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分不清！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內人聲鼎沸。剛吃過晚餐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聊著這個星期即將到來的決鬥比賽。
哈利心不在焉地翻著鄧布利多送給他的魔法筆記，一邊煩惱著金妮的事情，一邊斷斷續續地聽著德拉科和布雷司你一言我一語地吹牛。
他轉動脖子在公共休息室里搜尋了一圈兒，沒有看見金妮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還沒從禮堂回來還是已經回寢室去了。
哈利收回目光，開始琢磨歐文的計劃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始。這時，一道身影站在了他的跟前，在他手裡的筆記本上投下濃重的陰影。
「歐文，有什麼事嗎？」哈利抬頭看著歐文表情寡淡的臉，疑惑地說。
「哈利，我要你去有求必應屋待兩個小時，還是之前的那個房間。」歐文對他飛快地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匆匆說道，「現在就去，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離開了休息室。」
「我們的計劃要開始了？」哈利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問。
「到了之後你就知道了。」歐文快速說完，然後翻臉不認人地扭頭就走。
「等等，你不去嗎？」哈利愣住了。
「我不去。」歐文聲音平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最喜歡的那把扶手椅上。
哈利迷惑萬分地撓了撓頭，在心裡對歐文的謎語人行為深刻譴責了一番，這才找了個借口獨自離開，走進了通往寢室的通道。他躲在一個蛇形雕塑後面，給自己念了半吊子的幻身咒，這才轉身往回走，小心翼翼地穿過休息室，來到了出口的石牆邊。
一伙人恰好從外面走進來，石牆向著兩邊分開了，他趁機溜出了休息室，還扭頭往裡面看了一眼。
他看到歐文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被他的那隻還飛不起來的黑鳥狠狠啄在了腳指上，抱著腳「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幹得漂亮，倪克斯。」哈利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他順著城堡里的捷徑和密道熟門熟路地來到了有求必應屋的白牆外面，進入了那扇浮現出來的門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扶手椅里的人影。
「歐文？你怎麼在這兒？」哈利張大了嘴巴，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心裡直冒涼氣。歐文不是不打算過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就算他改了主意，那也不該跑到自己前面啊。
「只是一個小小的把戲而已。」歐文嬉笑著對他眨了下左眼，「你可以把這當做一場魔術，我把它稱為移形換位。」
「……」哈利無話可說，「就很棒。」
「謝謝你的驚嘆與讚美，這是對一個魔術師最大的肯定。」歐文站起身來，動作優雅略帶浮誇地撫胸鞠躬。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在讚美你了……哈利翻了個白眼，說：「你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麼事？」
「請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歐文認真地說，把哈利按進了一把扶手椅里。
他盯著哈利亂糟糟的頭髮，眼睛像貓兒似的眯成了一條細縫兒，然後抬手按了上去。
等收回手時，他的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黑亮的髮絲。哈利那一頭胡亂支棱著的頭髮瞬間塌了下去，變得整整齊齊，連一根翹起的呆毛都沒有。
嗯，舒服了。歐文滿足地舒了口氣，轉身就往門外走。
哈利呆愣愣地瞪著他，抬手摸著自己柔順的頭髮，像極了一隻純純的獃頭鵝。
「在這兒待兩小時，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歐文聲音溫潤地叮囑了一句，「如果你覺得待在這裡無聊的話，可以去逛逛有求必應屋的其他房間。」
「對了，最終的表演應該會在這個星期內開始，在鄧布利多不在學校的那天晚上。」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個星期六晚上你去鄧布利多那兒上課的時候，可以告訴他這件事。」
說完后，他雷厲風行地拉開門走了出去，只留下哈利一個人怔怔地消化著這個消息。
在扶手椅里呆坐了一會兒后，他扭頭看向一旁的巨大貓咪雕塑，總有種被死死盯著的詭異錯覺。他坐立不安地扭了扭身體，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出門，沿著白牆來回走了三趟，進入了那個藏東西的房間。
看著龐大的屋子裡無數的舊東西堆成的一座座小山，哈利驚嘆地張大了嘴巴，然後興緻勃勃地鑽進了寶藏堆中的一條小巷，開始了一場尋寶之旅。
另一邊，歐文藏進一個偏僻的房間，把哈利的頭髮丟進一瓶復方湯劑里，有些欣慰地看著黑褐色的液體變成了清澈的金黃色。
「唔，看起來味道還不錯。」歐文一口喝乾了瓶子里的藥水，然後難受地大口喘息著。他的五官像是烤熱的蠟一樣蠕動變形，最終變成了哈利的模樣。
「果然是我想多了，哪有什麼好喝的復方湯劑……」他直起身來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世界糊成了馬賽克，五米外人畜不分那種。他不適應地晃了晃腦袋，取出提前準備好的哈利同款圓框眼鏡戴上，又抬手抓了抓頭髮，把它們弄得亂七八糟。
整理好所有細節之後，歐文把一根與哈利的魔杖外形一模一樣的小木棍塞進了衣兜里，這才不緊不慢地回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他深深看了眼前方坐在壁爐前的「自己」，也看到了他的墨勒忒和倪克斯。
羽毛逐漸豐盈的倪克斯有所感應地望了過來，紅艷艷的小眼睛里閃爍著驚喜的光，眼看就要拍打著翅膀撲過來，被歐文用眼神制止了。墨勒忒則是毫無察覺地趴在桌子上玩著自己的尾巴，她不像倪克斯與歐文有心靈感應，沒認出精心偽裝了外貌和氣息的鏟屎官。
歐文活動了下手指，忍住擼貓的衝動，低調地來到了休息室偏僻的一角，姿態隨意而優雅地坐在一道凸出的石台上。他閉上眼睛面帶微笑地等待著，像是化成了一座優美的雕塑。
他要做一個測試，看伏地魔能不能分得清。
現在歐文和哈利身體里都有一片伏地魔的殘魂，這些靈魂碎片之間似乎有某種特殊的感應，卻不能僅憑這種聯繫進行意識交流。那麼，同樣是靈魂碎片，它們之間的差異，伏地魔有辦法分清楚嗎？
如果他分不清，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了。
他就這樣等待了半個小時，但金妮·韋斯萊不知道去哪了，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在公共休息室。但歐文也不急躁，只是悠然地等待著。
又過了十幾分鐘，紅髮的女孩才從寢室的通道口快步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恍惚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埋頭翻看著魔藥學課本。
歐文微微轉了下腦袋，把目光停留在她背後許久，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邀約。
金妮似乎有所感應地扭過頭來，明亮的棕色眼睛直直望向他，起初帶著疑惑和羞怯，緊接著變得有些茫然。
歐文沒有移開目光，只是對她輕輕點了點下巴，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
女孩的神色陡然變得與之前截然不同了，她站起身向著這邊走來，眼睛微微眯著，帶著一絲欣喜，也夾雜著某種探究。
她一言不發地坐在歐文身旁，轉過頭來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
瞬間附身，她竟然把冠冕隨身帶著？歐文心理波動不大地想著，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接著，他閉上了嘴巴，等待著對方先開口。第一句話能夠暴露出來很多信息，這將決定了他接下來要如何應對。
如果對方分辨不出來，歐文就會順勢繼續扮演哈利。
如果「金妮」認出他不是哈利·波特，那麼歐文要扮演的角色就是被湯姆附身控制的小矮星彼得。作為一個曾經被歐文·沙菲克狠狠欺騙和戲耍過的人，在某一天終於忍耐不住，偽裝成對方最信任的朋友前來複仇，這是十分合情合理合乎邏輯的事情吧？
只要歐文忽悠到位，他最多會被認為是年輕氣盛耐心不足，這在年輕的小湯姆身上不算突兀。哪怕曾經被冠冕里的殘魂囑咐過不要輕舉妄動，但同樣是伏地魔，你憑什麼命令我？
「金妮」用探詢的目光打量了他一會兒，表情帶著一絲遲疑和困惑，許久之後才用略微沙啞低沉的聲音說：「你現在是什麼狀態？」
歐文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許，多了些真心實意的愉悅。他真的分不清！
「你說呢？」他只是反問了一句，翠綠色的眼眸中似乎凝聚著深沉的冷酷和暗流洶湧的惡意，又帶著淡淡的得意和戲謔。
「金妮」死死盯著他，忽的湊近了過來，眼睛里閃爍著貪婪和狂喜的紅光。她低聲說：「你徹底操控了這具身體？你控制了大難不死的男孩？」
「算不上徹底，但在短時間內，他無法反抗我。」歐文臉上再次掛上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很疑惑，你為什麼還在霍格沃茨浪費時間？」他沒有跟著對方的思路走，而是開口質詢道。接著，他表情深沉地說：「我的日記本似乎也在這裡。」
「我需要長生不老葯來製作一具完美的軀體。」「金妮」淡淡地說，「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地進行，我就快拿到它了。」
在泛著綠色的燈光下，兩個小巫師的姿態和氣質都如出一轍，即使容貌全然不同，也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暗淡的光線為他們的身影蒙上了一層深沉邪異的色彩，似乎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壓抑了起來。
「我記得魔法石在以太學會手裡。」歐文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確定要以現在的狀態對他們動手？」
「所以我為他們準備了一個巧妙的陷阱。」「金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能夠出手的話，或許我需要你的參與。」
歐文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表情肅穆地聽對方把計劃說完，最後贊同道：「可行的計劃。我們一起出手的話，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金妮」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不過，我還不清楚主魂究竟藏在哪裡。」
歐文表情漠然地看著面前華麗的綠色掛毯，平靜地說：「我知道我會去哪兒，在我們得到拉文克勞冠冕的森林裡。」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栽在哈利·波特手裡，他身上的那種特殊的力量又是什麼。」「金妮」不滿地說，但表情也嚴肅至極，「他真的是我們的剋星？」
歐文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陰沉似水，神色帶著惱恨和輕蔑。他盯著自己抬起的右手，聲音中帶著危險的嘶嘶聲：「他身上沒有任何特殊，與那些平庸的人沒有什麼不同。我只是忽略了一點——她的母親為救他而死，無意中使他獲得了某種保護。沒錯，這是一種古老的魔法。」
「但這不算什麼，我的靈魂附在了他的身上，現在的我跟他是一體的，不會再受到它的傷害。」歐文臉上的笑容顯得猙獰可怖，「他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更會成為我們刺向鄧布利多心口的利箭——他是我們最好的武器。」
他猛地站了起來，表情顯得有些激動：「所以，在獲得長生不老葯之後，我會繼續留在霍格沃茨。不能被鄧布利多察覺到哈利·波特身上的問題，我會在合適的時候賜予他一場最為荒誕可笑的死亡！」
「我期待著。」「金妮」也露出了同樣的神情。
接下來，歐文主動結束了話題，在「金妮」的目光注視下不加掩飾地走向休息室的出口：「那麼，我得趁我還能控制身體的時候去做些準備……」
他自顧自地通過石牆離開了，在城堡里繞了幾圈后回到了洛哈特的辦公室。
批閱了幾份學生論文後，歐文通過活點地圖看到哈利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他心情愉悅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忍不住發出低低的笑聲。
「嘿，接下來將會為你奉上一場最荒謬可笑的謝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