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搬家
吳縣
陸氏在陸漮自退族長之位后，由其三滴帶領數千族人攜帶着大部分財產離去，留下的也大多數是拿不走的房產和糧食。
因為沒有了大部分家奴，他們甚至連錢財都覺得麻煩，若不是貪心，恐怕只想帶着黃金美玉離去。
至於那些「忠心」的家奴，項曾並沒有強迫他們離開氏族，畢竟項曾需要的是對自己未來感恩戴德的家奴。
他們在氏族手下仗勢欺人，恐怕也會死在接下來項曾的公審之中，項曾就等著一些氏族子弟，或者留下來的惡霸冒頭了。
這些家奴跟着主子，自然有一定見識，隨着氏族到另一個地方之後，他們一定會因為自己的忠心得到重用。
到時候，難道還貪墨不下價值五畝田地的物什？
「外翁，您來了。」
項曾在北郊宅院外，迎接陸漮，跟着他的不過一個老馬夫、廚娘、和陸琰的丫鬟，其他僕人大多被遣散。
有的隨着新族長離去了，比如年輕的門子；有的聽從項曾的安排在他們地里種田，比如陸琰丫鬟的父母，本來是陸漮家中負責打掃庭院等雜事的家僕。
看着陸漮的模樣，總是有些落寞的感覺。
縣城也差不多空了，大小氏族離開后，已經空下來大半了，如同有圍牆的鎮子一般。
反而是項曾這邊，整整齊齊的瓦房，寬闊的大路，又大多在項曾手下做工，居民們都很富裕。
更有縣城的氣息，項曾也打算沿碼頭建城，由工坊連接着吳縣舊城。
「嗯～」
陸漮沒有多說話，轉身去扶自己的夫人下來，這時候他也差不多看開了，陪着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夫人和女兒。
什麼氏族？什麼權勢？於他而言都已是浮雲。
「項曾！是不是你把我家都拆了？！！我二叔、三叔他們一家都走了」
陸琰一下車就叫嚷道，她可不怕這侄子，想起離去的堂哥、堂姊，雖然不喜歡他們，可是再也見不到了。
「嘿嘿～小姨，哪有？明明是他們想走的，現在吳縣可是咱的，他們不敢在這裏胡作非為，自然就跑了。」
項曾尷尬的笑了笑，忽悠道。
這小姨子被陸漮夫妻寵溺的有些過了，連氏族裏面的教育都沒學到一星半點，整天到處瘋玩。
或許陸漮夫婦也希望自己的小女兒能夠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吧！
「都是咱的？那我能不能揍鄭老六，一把年紀還想娶我，以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禍害了多少小姑娘！哼！」
陸琰想起了來自家提親的鄭珏，鄭昌的六子，也因為是幼子，所以自然被寵壞了。
有權勢的小公子只要不管教，那必然會有人把他帶壞，來滿足自己的利益。
陸漮自然也知曉，但是他老來得女，門當戶對的就那麼一個，當初也就想答應了，二十多歲，還有改變的機會。
他們這些族長，哪個不是從那時候過來的，年長一些總會好的。
「咳咳～這你說晚了，他們都跑到會稽去了，不過以後我們，也可以去會稽好好教訓他一頓！」項曾有些尷尬地說道。
當初他得知鄭珏提親的時候，自然幫這個小姨打聽了，不然陸琰如何得知鄭珏乾的壞事。
萬一這小姨是個花痴，那不廢了！鄭珏作為氏族子弟，代代被改良的基因，怎麼說也不醜，何況他長的的確英俊。
不然也不會深得鄭昌的喜愛，干下那麼多惡事也沒有管教。
項曾當時還擔心有意外，怕陸琰這小姨子，犟不過外祖父陸漮，還去了陸家幫忙搗亂來着！
「吧唧～」陸琰對着項曾的臉就是一口，「你說的啊！到時候我也要去揍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傢伙。」
項曾很尷尬，雖然從小被小姨蹂躪完，她總會給自己來一口，可是如今自己都有她高了，雖然臉蛋還有些幼稚，但是心理很成熟了啊！
「小姨啊！咱們都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
「切～那關我什麼事！」
陸琰別的沒學會，項曾不時冒出來的話，倒是被她學了個遍。
「外婆，我來扶您進去吧。」項曾懶得和她轉變，扶住外婆另外一隻胳膊。
「玉兒，真乖！你娘親呢？」老人家沒見到陸瑤，還以為陸瑤身體不適，不然陸瑤懂禮，可不會不出來迎接。
「呃……我忘記告訴我娘親，您要來了，她現在還在後院。」現在突然感覺大禍臨頭了。
無論是城中，還是陸家的事情，他什麼都沒對陸瑤說過，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見到陸瑤的時候，只想着逗她開心，自己放鬆精神了，哪記得這事兒啊！
此刻的陸瑤，正在綉著絹布，主要是現在的女子在後院沒什麼可以消遣的，二來後院現在就陸婉兒這小姑娘和周茹。
她們仨，陸瑤除了周茹有些可以談的，周婉兒就想着吃和念這項曾，嗯……還有陸琰這個大姐大，幹活的時候倒勤快，只要停下來就在發獃。
周茹是大家閨秀，自然練得一身靜氣。
但是陸婉兒可是野慣了的，上山逮鳥，下河摸魚，她可都會，閑下來她就感覺好無聊。
「小婉兒，我來了！」
陸琰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剛到后宅就大吼起來，本來還不至於如此。
上次在這裏呆了一段時間，陸漮走後，項曾又放任不管，她跟着陸婉兒到處亂跑 ，自然就成了這樣！
「啊！大夫人來了！」陸婉兒始終記着陸琰說過，要讓自己和她一起做項曾的細君的！
「小婉兒，想我沒！」陸琰又想起了自己在這裏的那段時間，可是她過得最好的一段時間了。
「當然想了！大夫……額小姨，我一個人在這都不好玩，又要照顧夫人……」
陸婉兒本身是沒人管的，但是陸傷交代她要照顧好夫人，所以她雖然很想出去玩，卻都沒有去。
就連陸瑤讓她給她放假，她都不走。
似乎是憋得太久了，兩人嘰嘰喳喳在一邊說話，那激動的模樣，大有村頭大媽談八卦的態勢。
「父親，母親，安好。」陸瑤上前見禮。
「嗯。」
「瑤兒，近來如何？」老夫人還是有些擔心陸瑤，她認為是自己不好，才讓女兒受了這麼大的苦
……
「家主，陸丙和章離回來了。」
「讓他們到大堂去，呃……外翁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
項曾正和大家一起吃飯，想起自己那麼多內務，自己外祖父這麼好的幫手可不能放過，而且陸漮絕對是他可以放心的人。
再說，陸漮沒了激情，似乎人都消瘦了下來。
「玉兒，什麼時候去不行，還叫上你外翁。」
陸瑤平時見慣了項曾有事，只是他帶着陸漮去，讓陸瑤覺得失禮，畢竟還在吃飯。
「沒事兒，我和他一起去看看吧。」陸漮對項曾的那些事，自然是十分好奇的。
……
「家主！」
「家主！」
「起來吧，坐！」
「是！」
「是！」
「說說吧，這次怎麼樣？」項曾坐在主座，旁邊就是陸漮。
見項曾直接讓他們稟報，陸丙倒覺得沒什麼，家主讓說就說唄，開口道：
「家主，沒什麼意外，就是項羽老盯着我的鎧甲看，我懷疑他想搶我的鎧甲，武信君還想留我們在那裏住一晚，我沒答應，趕緊帶着章離回來了。」
章離在一邊臉都黑了，合著你帶着我們趕回來是因為這！我特么還以為是家主不相信自己了，有句MMP不知道該不該說。
「哈哈哈！真有你的！」
項曾笑了，就是項羽想要，人家也不至於留你在那裏過夜了吧！這怕是要讓自己叔祖誤會了。
「嘿嘿嘿！」陸丙笑着撓了撓頭，那滿臉的驕傲怎麼也藏不住。
「還是章離你說說吧。」
項曾看向章離，陸傷這裏也問不出個什麼來的。
「是！」
章離見項曾沒有避着陸漮，也就直接說了。
「武信君有些捨不得我們這百人離開，還有項公子（項羽）也時常來拉攏我們，不過我沒有讓他私下接觸士卒，也沒有讓他們把我們分開……」
「嗯。幹得不錯，不過他們想離去的也不用管，這時候走了，總比以後離開好。」項曾聽着章離的稟報，隨即說道。
「是！」
「你按他們這次的表現整理一下，明天給我，我論功行賞！」項曾想着，不管他們為誰辦事，但是獎勵一定是自己發。
也可以從這次表現突出的人中，挑幾個提拔以下，加上原來的框架，重甲部隊已經差不多可以成形了。
「家主，武信君還說，想要我們幫忙打造甲胄，他們提供鐵料。」章離彙報道。
「嗯，他們有沒有什麼要求？」
「沒有，武信君對屬下說，能夠打造出多少，由我們說了算。」
「看來我這叔祖還是會給我好處的嘛，到時候我會回復的，你們沒事就回去休息吧！」想着說道。
「是！」
看着倆人離去，陸漮久久不能平息，自己這侄子已經和項梁平起平坐了嗎？
要知道在吳中，項梁和桓楚兩人齊名，他們可不是一般人，雖然在項梁落魄的時候，對自己也很客氣。
但是，陸漮知道，項梁若起勢，那就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比擬的了。
不然，當初鄭昌也不會緊巴巴地給人家送妾了，自己也不會讓女兒陸瑤，嫁給聽到侄子項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