麼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手裡的包子，然後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張啟不說話。

「干，幹什麼···」張啟炸了毛從原地彈起來：「沉哥，哪怕咱倆是好兄弟也不行！我喜歡女的！」

神他媽知道張啟這是什麼腦迴路。

「醫院食堂？」

謝亦沉麻木的念了一聲，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眼神變得探究而玩味。

守株待兔的遊戲，不知道好不好玩。

······

謝亦沉沒蹲到正主，反而把他妹妹蹲到了。

陳穎穎拿著果籃子跟個無頭蒼蠅一樣的在住院部樓下的花園裡逛游著。

謝亦沉隔著個鐵網，根本不想理她。

誰知道小丫頭的眼睛還挺尖的，一眼就看到了在鐵網對面的謝亦沉：「哥！」

聲音響亮的，一里地開外都能聽到。

謝亦沉把帽檐壓了壓，並不是很想理她。

「哥哥，哥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陳穎穎從小到大熱臉貼冷屁股貼習慣了，女孩手指抓著鐵網，好奇的問。

謝亦沉眸子抬了抬：「睡覺。」

「？？?」陳穎穎不是很理解：「你不在家裡睡覺，你跑到籃球場睡覺？」

還是醫院旁邊的籃球場。

男生扯了扯嘴角，一副你還沒傻透的表情：「在這裡打球。」

他心裡可能還有點做哥哥的意識，隨口問了一句：「你來醫院幹什麼？」

「哦。」陳穎穎舉著自己的果籃：「我閨蜜的姥爺住院了，我來看看。」

「嗯。」

「那我先走了哥。」

這下子連個嗯都沒有了。

陳穎穎扁了扁嘴巴，拿著自己的果籃子給好閨蜜發消息。

陳穎穎：江江你快來，我迷路了。

在醫院的後花園，迷路了個可愛的美少女。

謝亦沉守株待兔了一天，沒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男生煩躁的抱著球，籃球撞擊到地面，發出悶悶的碰撞聲音。

「江江！」

謝亦沉聽到了自己家蠢妹妹的聲音，腦袋都懶得回頭。

陳穎穎口中的好閨蜜，跟他有什麼關係？

對於陳穎穎來說是一段時間沒見到江予鳶，但是對於女孩來說，卻是恍若隔世。

「江江，江江？」陳穎穎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擔憂的看著她：「怎麼了？」

她寬慰的抱了抱自己的閨蜜：「姜姥爺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無事的。」

兩個小姑娘關係好，對於家裡的長輩，都是相熟的。

「好。」

姜老爺子的確診報告下午出來了，發現的早，痊癒的概率很大。

而且是良性的。

一直壓在女孩心口上的一塊大石頭，在確診報告出來的那一刻，終於移開。

此時的國慶假期已經臨近末尾。

「圓圓。」

「媽媽。」

女孩溫順的站在女人的面前，這段時間的陪護，讓姜茹分不出心去關心女兒：「之前你哥哥跟我說，你想去一中。」

江予鳶攥緊衣袖，低聲嗯了一聲。

去一中，是私心的。

她想離著那個少年近一些。

也想讓哥哥，避免開那場導致他意外的火災。

想起意外殘疾的江予晉，小姑娘的心口一疼。

那是姥爺去世后的第三個月。

春暖花開的季節。

實驗中學，不知道原因的起了一場大火。

消防隊的江予晉本來是休假的，他剛剛執行完任務，卻聽到妹妹所在的高中起了大火，身體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去參加了救火，意氣風發的少年啊，在那場火災下，再也沒能正常的走路。

「圓圓？」

「啊？」

江予鳶回過神來，女孩抿了抿唇。

她可能就是自私的人吧。

那場大火，她絕對，不會讓哥哥參加救援。

「媽媽，我想去一中。」

「好，明天媽媽給你安排轉學。」

女人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她甚至都沒問問轉學的原因。

語氣中遮不住的自豪和疼惜：「我家圓圓的成績那麼好，去一中的話，老師們該開心了。」

「而且你哥哥在哪裡，媽媽也放心。」

姜老爺子的病情，讓江予晉深思熟慮后，放棄了消防隊。

其實，他無非是想替父親完成他的夢想。

卻忘記了，比起保家衛國。

父親可能更希望看到的是他成為母親和妹妹的依靠。

「哥哥···要去一中？」

「嗯，你哥說，沒什麼大志向，去當個體育老師。」

江予鳶，自從高一就霸佔省實驗高中前三的人，卻突然毫無徵兆的轉學，省實驗的年級主任後面幾天國慶假期都沒過，苦口婆心的試圖挽回這個移情別戀的學生。

卻發現，要走的人，真的留不住。

實驗中學的年級主任苦著臉送走了一位尖子生，而一中卻差點拿著鞭炮歡迎江予鳶。

這可是，有可能，成為省狀元的學生啊！

自從建校以來，省狀元都是省實驗出來的。

十月八日，江予晉騎著單車帶著妹妹去上學，他上班。

男人一路上語氣嘚瑟的不行：「我上學帶著你，放學帶著你，我看那個臭小子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妹妹拐走。」

江予鳶彎著眉眼，小手抓著哥哥的衣袖。

思緒，轉到了她敲響江予晉房門的那一晚。

江予鳶腦子混混沌沌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哥哥會改變自己的職業規劃。

屋內的男人在小姑娘進門后掐滅了手上的煙，他沒有煙癮。

就是消遣。

「怎麼了圓圓？」

「哥哥。」江予鳶覺得自己矛盾極了，她一邊不想讓哥哥放棄自己的夢想，一遍又不希望他跟前世一樣。

「消防員是你的夢想嗎？」

窗邊的男人一怔，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保護你和媽媽，才是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