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千年的老狐狸
原本，凌千玥在剛剛大長老和澹臺錦璇爭吵的對話中，隱隱約約聽出了些不大對勁的地方。
要說幾個大長老有錯，歸其原因除了他們思想古板重男輕女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其實是立場不同。
仔細一想，似乎也不至於讓澹臺錦璇落得一個那麼凄慘的下場。
說不定這背後還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直到這個天武閣的老副閣主出現，凌千玥腦海里彷彿閃過了一道靈光。
這人絕對是現在天武閣的第一高手，不僅地位高，手段也挺狠，一出現就直接嚴懲幾個長老。
長老們毫無招架之力，而且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電光火石之間，凌千玥便有了主意。
嘭！
天武棍猛地砸在了凌千玥的腦袋上。
她悶哼一聲，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一縷縷鮮血從髮絲里流淌了下來。
幾個長老看得目瞪口呆，想到剛剛凌千玥那麼厲害，現在卻被老副閣主一棍子就給收拾了，看來老副閣主的武功在閉關期間又精進了不少。
「千玥……你……」澹臺錦璇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這麼一個戰鬥力逆天的天才，在得到了自己傳過去的功力之後，居然會在老副閣主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澹臺陽眉頭一皺，急忙拉住了澹臺錦璇的胳膊。
「別急，再看看。」他壓低聲音道。
老副閣主鄙夷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凌千玥，「我還以為你能比澹臺錦璇厲害點，結果這麼差勁，呵，想當閣主你還太嫩了！」
「這就是你穩固自己地位的方式？」血泊里的凌千玥忽然睜開眼睛。
老副閣主眼神一沉，「居然沒死透？你這話什麼意思。」
凌千玥滿頭鮮血，氣息似乎也格外微弱，彷彿隨時都會沒命，她表現出一副很吃力的樣子撐著雙手坐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臨宗不過是你扶持起來的傀儡而已，整個天武閣，實際上是被你一手控制的。」
聽到她這句話，老副閣主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有點意思，繼續說。」
凌千玥擦了擦眼角的血跡，「我猜，當初你沒想到老閣主會把位子傳給年紀輕輕又是個女孩子的澹臺錦璇。」
「而你呢，自己想當閣主，偏偏出了這種意外。」
「天武閣當中，當時除了老閣主，無人是你對手，老閣主去世之後，你就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和勢力，對年輕的澹臺錦璇出手了。」
隨著凌千玥的推測，長老們和澹臺兄妹的神色也逐漸變得驚疑不定。
「錯了，我可不是想當什麼閣主。」老副閣主直接否定了凌千玥的推測。
接著他話鋒一轉，「我不過是想讓整個天臨宗實際歸我掌管而已。」
「這……有什麼區別嗎？」一名長老沒忍住嘀咕道。
凌千玥微微一笑：
「那我明白了，你需要的不是閣主這個身份給你帶來的表面榮譽，只要閣主能聽你的話，你不僅能省去當閣主要處理一些形式上的繁文縟節和事務的精力，還能擁有真正絕對的掌控權。」
「有了閣主的身份，很多時候反而會受規矩限制你做自己的事情，但如果閣主都是你的傀儡了，你背地裡才可以毫無拘束。」
「好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確實比親自當閣主要好很多。」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幾個長老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老副閣主。
在他們心中，老副閣主一直屬於默默做事從不爭功的實在人。
老閣主在世期間，他始終儘力輔佐，發生了澹臺錦璇那件事之後，哪怕眾人極力推舉他當閣主，他也沒有答應，而是要眾人按規矩選舉。
現在被凌千玥這麼一說，他們一時間都無法接受。
老副閣主深陷的眼窩裡閃爍著陰冷的寒光，他很意外，自己的心思竟然被這麼黃毛丫頭給猜到了。
凌千玥莞爾一笑，對其他長老們說道：「也不怪你們沒想到這些，你們是當局者迷，不敢也根本不會去往這方面猜，我呢，旁觀者清，於是就發現些貓膩了。不如你們以後慢慢回想一下以前那些事情？換個角度也許有新發現哦。」
幾個長老們臉上出現了猶疑的神色。
老副閣主神情越發陰沉，他察覺到，被凌千玥引導了之後，這些人的心裡怕是從此就要生出對他的懷疑了。
疑心一起，人心就會散掉。
人心散掉，這天武閣，他就不好控制了。
要是這些人回過味來，從以前那些事情中品出了蛛絲馬跡……
想到這些，老副閣主才發現，自己被凌千玥擺了一道，哪怕是現在馬上辯駁她的話，也無濟於事了。
一縷殺心從老副閣主心中升起。
但這縷殺心又被他很快按了下去。
因為，如果自己把這些開始懷疑自己的天武閣長老們都幹掉了，那對天武閣也是不小的損傷。
「怎麼，老副閣主您真被我猜中了？」凌千玥笑得更加燦爛起來。
「好啊，老夫縱橫天地數千年，今天卻在小小陰溝里翻了個船。」老副閣主沒有反駁她的話，相當於是默認了。
一時間，那些長老們看他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老副閣主一揮衣擺，昂首挺胸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藏著的了。」
「沒錯，我就是要讓這天武閣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澹臺錦璇差點讓我失去控制，而她又不肯聽我的管束，那我只好動用我對天武閣眾人的影響力去阻撓她。」
「誰知她還是一意孤行，若是讓她成功，這天武閣上下豈不是全都對她死心塌地？到那時候，連我都要受制於她！」
隨著老副閣主的坦白，長老們逐漸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雖然當時老副閣主沒有直接對澹臺錦璇做什麼，但他卻無數次背著澹臺錦璇在眾人面前灌輸一些思想。
長老們本就對一個女的當閣主頗有意見，加上對老副閣主尤為敬重和相信，於是在老副閣主的洗腦下，長老們變本加厲了。
於是，不管澹臺錦璇做什麼，長老們都會身先士卒或明或暗地跟她作對。
這最終導致澹臺錦璇試圖突破之際，無法獲得長老們的幫助。
甚至在澹臺陽想要去幫忙的時候，也是老副閣主給長老們暗示了一下，導致眾人極力攔住了澹臺陽，於是澹臺錦璇功虧一簣又被寒了心，從而走火入魔，一代天才就此隕落。
再到後來，也是老副閣主建議長老們對走火入魔的澹臺錦璇趕盡殺絕，美其名曰以保護天武閣安全。
現在想來，那不過是在毀掉澹臺錦璇之後，再利用她來趕走澹臺陽的一個陰謀罷了。
危及他掌控地位的澹臺兄妹倆，從那之後再也無法於天武閣立足。
「我現在都坦白了，你們又能怎樣？」老副閣主冷冷的掃視了長老們一眼。
他想清楚了，反正這些人已經被凌千玥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倒不如自己完全挑破，今後以絕對的實力來震懾他們。
如此，照樣可以穩固自己的實權，倒也省得去裝模作樣了。
幾千年來，他也裝累了。
長老們緊咬牙關，憤怒之色已經不受控制地浮現於臉上。
他們意識到，原來自己都被老副閣主當成了解決澹臺兄妹倆的刀子。
此刻他們的心情，不僅有對被人耍的憤怒，還有對那兄妹倆的愧疚。
只是老副閣主的實力神鬼莫測，就連這個能輕易碾壓眾長老的凌千玥都被他一棒子敲得奄奄一息，他們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從今往後，怕是要一直生活在這個千年老狐狸露出獠牙后的恐怖鎮壓之下了……
「小丫頭，能死在我手裡，也算是你的榮幸了。」老副閣主再次朝著凌千玥揮起了天武棍。
「是么？」凌千玥瞬間一改剛剛奄奄一息的模樣，眸子里精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