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背書
雲嘉睡午覺的時候直接想「一睡不起」了，她自己十分抗拒學山海史，但是沒辦法，陸援直接把她從床上提起來了。
雲嘉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陸援你讓我再睡一會兒吧，求求你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明明已經睡夠了，就是不想學。」
「等一會兒再學吧，我才睡醒，還沒有緩過來。」雲嘉馬上換一個說法。
「少廢話，直接起來。」
雲嘉直接趴在了床上：「我不起，等我醞釀一會兒。」接着又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這是今天臨時決定的，我還沒準備好，你先等我一下。」
陸援抱着手站着床前：「一下是多久？」
雲嘉看陸援這副沒得商量的樣子就知道不能再拖了，再拖是真的要把陸援惹生氣了。
本來雲嘉心裏也知道，陸援是沒有這個義務幫她的，但是她往往會習慣性地恃寵而驕，雖然在這種事情上，結果總是她還是得服從陸援的安排，但是鬧一下彷彿已經成了雲嘉每次都要走的程序了。
雲嘉坐在書桌前面，兩隻手撐著腦袋，看着陸援從第三個大紅箱子裏面找出的一沓卷子。
陸援從裏面抽出來一張：「這是去年結業考試的卷子，你先試着做一下，我給你計時，先摸個底再看看。」
結業考試的卷子一般都是不會流傳出來的，雲嘉也不知道陸援是怎麼得來的，不過陸援不說，她也不問，做就對了。
雲嘉坐在板凳上寫卷子，陸援就站在雲嘉後面看着。
雲嘉：……
陸援：「唉。」
雲嘉：「你別出聲。」
陸援：「唉。」
雲嘉：「你打擾我了。」
陸援：「唉。」
雲嘉把手上的筆一摔，「啪」地一聲放在桌上，轉過去看着陸援：「你到底想幹嘛？」
陸援從旁邊抽了個板凳也坐下來：「我覺得你能把這張卷子做完就很不錯了。」
雲嘉看了眼自己空出來不會做的地方，感覺有被冒犯到。
「而且，我不覺得我的打擾會對你的最後得到的分數有什麼影響。」
雲嘉：「你什麼意思？」
她一時間還真的沒有聽出來陸援的言外之意。
陸援欲言又止。
雲嘉看陸援一臉要說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說話說一半的人最討厭了。」
陸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的意思就是，你已經這麼差了，已經到了一種外界不管怎麼影響都好像不會再下降的地步了。」
雲嘉拿起桌上的筆就要往陸援身上比劃：「我勸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陸援雙手向雲嘉張開：「我錯了我錯了，但是這樣也有好處啊，你想想，是不是這表明你的進步空間很大，那你的成績也就會很容易在短時間內進步很多。」
雲嘉被陸援糊弄住了，也不追究陸援說她太差的事情。
其實平心而論，雲嘉的成績還真的沒有陸援說的那麼差，只是她身處的環境實在是對普通成績不太友好。
陸援不需要學習青鳥族課程，但是天生瑞獸的智商還真的不是一般妖族比得上的，就算是不和陸援比較，雲嘉的哥哥也是青鳥族數一數二的青年天才，還是從神童一路成長到大的那種，甚至雲嘉入學的時候還被介紹成「陽原的親妹妹」，不過後來還是進入普通青鳥培訓班了。
雲嘉一開始被身邊很多人寄予厚望，當然，這個「很多人」主要是遇見她的老師，所以雲嘉即使已經是普通中等水平了，他們還是會覺得不夠，再加上陸援的培訓和鞭策，雲嘉的衡量標準早就變了，堪稱扭曲。
小小的插曲不足為道，雲嘉好不容易寫完卷子的時候還是狠狠鬆了一口氣的。
「這是你認真寫出來的嗎？」
雲嘉點了點頭。
陸援口中的「認真寫」是經過反覆思考，調動腦子裏面的知識，最後檢查驗證之後的最終成品。
雲嘉口中的「認真寫」是該寫的寫，該蒙的蒙，問題都回答完了就行，至於正確率和寫成什麼樣子，那就不是雲嘉能控制得了的。
陸援一隻手捏著雲嘉的卷子，另一隻手食指和大拇指圍成小圓，彈了兩下卷子，挑眉看了眼雲嘉，又低頭繼續看試卷。
雲嘉伸出手想去喝水。
「嘖嘖嘖，灑兩滴水在卷子上圈出來的答案都比你答的好。」
陸援頭也沒抬。
雲嘉放下水杯，轉而拿起筆在手上晃悠。
「這筆用在你手上它都覺得晦氣，簡直是浪費了。」
陸援摩挲了兩下卷子。
雲嘉把筆放下，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乖乖坐着。
「我們還是從頭開始吧。」
陸援認了。
怎麼說呢，雖然說這是意料之中的情況，但是看見它真的發生了還是會覺得離譜的程度。
「陸援，你對我真好。」雲嘉甜甜地對着陸援笑了。
「我只是覺得時間用一點少一點，還是別浪費在說你上了。」
雲嘉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書等着陸援。
「往旁邊挪挪，把我的位置留出來。」
這個桌案雖然不高，但是格外的長，一開始陸援的桌子不是這個，但是自從他需要輔導雲嘉功課之後，他就換成了這個桌子。
甚至還專門用了可以靜心安神的木材。
陸援從那個大紅箱子裏面把山海史拿出來。
「雖然考試表面上是這一本，但是其實裏面還設計了山海大荒全域地圖，山海界主要物種圖鑑，甚至一部分的神族史和其他地方的歷史也會在拓展對比題裏面出現。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雲嘉不敢說話。
「算了，之前不知道也沒關係，現在知道就行，你只要意識到這半個月我們要學的東西很多就是了。」
雲嘉心裏暗暗發慌，早知道還不如早點回學校然後和同學們一起複習呢。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陸援嗤笑一聲：「就你在學校裏面的學習效率，能過考試才怪了。」
「來，我們先看地圖，」陸援展開一張輿圖，「這是完整的地圖，把山海界的全包括了。」
雲嘉試探著摸上去，發現這張地圖是有溫度的。
「它是暖的欸。」
「嗯，山海輿圖因為承載了山海界的靈氣，加上本身的畫布和顏料都是山海界的靈物，所以有具象化的靈氣，你摸上去就是溫暖的。」
雲嘉聽懂了，但是她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小一張圖是怎麼做到把山海界的所有地方都囊括完的。
「好了，我們繼續，你跟我講講，你在這上面認識哪些東西，先說北山。」
雲嘉對山的部分還比較熟悉，陸援聽了也覺得沒問題，可是到了海經和大荒經的時候，雲嘉就開始結合記憶和圖像編造了。
陸援和藹地看着雲嘉：「怎麼，你什麼時候有這種移山填海的能耐了？」
雲嘉自己知道她在亂說，也不好頂嘴。
「你倒是給我講講，三身國的人為什麼會只有一條手臂。」
陸援等著雲嘉回答。
雲嘉沒有辦法，只好按照自己的理解說：「因為……有得必有失？」
「繼續說呢？展開講講你的理由。」
雲嘉：「他們既然比常人多了兩個身子，那麼就需要比常人少一隻手臂。」
「那為什麼他們明明多出來兩個卻只少一個呢？」
陸援都快被雲嘉氣笑了，可別說，雲嘉編的這個理由乍聽上去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但是道理不多。
雲嘉也不好編了，只好承認自己的錯誤。
「行吧，這兩天先把海經和大荒經背下來。」
雲嘉小臉都快被嚇白了：「背下來？兩天？」
陸援瞟了她一眼：「有意見？」
雲嘉連忙點頭。
「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