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漸近的陰謀
第169章漸近的陰謀
直到歐文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很久，呆愣愣注視著門扉的小矮星彼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神色激動地在辦公桌後面走來走去。
辦公室內的空氣被壁爐里的熊熊火焰烤得悶熱，小矮星的臉色也越來越紅潤。他終於抓住了以太學會的狐狸尾巴，甚至成功混入了這個組織內部，他可以戴罪立功，不至於受到懲罰了。
許久之後，他才勉強平復了下心情，手指在身上皺巴巴的湖藍色長袍上搓了搓，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保溫瓶喝了一大口。接著他坐回了椅子上，用他那不太聰明的腦袋仔細回顧和梳理著剛才的談話。
吉德羅·洛哈特竟然是以太學會的成員！他進入霍格沃茨擔任教授是為了以太學會的任務，為了抓住哈利·波特！
難怪洛哈特平時表現得像個廢物，原來他一直在偽裝自己，好讓別人失去戒心，他用爐火純青的演技把所有人都騙了過去！他這些日子總是用各種方法接近哈利·波特的行為也有了解釋，純粹是圖謀不軌。
小矮星彼得咬牙切齒地磨著牙，他就說一個全球知名的大作家怎麼會是個只會吹牛的虛榮的蠢貨，原來被耍的是他自己。他平時沒少給洛哈特收拾爛攤子，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一直在看他的笑話吧？
想到這兒，他恨不得去校醫院把那傢伙打成碎片兒。他有些後悔那一晚自己為什麼沒有直接殺死這個可惡的騙子。不對，幸好他沒有殺洛哈特，雖然現在沒辦法解除石化，但留著他的命，日後黑魔王也能從他口中拷問以太學會的情報。
除了洛哈特之外，歐文·沙菲克今年被吸收進了以太學會，但他一個實習成員顯然對以太學會的情報了解不多，沒有太大的價值。洛哈特大概只是想利用他就近觀察和監視哈利。
或許可以想辦法從以太學會那個名叫莉莉絲的成員身上下手，雖然她不在霍格沃茨，但會在洛哈特動手時接應他回總部，那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要在五月底之前，不然任務就失敗了。
但是他們要尋找的日記本和冠冕又是什麼東西？難道是那個曾經出現在那群韋斯萊手裡然後又不見了的冠冕？還有，以太學會竟然發現了密室，甚至還能操控蛇怪……
想到這件事，小矮星彼得反而鬆了口氣。他這段時間一直沒敢跟黑魔王聯絡，就是因為他對哈利下手那晚受到了蛇怪的襲擊。他本以為是黑魔王想卸磨殺驢，後來變成老鼠躲藏起來的那些天對這個猜測產生了懷疑，卻又不敢找黑魔王求證。
還好，黑魔王並沒有放棄他！
小矮星彼得美滋滋地幻想著自己立了大功被黑魔王賞賜的場景，只要主人東山再起，他會成為主人最信任和器重的下屬，不會有人再敢威脅他，不會有人再敢輕視和看不起他……只要他能幫黑魔王從以太學會那兒得到魔法石……
像是被潑了盆涼水，他內心的蠢蠢欲動瞬間冷卻了下來。只是一個洛哈特就這麼難纏，那以太學會該有多麼強大？雖然他現在偽裝成了其中的一員，但他真的能不露出破綻嗎？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更別提混進以太學會的總部盜取魔法石了。
「怎麼辦，要聯繫黑魔王嗎？」他猶豫了起來。如果只靠他自己肯定會搞砸這件事，但要聯繫黑魔王……他太害怕了。
小矮星的表情陰晴不定地變換了一會兒，忍不住從桌子底下拿出一袋花生餅乾，拿出一塊兒用雙手捏著咔嚓咔嚓飛快啃著。他需要美味的小甜餅乾撫慰自己的內心。
在漫長的猶豫和拖延中，時針指向了晚上九點。他幹掉了兩袋花生餅乾，桌面和衣襟上落滿了餅乾碎屑，明天要發下去的厚厚一沓課後作業還一丁點兒也沒有批改……
他總算下定了決心，收拾好辦公室后，用出了黑魔王留給他的聯絡魔法，然後掙扎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絞著雙手緊張地等待著。
壁爐里的火焰像是被風吹拂著一般晃動了一下，忽的黯淡了不少。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辦公室的各個角落裡傳來，整個房間都變得黑暗和陰冷了不少。
「給我一個解釋，蟲尾巴。」高亢而冷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主人！我受到了蛇怪的襲擊！」小矮星彼得腳軟地癱倒在地上，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水汪汪的小眼睛里冒出了淚花，「……哈利知道了我做的事情，鄧布利多也知道了……我只能變成老鼠躲起來，不敢再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你沒有聯繫我，蟲尾巴。」那個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你覺得自己已經能自立門戶了？」
「不！主人，我只是太害怕了……嗚嗚……」小矮星抽泣起來，卑微地跪倒在地，乞求著原諒。
「我不想知道你無趣的內心獨白。」那個聲音懶洋洋地說，「但伱能想到取代洛哈特，這倒是讓我有些驚訝。」看來這個僕人也不是一無是處，有點小聰明，但一個軟弱的廢物終究成不了大事。
「我只是想繼續為您做事，一個教授的身份會更加有用。」小矮星彼得討好地笑著，「主人，我今天得到了關於以太學會的重大線索！」
他一五一十地把歐文跟他說的話講了一遍，辦公室內回蕩著他一個人絮絮不休的聲音。看不見的聽眾好似已經離開了一般。
「歐文·沙菲克……他加入了以太學會？」冷漠的聲音中多了些沉吟的意味。
「是的，是吉德羅·洛哈特引導他加入的。但他還不算正式成員，似乎對以太學會的情況知道得不多。」感受到黑魔王與眾不同的態度，小矮星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小心翼翼地說道。
「繼續說。」那個聲音變得平緩了一些。自從在有求必應屋打了一架之後，他對歐文·沙菲克這個狂妄至極的小巫師印象深刻。看上去是個狂熱忠誠的僕人，一門心思想要靠自己拿到魔法石，立下最大的功勞……
他不在意屬下有野心，只要能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這樣的人反而更好用。但他不確定對方的忠誠——歐文·沙菲克加入以太學會究竟是為了盜取魔法石，還是真心實意地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他這才發現自己對歐文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即使足夠重視，卻也總是不由自主地忽略對方的存在。
他調查和觀察過對方很久，那是一個有著出色天賦和聰明頭腦的小巫師。出身純血統家族，卻並沒有對泥巴種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態度，牽頭組建了學習小組，通過講解魔法理論來收攏人心，讓哈利·波特乃至其他成員都對他極為信任。除了太能睡覺之外，各個方面都很完美。
但他所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對方精心偽裝出來的假象，戴著一副完美無瑕的假面具，平時表現出虛假的溫和友善，內心隱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和暴戾……
這樣一個追隨者，讓他覺得很有趣，目前卻也不能不警惕。
小矮星彼得依舊在滔滔不絕地複述著那場談話的始末，當他說到以太學會在尋找日記本和冠冕時，周圍的黑暗劇烈地翻騰起來，驟然強烈的陰寒讓他打了個寒顫，瑟瑟發抖地閉上了嘴巴。
「說啊，怎麼不接著說了？」黑魔王的聲音冰冷得像是夾雜著鋒利的冰碴，語氣中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憤怒和殺意。日記本和冠冕，這兩個天差地別的東西放在一起……以太學會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
「我不知道……主人，歐文·沙菲克沒……沒有細說這件事……」小矮星磕磕巴巴地說道，又快哭出來了。
「繼續跟他接觸，查清楚他們已經調查到了哪一步！」驚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隱藏很好的急切甚至是惶恐。如果以太學會知道了，並且在追查他的魂器的話……他們必須死！
「是，主人！」小矮星不敢有絲毫疑問，戰戰兢兢地把腦袋壓得更低了。
「在這件事情上，你做得很好，蟲尾巴。」黑魔王的聲音陡然變得柔和了下來。如果是在自己的全盛時期，這樣一個一次次讓他失望的僕人早該去死了，但現在對方的身份卻變得至關重要了起來。
「希望你能利用好這次機會，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小矮星感激地連連點頭，緊繃的身體差點癱倒在地上。他急促地說：「主人，我該怎麼做？我沒有把握在以太學會面前不露出破綻……」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黑魔王沉默了很久，內心憋著火氣，卻只能忍著不耐煩給這個愚蠢的僕人出著主意。如果不是對方還有用，他肯定要讓這傢伙好好嘗嘗鑽心咒的滋味。
「洛哈特是以太學會的成員，他身上大概率有用來聯絡的東西或是證明身份的信物。」最後，他說道。
小矮星愣了下，茫然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畏畏縮縮地挪到了辦公室的一個角落，從懸挂著的一件長袍的內側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眼睛圖案的圓形吊墜。
這件衣服是他替換洛哈特那天從對方身上扒下來的，這個吊墜就藏在衣兜里。他本以為只是個普通的掛墜，雖然眼睛的圖案有些古怪，卻沒有引起他太多的注意。
嗯，他不會知道這是歐文在他眼前光明正大地塞進去的。
「主人，您看看這個？」
那個聲音發出一陣輕笑，淡淡地說：「一個用來遠程聯絡的小玩意兒。」
小矮星趕忙把吊墜收了起來，抬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幸虧他告訴了黑魔王這件事，要不然他肯定會把這件事辦砸的。
黑魔王的聲音悄然散去，辦公室里的火光驟然明亮起來，空氣再度變得悶熱。
小矮星彼得拖著虛軟的身軀癱坐在椅子上，雙腿突突打顫，吃了小半袋餅乾后才終於振作了起來。他發獃了半晌，看了眼時間后，這才認命地開始批改學生的作業。
「阿嚏——」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內，歐文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把昏昏沉沉的睡意都打沒了。墨勒忒嫌棄地瞅了他一眼，舔了舔前爪開始洗臉。
「嘖，肯定是有人在念叨我呢。」歐文摸了摸鼻子，笑吟吟地說。
「呵，想得美。」德拉科一巴掌把礙眼的倪克斯拍扁在了桌子上。
……
天氣愈發溫暖了，晴朗的天空中飄著絲絲縷縷的雲彩。
歐文和哈利站在隱藏蛇怪的洞穴外，擺出一模一樣的姿勢好奇地探頭往裡看著。
洞穴內傳來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響，灰塵簌簌往下掉，就連地面都在微微震動著。蛇怪那龐大的鮮艷綠色軀體正在洞穴里翻滾折騰不休，海格則是緊緊抱著它的尾巴不撒手，破麻袋似的被甩來甩去。
「海格……你沒事吧？」看到海格又一次被重重摔在石壁上，哈利齜牙咧嘴地問道，表情擔心極了。他轉而又用蛇佬腔道：「別鬧了，蛇怪，你就不能安靜一時半刻嗎？」
蛇怪終於消停了下來，極具猙獰美感的大腦袋無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燈泡似的明亮黃眼睛也黯淡了下來，如同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像是哭了：「我要回去……」
「沒事兒，哈利，我在陪他玩呢。」海格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黑甲蟲似的眼睛透過眼鏡片亮晶晶地打量著蛇怪那修長有力的身軀，表情熱切還帶著些意猶未盡。
他來到洞穴外，把一頭活牛丟進裡面，一臉同情和慈愛地說：「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總是想要離開這兒回城堡里去，最近都要抑鬱了。我只是希望它能開心點兒……唉，雖然他害過人，但心地不壞，都是那個壞到骨子裡的混蛋逼他的……」
歐文眨巴了下眼睛，遠遠看著蛇怪含淚吞下了一整頭活牛，咕咚一聲咽下去後繼續長吁短嘆。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麼覺得短短几天不見，這隻蛇怪還胖了一圈呢？
「我覺得……它胖了，海格。」哈利說出了歐文內心的想法。
「真的嗎？那太棒了！」海格興緻高昂地說，「這小傢伙被關了那麼多年，就沒吃過幾頓飽飯，極度營養不良……天殺的斯萊特林。他太瘦小了，我正給他補充營養呢。」
「小傢伙？」歐文揚了揚眉毛。哪怕以海格的體型，蛇怪也不是個小傢伙了。
「他一直被關著，整年整年的睡覺，心理年齡比你們都小呢。」海格一臉唏噓地搖搖頭，凌亂蓬鬆的大鬍子上掉下了幾根草葉，「他還是個孩子。」
「等事情結束了，我一定得請求鄧布利多把他送回城堡里。我會定時給他送食物的。他除了這兒也沒地方去，外面可沒有專門養蛇怪的地方……要是被魔法部那些傢伙發現，他會被處死的。」說著，海格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對了，你們快些回去吧，禁林里最近不太平。」他用巨大的手掌把兩個啞口無言的小巫師推了個趔趄，口中催促著，「總是有動物死，各種動物，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幹了……唉，肯定是去年那個沒能找出來的邪惡生物……」
「這樣啊……」歐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最近他可沒來給湯姆補充生命力，那就只有可能是那個冠冕把手伸向了禁林里的動物，畢竟一味地迫害學生是會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的。
兩人被海格熱情地送出了禁林，然後被驅趕回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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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