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無題
第133章無題
雖然今年的城堡內似乎正在發生著非同尋常的事情，但學生們的生活卻並沒有什麼變化。霍格沃茨依舊是那個樣子。
歐文繼續著自己平靜祥和的學習生活，在每節課上慣例地得到教授的讚歎和加分，課後在城堡的走廊里日常擼貓擼到手軟，不管是麥格教授的貓狸子們還是洛麗絲夫人在他眼裡都是好貓。他在學習小組的聚會中低調地划水，平時也開始有意地觀察著幾個韋斯萊的情況，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對此，歐文只能發出一陣吃瓜群眾的悵然嘆息，轉頭又去逗弄日記本里的湯姆了。不管是小伏地魔還是老伏地魔，能抓在手裡的才是好伏地魔。
布雷司依舊喜歡從各地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像個倉鼠一樣把他感興趣的東西收藏到自己手裡，還從歐文那兒學會了製作一些簡單的魔術道具，最近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搞出了一些就連歐文看了都靈感大發的小玩意兒。
達芙妮還是恬淡而堅定地努力著，雖然上次跟歐文敞開心扉聊過一次后，她的心情輕鬆和釋懷了很多，但她也不會因此而放緩前進的腳步。或許，現在的她更多了一些不願意落後歐文太遠的想法。
至於哈利和德拉科……即使德拉科一遍又一遍地叫囂著他要叫他爸爸取消霍格沃茨的禁閉制度，他和哈利的禁閉還是堅定不移地繼續著。
但自從他聲稱要寫信讓馬爾福先生換一個城堡管理員之後，不想捲鋪蓋滾蛋的費爾奇先生總算做出了妥協，沒有再逼著德拉科去打掃廁所了。
「費爾奇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蠢蛋！」在去關禁閉的路上，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說，「我敢說，今晚我只需要在城堡里溜達一圈就行了……」
哈利垂頭喪氣地走在他身邊，一想到今晚還是被洛哈特點名去幫他給粉絲寫回信，他就一陣沮喪和頭疼。
距離洛哈特的辦公室只有幾米遠了，哈利不由得放緩了腳步，蝸牛似的往前挪動著。或許他希望用這種方式拖延一下時間，哪怕一秒也好。
這時候，不遠處的另一間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那是黑魔法防禦術課辦公室的門。兩間辦公室只隔著一個房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這樣安排的。
小矮星彼得禿了一大塊兒的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先是警覺萬分地左右張望了一下，在看到走廊另一頭的哈利和德拉科后，他尖尖的鼻子抽搐了一下，一雙小眼睛飄忽地游移著。
「哦，哈利，你怎麼在這兒呢？」他用有些尖銳的聲音說道，雙手在胸前揉搓著。
「我要關禁閉，教授。」哈利沒精打采地咕噥道，「去洛哈特教授那兒，給他寫信……」
小矮星彼得抽了抽鼻子，眼珠子不安分地在眼眶裡轉動著，似乎不想正眼看他。
另一扇門也打開了，洛哈特顯然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大步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在看到哈利后眼睛一亮，走過來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笑得十分燦爛。
「哎呀，真是個迷人的夜晚，對不對？離著老遠我就感覺到你不安分的氣息了，我們傲慢的小壞蛋。」洛哈特對哈利笑容滿面地說，無視了小巫師漲紅的臉。
「哦，還有小矮星，我打算明天去你的課上旁聽，驚不驚喜？」他又愉快地對著小矮星彼得說道。
小矮星彼得的臉色僵了僵，嘴唇囁嚅了片刻，哈利覺得他大概是想罵一句的。但最終，他只是斜斜地瞥著哈利，說道：「吉德羅，今晚能否讓我從伱身邊借用一下哈利？」
在哈利有些驚喜的目光下，洛哈特的表情呆了呆：「我知道，他真是個迷人的小傢伙，是吧？但是你為什麼不換個時間呢？我們已經說好了，今晚哈利答應幫我，他喜歡這種事兒，是不是，哈利？」
他重重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看著對方臉上萬分排斥的表情，笑得露出一口閃亮的牙齒：「瞧，哈利也贊同。你不知道，小矮星，我一直很愧疚，都是我讓他犯了錯……我真想踢自己幾腳。」
「要不是我在暑假時讓他嘗到了出風頭的滋味，讓他上了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頭條，他就不會上了癮，沖昏了頭腦跑去打同學……」洛哈特死死抓著哈利的肩膀，一副感慨萬分的表情，「我讓他嘗到了甜頭，讓一個年輕人不再甘於平凡，讓他開始不擇手段地吸引別人的注意……」
哈利的眼神都冒火了，他想起了自己在那份頭條上的傻樣兒——沒戴眼鏡，眼神獃滯，像個智力殘障的獃頭鵝——他現在只想把洛哈特掐死！
「但我覺得，哈利的名頭比你大，洛哈特……教授。」德拉科慢吞吞地說道，灰色的眼睛厭惡而不屑地看著洛哈特，「為什麼你就不能反過來想想，其實是你蹭著哈利的名頭才上了頭版頭條？」
洛哈特似乎這才注意到這兒還有第四個人，他驚愕地瞪著德拉科，似乎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人這樣跟他說話。
「吉德羅，我找哈利有事，很重要的事兒。」小矮星彼得尖著聲音打破了難堪的沉默，「我希望……」
「我當然樂意給你行個方便，小矮星。」洛哈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再度露出亮閃閃的笑容。他鬆開了哈利的肩膀，笑呵呵地走向德拉科：「瞧瞧，這兒還有一個壞小子呢，竟然用這樣失禮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想我有必要為此負責……怪我對這個年紀的小粉絲太縱容了。」
「今晚你來幫我寫信吧，哈，是不是樂壞了？」他眉飛色舞地對著一臉傲慢和鄙夷的德拉科說道，抓著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辦公室里扯，「別擔心，我會跟費爾奇交待的……」
哈利對著兩人的背影伸出一隻手，嘴唇微微張開，看著兩人的身影被緊閉的門擋住了。他默默放下手臂，在心裡為德拉科表達感激和默哀。這個朋友能處，有事兒他真敢頂上！
「進來吧，哈利。」小矮星彼得說道。
哈利好奇地看著對方矮胖的背影，跟著他進入了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已經被改造成了它的主人最喜歡的模樣，到處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傢具和稀奇古怪的擺設，讓活動空間變得十分狹小，許許多多的犄角旮旯里都黑乎乎的。厚重的窗帘即使在夜晚都被拉得緊緊的，室內只點著一盞油燈，讓這裡顯得十分陰暗。
他坐在一張寬大柔軟的沙發上，抬眼看著對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究竟要找自己做什麼。
在搖曳著的昏暗火光中，小矮星彼得的表情顯得忽明忽暗，看不太真切。他默默地從狹窄的通道里擠進辦公室深處，語氣低低地問：「想喝點什麼嗎？南瓜汁還是紅茶？」
「謝謝，南瓜汁就好，教授。」哈利說道。
黑暗中傳來一陣翻箱倒櫃和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小矮星彼得才捧著一個大水壺走了過來，給哈利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
他捧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一雙小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下閃爍著亮晶晶的光。他絞著雙手，用自言自語似的聲音說道：「哈利，真是麻煩你到我這兒來了……啊，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就說說話。」他似乎在強調什麼。
「不，我很樂意到這兒來，教授。」哈利喝了口南瓜汁，覺得太甜膩了，於是放了下去。只要不去洛哈特那兒，他覺得去哪都好，更何況他對眼前這個人非常好奇。
「太甜了是嗎？我忘了……自從回來之後，我就總喜歡吃點甜的。」小矮星彼得用耳語般的聲音說道，眼神又開始四處游移起來。
「我知道，我聽過您的事迹……」哈利也小聲說道。
「我的事迹……哦，我，我只是什麼都沒做好……」彼得又喝了一大口南瓜汁，低聲嘀咕道，「所有的事兒。他們都寧願我已經死了，寧願我永遠別回來……」
「不，教授，我知道您是個英雄！」哈利認真地說，翠綠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明亮得沒有任何陰霾，「您能夠勇敢無畏地去做其他人不敢做的事情，去捍衛內心的正義，這是一件值得任何人敬佩的事情。我想，不少人都很高興您還活著，比如學校的教授們，還有太多知道您的事迹的人……」
「是嗎？你這麼認為？」小矮星彼得獃獃地看著他，使勁抽著鼻子，水汪汪的小眼睛里轉瞬間盈滿了淚花。他尖著嗓子，語氣顫抖地說：「哦，哈利，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他深深低下了頭，矮矮胖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道：「我不是個英雄，你父母才是，他們那麼勇敢，那麼好的人……」他又狠狠抽了抽鼻子：「我本該……本該看著你長大的。我很抱歉，但是……已經回不了頭了。」
「你認識我的父母？」哈利凝視著他。
「啊，是啊，何止是認識……」小矮星彼得抬頭掃了眼哈利的眼睛，又飛快地移開了目光，似乎怕跟他對視，「你的眼睛跟你媽媽一模一樣。啊，你媽媽是個聰明而又勇敢的女巫，充滿正義感，愛恨分明……你跟你媽媽的性格真像。」
「你爸爸……我們曾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我們幾個幾乎是形影不離……」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步伐有些踉蹌地穿過擁擠的擺設，恍惚地撞倒了好幾樣東西，然後在書櫃深處翻找著。
好久之後，他才回來了，情緒也變得穩定了很多。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照片框，眼睛飛快地在上面掃了一眼后，忙不迭地把它遞給了哈利：「我想，你或許會需要它……這是你父母結婚時拍下的照片，那時候形勢緊張，誰都沒法相信誰，所以只有我們幾個人……」
小矮星彼得再度坐倒在沙發上，雙手又絞在了一起，眼睛直直盯著面前的桌子。
哈利怔怔地看著照片上的幾個人。他的父母手挽著手，靠在一起對他笑著。旁邊站著一個俊朗的黑頭髮男人，笑得玩世不恭，還有一個面色蒼白憔悴的男人，眨著眼睛一臉溫和地望著照片外的他。小矮星站在最外側，正眯眼笑著。
「教授……」哈利的聲音帶上了鼻音，「能跟我說說我父母的事兒嗎？」
「好吧，好吧……」彼得低低地說。
哈利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到轉眼間他就該離開了。他從小矮星彼得口中知道了一些他們在霍格沃茨上學的趣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彼得不是很願意跟他說說照片里剩下的兩個人。
他戀戀不捨地站起來，看著對方的眼神裡帶上了親近和喜悅，像是找到了一位許久未見的親人。但他越是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彼得就愈發不願意與他對視了，即使哈利強調了很多次，但彼得似乎一直在為沒有照顧好他而愧疚。
在出門之前，哈利的腳步頓了頓，忽然問道：「小矮星，你失去記憶的這些年都待在哪兒呢？」
「在麻瓜世界里，到處……哦，居無定所。」彼得眨眨眼說道。
「這樣啊……」哈利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但對方卻躲開了他的目光，「你不會欺騙我，對不對？」
「當然……」彼得重複了一句，「當然。」
哈利恍若無意地在對方缺失了食指的右手上掃過，然後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表情變得若有所思。
洛哈特辦公室的門也幾乎同時打開了，德拉科面色發青，目光獃滯，夢遊似的走了出來，像是變成了行屍走肉。洛哈特笑容愉快地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看著表情複雜的彼得，活力滿滿地說：「小矮星，看你的樣子，果然這些小壞蛋很能搗亂，是不是？」
他搖頭感嘆道：「這樣可不行，你得多學學我怎麼教育孩子，隔天我送你一本我的自傳《會魔法的我》，我在上面有提起過青少年常見的一些心理問題……你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腦子裡就只有一件事兒……」
「殺人。」德拉科幽幽地說道，看著洛哈特的眼神滿是殺意。
「哦，叛逆的小壞蛋。」洛哈特親昵地揉亂了他的頭髮。
哈利一臉同情地拽住正伸手進口袋裡掏魔杖的德拉科，語速飛快地告別了兩位教授后，趕忙拉著他跑走了。他一點也不希望兩個人的禁閉時間延長到這個學期末。
「別拽我，哈利，讓我宰了那個……那頭公豬！」直到回到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還在惱羞成怒地吼叫著，殺氣騰騰地揮舞著魔杖。
就連正跟湯姆談心的歐文都忍不住看了過去，頗有些驚奇地揚了揚眉毛。他覺得以德拉科目前的殺意，放個索命咒沒多大問題。
哈利好不容易才安撫住了德拉科的情緒，然後一屁股坐在歐文身邊，深深地凝視著他道：「小矮星找我聊了一晚上……」
「喲，叫得這麼親切啊。」歐文笑容慵懶地說。
「我是願意相信他就是你說的我的那個親人的……」哈利沉默了一下說道，「但是，他似乎對我隱瞞了什麼，還有當年的一些事。你說過，那隻老鼠關係到我唯一的親人，我需要抓住它，把它交給鄧布利多……但你還說，需要萬分謹慎，因為它會逃跑……」
歐文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
「如果小矮星真的是那隻老鼠，如果他沒有失憶，為什麼會逃離我？要是他失憶了，就更不該逃走，對不對？」哈利抱著肩膀，思路清晰地說，「我決定了，我要查一查當年的事情！」
「那你最好找德拉科。」歐文揚起眉毛，覺得這傢伙變聰明了很多，「他父親可以輕鬆地調取魔法部的卷宗，在這種事兒上，我老爸……呃，他比較怕麻煩。」
「我會的。」哈利點點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不知道小矮星對他隱瞞了什麼，但他想要知道真相。
「你知道人怎樣才能變成動物嗎？」他忽然問道。
「哦，你可以查查三年級的變形術課本，了解一下阿尼馬格斯。」歐文自顧自低頭看向手裡的日記本。
等到哈利走開后，他看到日記本上浮現出了一行字跡：「能繼續跟我講講大難不死的男孩嗎？」
歐文用羽毛筆蘸了蘸墨水，笑容蔫壞地寫道：「哈利·波特有一種非常可怕的能力，他的雙手可以鑒別出誰對他懷有不好的心思。一旦那樣的人觸碰到他的手，身上就會冒出可怕的水泡，感到痛不欲生……」
「我想，有些魔法完全可以做到類似的效果。」
「是啊，但我覺得哈利就是在以此為樂，他喜歡看著那些不忠於他的人痛苦。」歐文寫道，「他還在霍格沃茨創立了一個學習小組，開始吸收和培養一批追隨者，已經順利地聚集起了一批尖子生和純血家族出身的學生組成的班底……」
「湯姆，就連我都不得不加入這個學習小組，因為哈利會教給我們一些鄧布利多傳授給他的高深魔咒！」他繼續寫道，「哪怕他教給我們的只是細枝末節，但也足夠奇妙了。如果我不想掉出優秀的行列，就只能選擇加入他們……」
「鄧布利多就任由他這樣做？」湯姆的筆跡都扭曲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哈利願意培養麻瓜出身的巫師吧，鄧布利多喜歡這樣的人。」歐文笑吟吟地寫道，「但哈利從小在麻瓜家庭長大，據說遭受了不少虐待，他肯定對麻瓜恨之入骨。但他很會偽裝，似乎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教授們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
「……」湯姆沉默了起來，再一次陷入了對人生的深深懷疑之中。
哈利·波特做的事兒不就是他自己的翻版嗎？憑什麼他們兩人的待遇天差地別？鄧布利多……糊塗啊！
歐文憋著笑合上日記本，用一根長長的鳥蛇羽毛作為逗貓棒，逗弄著墨勒忒撲來撲去。
隨著他高高揚起手裡的羽毛，墨勒忒矯健流暢的身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挺挺地栽進了壁爐里。
「傻貓！」歐文一把攥住墨勒忒的尾巴把她拎了出來，看著她被燒焦的鬍鬚痛心疾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