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徐家大擺滿月宴 少主襁褓受跪拜

第190章 徐家大擺滿月宴 少主襁褓受跪拜

民國三十五年三月四日,陰曆二月初一,九九第一天。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徐元正在這一天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重要日子。這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即將開啟他的人生第一席,由父母主宰的第一次社交。

徐元正在徐世賢夫婦的精心呵護下,健康地成長著,除了在剛出生時起了幾天黃疸,日後再沒出現過其它毛病。即便黃疸這種小毛病,幾乎每個新生兒身上都會發生,徐世賢卻不敢掉以輕心,命徐達去城裡請來了全縣最好的兒科郎中,郎中悉心調理,給孩子熬制了茵陳蒿湯,孩子喝下幾頓后,身上的黃疸很快便退去。

方菲的奶水不是很足,徐世賢從外邊買來幾隻產奶的山羊,讓下人精心飼養,每日除了為徐元正補充營養,讓方菲也跟著一起喝,希望方菲喝了羊奶,母乳會充足些。

由於不缺營養,孩子發育得很快,不到一個月,臉上的皺褶就已經全部消失不見,粉嘟嘟的小臉圓潤可愛,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很有方菲的神韻。

只是這孩子有點磨人,不太好哄,只要是醒著的時候,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必須得有人抱在懷裡,還得來回走動,否則就哭鬧不休。為此徐世賢還按鄉俗親手在幾張紙上寫下「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的祝由咒,讓下人在街頭巷尾張貼。

今天是徐家小少爺的大日子,每個人都不敢怠慢。天色微明,下人們便都早早起來,打掃庭院的,準備酒席的,迎賓待客的,都按照既定分工,開始有條不紊地忙碌。

院子里忙碌的動靜,驚動了孩子,抽動著手腳,哭鬧起來。方菲把他抱在懷裡,喂他吃了些奶。吃飽喝足后,小傢伙安靜了下來。方菲起身穿衣,把徐元正獨自放在被窩裡,他竟然不哭不鬧,兩隻黑亮的小眼珠盯著屋頂,嘴角好似還掛著一絲微笑,如同知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一般,模樣煞是可愛。

丫鬟過來伺候方菲洗漱、打扮,待她裝扮整齊,開始為孩子洗臉穿衣。徐家早就為滿月的徐元正準備好了盛裝,找縣城綉工最好的綉娘綉制的二龍戲珠紅肚兜,綉著七彩虎頭的流蘇錦緞帽,還有村裡高齡老人親手縫製的一雙紅面七彩虎頭鞋,銀匠手工打造的純銀長命鎖,赤金祥雲紋手鐲、腳鐲。剛滿月的孩子,身子骨還很柔弱,方菲和丫鬟費了很大力氣才給他穿戴齊整。

徐世賢見孩子已經穿戴完畢,命徐達按照既定流程,等待吉時一到,便開啟今天的滿月酒儀式。徐達答應一聲,前去準備。

眼看著吉時已到,徐達來到門前請徐世賢一家三口移步宴會廳,率先接受一眾下人和村裡長工佃戶的叩拜。

徐世賢一襲湖綢長衫,頭戴禮帽,在徐達的陪同下,向宴會廳走來。

方菲略施粉黛,披紅掛綠,緊隨其後。

包裹嚴實的徐元正,頭上蓋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紅色刺繡蓋頭,由丫鬟抱著,跟在方菲身側。

方菲溺愛的眼神不時瞟向丫鬟懷裡的兒子。

徐世賢一家來到宴會廳的時候,門外已經聚集了上百口子人,除了家裡的下人,村裡所有人家,一戶不落,都有家庭成員前來給少東家磕頭。

好多人家都是全員出動,這些人站在寒風裡,或提或端或抱,每個人都帶著自家的心意。有人拿著自己辛苦餵養的母雞,有人拿著自家孩子都捨不得吃的雞蛋,有人拿著從牙縫裡省下來的錢買來的紅糖和小米,不管多少,每個人都向東家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這些人自覺排成整齊的兩列,都伸長脖子在那裡竊竊私語,想一睹少東家的風采。

當他們看到徐世賢一家三口走來的時候,都趕緊停止了交談,謙卑的目光恭敬的看向他們,臉上堆起笑容,熱情的和他們一家打著招呼,搜腸刮肚想著吉祥詞,說著吉祥話。

春風得意的徐世賢,也收起平日里在下人面前的威嚴,微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徐達掀起宴會廳的門帘,躬身站立一邊,請徐世賢一家進入屋裡。

宴會廳的門前擺放著桌子,桌子上邊放著禮單和筆墨,一位賬房先生坐在桌子后,旁邊站著兩個打雜的下人,見徐世賢一家過來,也都站直身子,垂手恭立,候著徐世賢一家入內。

宴會廳里搭起的戲台上,已經裝扮一新,撤去了唱戲的道具,戲台中央並排擺著兩把椅子。

徐達把徐世賢一家引上戲台,安排落座。

徐世賢整整衣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方菲挨著徐世賢坐定,從丫鬟手裡接過孩子,抱在懷中,掀起孩子頭上的刺繡蓋頭,露出小臉,讓孩子周周正正的面向台下,準備接受眾人的拜賀。

徐達見徐世賢一家坐定,走下戲台,來到戲台前,跪倒在早已備好的坐墊上,叩完三個響頭,恭敬地說著:「賀老爺喜得貴子,丁財兩旺。祝少爺健康成長,少年有成,前程似錦。」

徐世賢客氣地說道:「徐達,快起來,你的心意老爺知道了,你就不用磕頭了,這些俗套都免了吧。」

徐達說道:「謝老爺抬舉,不能因為我壞了規矩,咱是大戶人家,不能亂了禮數。」

徐達客套著,從地上站起身來,對著門外站立的眾人說道:「都準備好了,可以挨個進來給少爺磕頭恭賀了。」

這些佃農不論男女老少,挨個走進宴會廳,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看著賬房先生登記完自己的名字,這才在戲台對面的蒲團上跪下,對著襁褓中的徐元正,恭恭敬敬的磕下三個響頭,送上美好的祝福。

徐達告訴前來磕頭的佃農們,少爺的滿月酒午時開始,流水席一直會持續到酉時,每個人自備碗筷,到前院的廚房門前去領飯菜,肥豬肉和白面饅頭可以敞開了吃。另外,今天徐家的戲班子對所有人開放,等宴會廳里的酒席散了,大家都可以進來看戲,徐老爺要和大家同樂,人群里發出陣陣歡呼聲。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排隊磕頭的人才漸漸散去。村裡的人磕完后,徐家大院的下人挨個進來給小少爺磕頭祈福。最後磕頭的是方滿堂帶來的戲班子,方滿堂率先走上戲台,對徐世賢夫婦說了些祝福的話,從兜里掏出一個赤金葫蘆,交到方菲手裡,讓她給孩子帶在身上,保佑孩子平安健康,福祿壽喜。

方菲看爹爹拿來如此貴重的禮物,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的外孫,下了血本的,有心不收,又怕爹爹多想,只好勉強收下,並再三告誡爹爹,日後千萬不要再買如此貴重的禮物,一家人都知道他的心意,讓他多來門上走動,看看外孫。

方滿堂不停點頭答應。

接下來輪著春芽兒等一眾弟子,他們也都提前做了準備,跪在戲台前磕頭祝福完后,拿出自己從城裡買來的撥浪鼓、布娃娃,九連環等兒童玩具,送到台上,交給方菲。

方菲含笑招呼著一眾師兄妹們,滿面溫情,不停道謝。

等到這些人磕完頭,已是巳時,外邊的親朋好友也都陸續趕來,徐世賢讓方菲帶著孩子回到屋裡歇息,自己帶著徐達到門外迎接賓朋,並讓方滿堂安排弟子們穿戴整齊,敲起鑼鼓,吹起嗩吶,好戲正式開始。

徐家大院的門前擠滿前來道賀的賓客,陳列在門前的禮桌已經被眾人送來的賀禮堆得小山一般,滿滿當當,再無處可放,下人們只好把前邊賓客送來的禮物送到庫房。埋頭登記的賬房先生,忙得不可開交,管家每唱完一人的姓名和所送物品,賬房都一一登記造冊。待登記完畢,客人便被下人帶至宴客廳,一邊看戲一邊等候開席。

徐世賢滿面春風,笑容燦爛,站在門首,不斷向前來祝賀的客人打著招呼。一直忙到將近午時,人才稀少下來。

待吉時一到,徐家大院里鞭炮齊鳴,熱火朝天。宴會廳里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待客人們全部就坐,丫鬟們端著一道道精心準備的菜肴,魚貫而入。

酒菜一上,餐桌上便開始觥籌交錯,猜拳行令之聲不絕於耳。

今天是徐元正的大日子,也是花子們的盛會,城裡城外的花子們早就得到了徐府要辦滿月酒的消息,知道財大氣粗又為人和善的徐大善人,一定不會虧待自己這些上門念喜的花子。

祈盼多時的花子們一早就從四面八方趕來,齊聚在徐世賢村的城門外,等待著大門洞開,大顯身手。眾花子眼巴巴地等到城門打開,又等到前來祝賀的賓客全部步入宴客廳,這才被看門人放了進去。

只見這些花子,正如馮夢龍在《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描述的那樣:開花帽子,打結衫兒。舊席片對著破氈條,短竹根配著缺糙碗。叫爹叫娘叫財主,門前只見喧嘩;弄蛇弄狗弄猢猻,口內各呈伎倆。敲板唱楊花,惡聲聒耳;打磚搽粉臉,醜態逼人。一班潑鬼聚成群,便是鍾馗收不得。

後院花子門是去不得的,前院里安置了專門打發花子的管事。花子們知道大戶人家的講究,也沒人往後院去,都簇擁在前院里,圍在管事身邊,等待東家的賞賜。

前院里已經有上百名的村民聚集在廚房門前,手裡拿著各自的碗筷,等待管事發話,便可以大快朵頤。村民們見花子進來,紛紛吆喝起鬨,讓花子們給念喜,唱曲兒。

花子們也不推辭,幾個年輕花子在院子中央打開一片場地,從廚房要過來一個馬扎,擺在人前,殷勤的扶著管事上坐。管事也不拒絕,樂呵呵的任由花子把他按在馬紮上坐定。

花子這才揚起手裡的兩副竹板,脆生生的打了幾下,清清嗓子,朗朗上口的討吃調張嘴便來:「一進門,喜氣聲,紅花花的對子貼滿門,馬扎紮上坐了個有福人。。。東家老爺眼光好,千人萬人里就把管事大哥找,管事大哥長得好,盡找那漂亮的女人做大嫂,管事大哥腿腳好,就愛往那閨女媳婦們的被窩裡跑,管事大哥腰子好,一天三回也不說受不了,管事大哥心眼好,所有的花子都管飽,臨走還給兜里裝滿新票票。」

花子們小丑般扭動的腰身,臉上搞怪的表情,張口就來的插科打諢,把圍觀眾人都逗得開懷大笑,人群里不時傳出喝彩的聲音,管事看著花子們諂媚的表情,聽著花子們討好自己的唱詞,心裡也頗為受用,不禁翹起了二郎腿。

看著場內氣氛融洽,花子們也都識趣的展示著自己的才藝,為了博人一笑都努力的表演著。這裡的表演沒有章法,也難等大雅之堂,可對圍觀的佃農們來說,這已無疑是陽春白雪了,若不是徐家這樣的排場,就是花子們也不會湊到一起,給大家免費表演,自己也難得這樣娛樂的機會。他們幾乎忘掉了廚房裡香噴噴的燉肉和雪白的大饅頭,沉浸在這短暫的歡樂中。

院子里和宴會廳是兩個世界,把兩個場合下的人分出了三六九等,可快樂是不分高低貴賤的,窮人、下人,他們的快樂更簡單,更容易滿足。

院子里熱鬧了很長時間,有手藝的花子們基本上也都展示完了,管事看看天色不早,讓佃農們在廚房門前排成兩列,廚師先為他們發放飯菜。安排花子們在自己面前站定,準備領錢,來得都是客,見者有份,每人十元的邊區票,花子堆里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花子們領完錢后,佃農們的手裡都已經端上了熱乎乎的飯菜,正大口地咀嚼著,看著就讓人流口水。花子們又都爭先恐後地蜂擁到廚房門前,舉起手裡的破碗,來領香氣撲鼻的大鍋菜。

一時,院子里飯香四溢,歡聲笑語充盈每個角落。

在排隊的花子堆里,有一名衣著還算整齊的婦女,手裡牽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二人緊緊相隨。孩子很機靈,在人堆里不停的東張西望,打量著其他人的舉動,生怕錯過再有領賞的機會。婦女則緊盯著前邊鍋里的菜,生怕前邊的人領完,輪不到她們。等排到她們的時候,婦女諂笑著,不停鞠躬討好廚師,讓他多盛幾塊肉到碗里。

婦女看著碗里堆著的幾塊肥肉片,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千恩萬謝帶著孩子走開。二人在人群里找個乾淨的地方,蹲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著這難得的美味。

你道這二人是誰?這婦女便是和二後生做了半路夫妻的牡丹,手裡拉著的是她的女兒,她們從其他花子嘴裡聽到徐家辦滿月酒的消息后,便跟著花子們一起從城裡來到了這裡。她們娘倆剛才沒有在人群里展示自己的才藝,因為牡丹只會替人哭喪,別的也不會;正在和二後生學唱戲的女兒,剛開嗓子,還唱不了曲兒。母女二人在這樣的場合施展不上,只好作罷。

牡丹今天來這裡,目的不僅是帶著女兒來討些錢財和吃食,她特別想看看小貂蟬方菲的樣子。二後生經常和自己提起他的師妹是何等的姿色出眾,才藝是何等的出類拔萃,照著他的說法即便是皇帝後宮的三千佳麗,在他師妹小貂蟬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牡丹從二後生的嘴裡早聽出了異樣,知道他和師妹之間一定有隱情,自己一再側面求證,二後生都矢口否認。

牡丹開始私下裡和縣城周圍的花子們打聽徐家的事,慢慢才知道了一個大概,原來二後生在徐家大院里還有如此一段愛恨情仇。

牡丹對二後生鍾情於小貂蟬一直耿耿於懷,萌生了見小貂蟬一面的想法,想看看她是否如二後生所說那般優秀。

這女人要是起了吃醋的心理,根本不去考慮自己和對方的身份與地位是否相差懸殊,二者之間是不是有可比性,都想找到對方好好見識一番。牡丹雖然是一個吃百家飯的花子,一樣有著女性特有的嫉妒本能。

牡丹走的時候,讓二後生和她們娘倆一起前來,二後生怎麼可能會以一個花子的身份出現在方菲和徐家人面前,便斷然拒絕了牡丹的要求,並再三勸阻她們母女也不要前來湊熱鬧。牡丹哪裡肯聽,堅持前往,便撇下二後生帶著女兒來到了這裡。

牡丹帶著女兒一邊吃飯,一邊東張西望,期待著小貂蟬會從後院走出來。可方菲是何等身份,怎會輕易出現在佃農和花子中間?牡丹望眼欲穿,卻無緣得見。

花子們一邊吃著飯,一邊和佃農們說笑著,他們知道佃農的光景比自己這些花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也不作和他們乞討的打算,反倒是給他們送上了各種笑料,為他們枯燥的生活潤色不少。

吃飽喝足后,有的佃農離開了,還有一部分愛熱鬧地留了下來,等著宴會廳宴席結束後進去看滿堂紅戲班子的二人台演出。路遠的花子們也走了一部分,一些附近的都留了下來,他們期待著宴會結束后,那些前來賀喜的有錢人,能賞給自己三瓜兩棗的零花錢。

眼看著已是申牌時分,客人都陸陸續續地走了出來,一些花子們也如願以償,求得了幾枚大錢,紛紛離去。牡丹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知道依著自己這樣的身份,難得進入徐家大院一次,日後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

在冷風地里等了一個多時辰的牡丹不死心,拉著孩子混在佃農當中,和他們一起來到了後院的宴會廳,她一邊驚嘆徐家大院的氣勢恢宏,富麗堂皇,一邊留意著小貂蟬的出現,期待著能不期而遇。

牡丹在宴會廳里看了一陣戲,卻始終不見有小貂蟬的影子,外邊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牡丹不敢再耽擱下去,回到縣城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途,再晚可就得走夜路了。牡丹帶著滿腹的遺憾,拉著女兒匆匆走出徐家大院。

當牡丹走上大路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牡丹娘倆加快腳步,匆忙前行。走不多時,女兒便嚷嚷著肚子疼,午後在徐家吃了些葷腥,喝了些涼水,又在院子里受了一下午的冷凍,疾行之下孩子的肚子受不住了,牡丹只好把她帶到路邊解手。

牡丹娘倆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小時,路還沒有走一半,天色早已黑透。拉了數次的女兒,渾身發軟,四肢無力,再沒有力氣前行,蹲在地上向母親哀求,自己實在走不動了。牡丹無奈,只好把女兒背在背上前行。

黑黢黢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牡丹獨自背著女兒走在路上,不由得一陣害怕,她只能憑著自己的感覺,深一腳淺一腳慌亂地往前趕,心中不斷暗罵自己有病,為了見一個不相干的人一面,苦苦等到現在,這麼晚了,萬一路上遇到鬼可怎麼辦?

牡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實在累得走不動了,便把女兒從背上放下來,想歇歇再走,女兒卻早已睡著了,牡丹只好把女兒抱在懷裡,坐在路邊,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長吁一口氣,等喘息一會兒,再繼續前行。

就在牡丹坐著休息的當口,突然看到路側數十丈遠的地方有一小簇火光亮起,在風裡飄忽幾下,很快就熄滅了下去。牡丹心中大駭,以為在這荒郊野外遇到了鬼火,頓時肝膽俱裂,想起身逃跑,又怕驚動了鬼怪,硬著頭皮偷偷的又往剛才火光亮起的地方看去,剛才的一道火光已經變成了兩個火星,正在那裡忽明忽暗的閃動,這時隱隱聽到那裡有說話的聲音傳過來。

「聽說那小貂蟬可是滿堂紅戲班子里的頭牌,色藝俱佳,有多少小夥子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一個糟老頭子。」一個男聲說道。

「別說便宜不便宜的,還是人家有錢,你要是中都首富,那小貂蟬就是你碗里的菜。」另一個聲音回應道。

「他媽的,好事都讓這有錢人給佔了,他們吃香的喝辣的透漂亮的,別人還得處處小心,看他臉色。今天咱們也算替天行道,殺富濟貧,到時候要是能讓咱弟兄也開開洋葷,嘗嘗這戲子的味道,死也值了。」此人言語越發猥瑣起來。

「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輪到你我身上?那些爺們都還在那裡眼巴巴的等著呢。」

「哎,有錢人算把這天下的福享盡了,就算大哥有人有槍,那又怎麼樣?不也得帶著咱們四處流浪,只能吃個別人剩下的刷鍋水嗎?」

「錢這東西,少了不行,沒有更不行,但要是多了,也不見得全是好事兒。你說他要不是因為家裡有錢,住豪宅,睡美女,使奴喚婢,出手闊綽能引起別人的覬覦嗎?都說他家是中都首富,你說他家到底有多少錢?咱們這些人今晚把那些錢都能搬走嗎?」

聽到這裡,牡丹大吃一驚,開始還以為是自己一直心裡想著小貂蟬,有些癔症,被鬼給迷了竅。當她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對面地里藏著的是人不是鬼,而且是惡人,今天自己要是被他們發現了,只怕難逃一劫。

牡丹屏住呼吸,一邊側耳聽著不遠處的動靜,一邊觀察著懷裡女兒的動靜,生怕女兒弄出些聲響,驚動了他們。

牡丹停了半晌,看對面沒有聲息,知道他們沒有發現自己。暗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悄悄從地上站起身來,抱著懷裡的閨女小心翼翼往前挪去。等走出一盞茶的功夫,聽聽身後沒有人跟來,這才撒丫子往城裡跑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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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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