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劍氣縱橫3萬里，1劍光寒耀9州（1）

「無名，你已經過時了！垂垂老朽，你還拿得動你的劍嗎？」

獨臂老者色厲內荏的盯著來人，被掩藏在內心數十年的仇恨，一瞬間被激發了出來。

「黃巢仙，你心境亂了。修劍道不煉劍心，終究會走火入魔。」

劍聖無名就如一個普通的耋耄老者，白髮灰袍竹冠草履，腰間別著一個紅色的酒葫蘆，手持銹跡斑斑的燒火棍。

「哈哈……無名，你不過是舊世界的偽聖罷了。你有何資格教訓我？」

「華夏就該亡族，縱然全部死絕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八十年前，我妻子途徑玉門關。被邊關士卒侮辱調戲，吾妻不堪凌辱，當即拔劍自刎。」

「老夫不過手刃調戲我妻子的登徒子，卻被大唐舉國上下通緝！」

「這樣的大唐，哪裡還有正義可言？你無名不是號稱大唐戰神，神州英雄嗎，那時為何不為我主持公道？」

無名雙手負在背後，瘦弱的身軀悄然擋在李東來面前，卻如泰山一般穩重。

「任何一個種族，總會有一兩個敗類，這不是很正常嗎？」

「但你該一言不合，就斬殺八千邊疆守卒。北方回鶻兵趁機南下，不知多少百姓在那場災難中生靈塗炭！」

獨臂老者濁淚橫流，哈哈笑道：「我不信大唐！官官相護，層層推脫，大唐不但不為老夫主持公道，反而殺我獨子！」

「那些百姓的命是命，我妻與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獨臂老者手指指著無名的腦袋，唾沫橫飛說道：「更可氣的是你，中原的戰神！」

「我領回鶻十萬大軍南下，要找大唐報仇雪恨。玉門關守將聞風而逃，老夫本可直搗黃龍，攻下長安。」

「而你無名，這時候假惺惺站出來了。你一人一劍，就那麼凜凜威風的站在玉門關上，一人擋住我十萬大軍！」

「你不但一劍擊潰十萬大軍，還斬斷我一條手臂！」

「他們辱我妻殺我兒時，你無名怎的不出來主持公道？我滿腔委屈，就要沉冤得雪，你這個時候跳出來了！」

「你不覺得你虛偽嗎？」

「哈哈哈……後來，老夫被逼無奈，投入聖城！」

「老夫在聖城潛修數十年，突破聖人桎梏。老夫就是要羞辱大唐，打斷中原的脊樑，讓所有人為我的妻兒陪葬！」

那驚艷絕倫的一劍，已經成了獨臂老者一生的陰影。那一劍的風騷，掩蓋日月星光，山河破碎，天地失色，劍光縱橫百里，無數士卒被攔腰斬斷，血流成河，伏屍原野。

至今想起，還讓獨臂老者心生寒意。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如今天道垂臨聖城，新世界的大門已經打開。

獨臂老者早就超越劍聖境界，踏入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武道神話」之境。

神話之下，一切皆為螻蟻，縱然聖人，也只有俯首。

「而今，你們大唐又殺我愛徒劍無極！辱妻，殺子，斷臂，弒徒！此間恩怨，斷斷化解不了！」

「今日，就讓所有的恩怨，在此地了結吧！」

無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此人已經走火入魔，勸不回來了。

背水一戰，不可避免。

「立場不同，要戰……便戰吧！」

無名手持燒火棍，微微一顫，斑斑銹跡頓時裂開，露出光滑如新的劍身。

五彩斑斕的劍光輝映天地，照耀山河。

這一刻，

李東來淚流滿面。

這麼多時日來，終於有中原大地的至強者，來到孤城與他並肩作戰。

中原大地沒有放棄孤城！

華夏脊樑還在！吾道不孤！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耀九州耀九州！

劍光對外是鋒利的，對內卻是柔和的，這綿綿劍意，真意本就是守護！

「少年，此劍道我只施展一遍，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李東來有些哽咽，無名的劍，還有一層真意，那就是劍道的傳承！

……

長安城。

一個隱秘閣樓，房門「嘭」的一聲被打開，一隊長戈甲胄士卒一擁而入。

閣樓中的人頓時慌張起來，手持兵器與士卒眈眈相向。

「誰言大唐無英雄？」

一個嬌俏的紅衣女子飄然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大唐武清公主李婉。

三個月前，她請動老師無名劍聖出山，前往極西之地，查找那個讓大唐國運暴漲的人。

這段時日來，李婉心煩意亂。

大唐各路節度使紛紛宣布脫離大唐，自立為國。她作為父皇欽點的輔政公主，應該留在陝州，替兄長出謀劃策。

但她一次次的引動星象之術，不停透支壽元，得到的都是那虛無縹緲的結果。

西起摶搖風，驗在長安中。

也就是說，雖然大唐國運因極西之地兒暴漲，卻需要在長安得到驗證。

故而，心煩意亂的李婉，並沒有回到陝州，而是留在長安，尋找那虛無縹緲的靈驗之人。

要說星象師的第六感本來就很強，她聽聞城內潛伏著一支叛軍，冥冥之中，她便覺得今日便是揭開那句歇語的關要，於是便帶隊來平叛。

光線透過大門映照進來，屋內眾人貌相，全部暴露在李婉視線中。

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就是普通長安百姓。

領頭的大哥，頭髮蒼白，竟是一花甲老者。

只見叛軍「大哥」看著森森鐵戈，哼了一聲，道：「大唐確有英雄！只會來抓我們這些，被蠻夷逼得走投無路的良人。」

「大哥「身旁，一個包著頭巾，穿著布衣手持剪刀的中年人情緒瞬間被點燃，灑著熱淚忿忿說道：

「我本長安一小販，靠著剪裁衣料養家糊口。西域蠻子攻入長安，搶了我財產，搶走我十歲女兒。」

另一人接著說道：「我本市井屠夫，賣肉為生，他們卻殺我父母，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

「長安淪陷的時候，大唐的英雄又在哪裡？」

「你們不去砍了那幫雜種，老子自己去砍！」

所有的悲意，籠罩整個閣樓，所有人紛紛湧上前來，將自己的身軀送到長戈之下，大聲喝道：

「來啊！刺我啊！」

「你們的兵戈，不去殺那些狗入的雜種，卻對著自己的同胞，你們還真是英雄！」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反正老子的家被蠻子燒了，死了一了百了！」

李婉眼淚不自禁落了下來。

誰道中原無男兒，誰言華夏無英豪！

就連市井匹夫，都知道保家衛國，捨身取義。

華夏民族，本就是一個不屈的民族。

不過大家已經沒有了主心骨，各自為戰。這個覺得應該這般做，那個覺得應該那樣做。

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驅除韃靼，收復山河！

而今的中原大地，就像黑暗中各自摸索。

只要一根火苗，就能點燃整個華夏大地，讓所有人凝聚在一起。

老師……你找到那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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