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RAB的故事

第201章RAB的故事

「……雷古勒斯少爺十六歲時，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非常自豪能夠效力於黑魔王。」

「他那麼快樂，能夠投身於黑魔王的偉大事業，要讓巫師們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來統治麻瓜和麻瓜的後代。」

小天狼星嘲諷了一句：「只有白痴才會信這種鬼話。」

克利切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他：「雷古勒斯少爺他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和他純正的血統意味著什麼，這是小天狼星少爺那個不上規矩的壞孩子永遠也理解不了的……」

「那他怎麼又想著從他的黑魔王那兒逃走呢？這就是他的自尊心？」小天狼星冷哼了一聲。

克利切沒有說話，憎惡地瞪著他，像是要撲上去咬他一口。

「好了，小天狼星……」哈利扯了扯小天狼星的袍子，希望對方能安靜點兒傾聽。與此同時，他又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一些魔法史的內容，格林德沃和伏地魔掀起的戰火……

其實他覺得現在的巫師界挺好的，也希望未來能一直這樣和平下去。但是在鄧布利多的指點下，他讀了不少關於近代魔法史的書籍，對歷史有了更多屬於自己的懵懂卻發自內心的理解。

再經過身邊的朋友們潛移默化的影響和熏陶，哈利不得不承認的是，巫師保密法在近代確實引來了太多的不滿，成為了許多衝突的導火索，或許它真的已經不合時宜了。但是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又感到茫然無知。

他並不覺得巫師比麻瓜高貴到哪去，也不認為巫師統治麻瓜有什麼好的，他更希望巫師和麻瓜能夠和平共處。但看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卻偏偏複雜到給巫師界帶來了兩次戰爭的陰影，這讓哈利感到莫名的沮喪。

果然他就不適合去思考這些，還是把這種問題交給歐文或是赫敏比較好。哈利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了大腦。

這時他聽到歐文的話語聲悠悠傳來：「因為雷古勒斯看穿了黑魔王冷酷無情的本質吧。所謂的維護巫師血統的純正，讓巫師成為麻瓜的主人，只不過是黑魔王為了攫取權勢喊出的口號而已。」

歐文一手托腮，笑意盈盈地吐出冷冰冰的見解：「他看出黑魔王只在乎他自己，為了掌握更強大的力量和權力不擇手段，所以他才會想要退出……」

小天狼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抽搐了下嘴角，看上去有些生氣地撇過頭去了。

「雷古勒斯少爺沒有要退出！」克利切大聲叫道，乾枯的身體微微搖晃著，繼續著他的講述：「一年之後，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來看望克利切，他一直都喜歡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爺說……他說……他說黑魔王要一個小精靈。」

年邁的小精靈搖晃得更厲害了，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醜陋的五官擠成了一團：「雷古勒斯少爺貢獻了克利切。他說這是一種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

「啊，把你獻給伏地魔，他可真是喜歡你啊。」小天狼星聽到這裡，忍不住低聲嗤笑了一句。

克利切沒有注意他說的話，開始抽抽搭搭起來：「……黑魔王把克利切帶到海邊的一個山洞裡，洞里有一片黑色的大湖……有一條船……」

哈利悚然一驚，他想起了那天鄧布利多帶著他去過的那個岩洞。一條船，一個巫師加上一個犧牲品，湖心小島，湖裡的陰屍，還有那盆給人帶來極致痛苦與乾渴的魔葯……

「黑魔王帶著克利切坐船上了島，島上有一個石……石盆，盛滿魔葯……黑魔王讓克利切喝……」小精靈渾身發抖。

在克利切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過往的一幕漸漸浮現在眾人眼前。

黑魔王無視了小精靈的痛苦哀嚎，逼著小精靈喝光了石盆里的魔葯，把一個掛墜盒丟進了空盆里，又在盆里加滿了魔葯。接著，他獨自坐上船走了，把因魔葯燒灼而痛苦打滾的小精靈留在了島上。

極度乾渴的小精靈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裡的水。湖底的陰屍伸出一隻只死白的手，把小精靈拖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然後，克利切聽到雷古勒斯少爺要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克利切擤了擤鼻子，聲音嘶啞地說。

小天狼星聽得入神，追問道：「然後呢？」

「雷古勒斯少爺非常擔心，他讓克利切躲起來，不要離開家門……過了一陣子，雷古勒斯少爺來找到了克利切，叫克利切帶他去岩洞里……」克利切忽然哀嚎了一聲。

「克利切帶著雷古勒斯少爺上了湖心的小島，克利切記得該怎麼去到那裡……」小精靈喘著氣，淚水從凹陷的眼窩裡嘩嘩流出，順著他的長鼻子往下淌著，「雷古勒斯少爺拿出一個掛墜盒，他叫克利切拿著它，等石盆幹了以後，把掛墜盒調換一下……」

克利切痛哭著，聲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起來：「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許對女主人說他做的事……他讓克利切必須摧毀……摧毀第一個掛墜盒……然後他就喝了……喝乾了魔葯……」

哈利張大了嘴巴，這讓他想到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為了他喝下了魔葯，而雷古勒斯選擇了跟鄧布利多相同的做法，即使對方是一個家養小精靈。

「沒有誰是犧牲品。」哈利想道，難過的同時，心裡又多了些暖烘烘的東西，「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小天狼星焦躁地踱著步子，嚴厲地質問道：「雷古勒斯自己喝了魔葯？」

「是……是的……克利切無法違抗雷古勒斯少爺的命令……克利切調換了掛墜盒，眼睜睜看著……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下……然後……」克利切搖搖晃晃地跪倒在地上，顫抖嗚咽著把自己縮成一團。

「克利切沒能執行命令……克利切試了所有辦法，他摧毀不了掛墜盒！女主人悲傷得發了瘋，因為雷古勒斯少爺失蹤了，克利切不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不能，因為雷古勒斯少爺禁止他對女主人說……」

小精靈紅腫充血的眼睛淚汪汪的，鼻子下面掛著亮晶晶的綠色鼻涕，開始顛三倒四地嘀咕著一些聽不清晰的話。

哈利不忍地拉著克利切坐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以後應該對這個不大討人喜歡的小精靈好一點。RAB的故事讓他心情沉重，胸口像是堵了一坨吸滿了水的棉花。

早就知道這個故事的歐文只是在心裡感慨了一下，然後就把這個可嘆的故事放在了一邊，開始琢磨起小精靈的魔法來。家養小精靈的魔法非常特殊，尤其是他們能夠在霍格沃茨和伏地魔的岩洞那樣的地方幻影移形，這一點很有用。

如果能搞清楚其中的原理，或許可以創造出一個小精靈版的幻影移形魔咒，在很多時候都能夠起到極大的作用。

嗯，又多了一個有趣的研究課題。

「雷古勒斯他就是一個懦夫！徹頭徹尾的蠢貨！」小天狼星大步地來回走著，忽然高聲叫道，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看著忽然爆發的小天狼星，哈利愣愣抬頭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克利切用力掙開了哈利的手，聲音粗重尖利地叫道：「雷古勒斯少爺不是懦夫！他是克利切見過的最高貴，最勇敢，最聰明的人！」

「如果他真的勇敢，真的聰明，就不會讓自己窩囊地死在那種地方！」小天狼星針鋒相對地吼道，臉頰和脖子漲得通紅。

他大口喘了會兒氣，繼續氣沖沖地說：「他有無數種辦法讓自己全須全尾地走出去！他是自己想死！」

哈利張了張嘴。是這樣的嗎？他本能地看了眼似乎正在神遊物外的歐文。

歐文沖他眨了眨眼睛，微微聳肩。他更相信雷古勒斯是因為信仰崩塌、心灰意冷而自願赴死的，或許還有某種尋求解脫和贖罪的心理。但這種事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對於活著的人來說，這個問題也並不重要。

小天狼星還在宣洩著自己的情緒：「……他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用在乎了。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兒，遇到點挫折就把自己縮進他的烏龜殼兒里，留下一堆爛攤子……」

「把家裡人丟下，一個人逃走的小天狼星少爺沒資格這麼說！」克利切牛蛙般的叫聲也隆隆作響，「小天狼星少爺讓女主人傷透了心……他才是個討厭的、忘恩負義的懦夫！」

小天狼星一下子站定不動了，死死瞪著坐在地上的家養小精靈，看上去像是要暴起打人。正當哈利準備好要攔住他的時候，小天狼星頹然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表情頹廢極了，眉頭皺得緊緊的。

華麗寬敞的客廳里忽然寂靜下來，爐火呼呼的燃燒聲清晰可聞。小天狼星和克利切都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像是兩隻被戳爆了的氣球。

哈利左看看，右瞅瞅，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撓了撓頭，慢慢挪到了小天狼星身旁，默默靠在了牆邊上。

歐文瞥了他一眼，手裡靈活地把玩著一隻綵球。

過了好一會兒，當事人的情緒才冷靜了下來。克利切從地上爬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長鼻子被壓扁在厚厚的地毯上，然後拖著兩隻腳往門外走。

「等等，把那個掛墜盒拿給我。」小天狼星的嗓子啞的厲害。

「那是雷古勒斯少爺的東西！」克利切梗著脖子，滿是不情願地說。

「你不是沒辦法毀掉它嗎？」小天狼星的表情和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像是危機暗藏的沼澤，「我可以試試看。」

克利切眨了下紅腫充血的大眼睛，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弓著背走了出去。

「小天狼星，伱……」哈利小心翼翼地說。

「我沒事，哈利，不用擔心我。」小天狼星搖了搖頭。他抬手把額前的頭髮捋向腦後，苦笑一聲道：「我得謝謝你們，要不然我恐怕到死都不會知道這回事。」

「嗯，那個掛墜盒……」哈利琢磨著該怎麼說。

叮鈴鈴——

樓下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門鈴聲，緊接著布萊克夫人畫像那震耳欲聾的尖利嚎叫聲再次回蕩在整座房子里：「家族的敗類，骯髒的雜種，滾出我祖上的家宅！」

「別讓我知道究竟是誰……」小天狼星惱火地站起身來，匆匆跑出了客廳，腳步很重地跑下樓去了。

哈利對著歐文聳了聳肩：「瞧，這也是小天狼星不願意在這兒住的原因。總是有人來打擾。」

「誰會大半夜的來拜訪？」歐文揚了揚眉毛。

「哦，也對，這個時間確實……」哈利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他聽到肖像畫那刺耳的尖叫聲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