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寒江孤影已成雙 江湖故人毒心腸

第105章 寒江孤影已成雙 江湖故人毒心腸

執事看著面前熙熙攘攘的花子,說道:「大家不要急,也不要擠,維持好秩序,排好隊,今天來的人人有份,但是大家都要表表孝心,祭拜一下駕鶴西遊的趙壇主,有能說會道的說上幾句吉祥話,有會唱討吃調的唱上幾段。」

花子堆中一些沒有才藝的人開始去靈堂前磕頭,一些痴傻呆愣看有人跪倒也都有樣學樣,匍匐在地上,「嘣嘣嘣」磕起響頭來,磕完后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誰也琢磨不透的笑容,定定的看著執事身後大盆里專門用來打發花子的燉肉、炸糕和饅頭。

這些沒有才藝的每人端著破碗上前領了一個饅頭,一個油炸糕,還有三片肥肉,有的人等不及轉身便塞到嘴裡大肆咀嚼起來,後邊排隊的人眼睜睜看著前邊的吃了起來,哈喇子不由自主的順著嘴角淌下來。

那些帶藝行乞的自認為高他們一等,不和這些人混跡在一起,等這些人叩拜完畢,他們手裡的竹板一響,嘹亮的討吃調張嘴就來,歌詞合轍押韻,唱腔簡潔明快,圍觀在鼓匠班子跟前的看客們,迅速都往靈堂這邊圍攏過來,點評起花子們的唱功來。這些藝丐或獨唱或二人一組,都唱上一小段兒,就去後邊領東西,執事除了給他們一樣的吃食,每人又另外給了三個銅板,若是有誰唱的好,圍觀的人不停喝彩讓多唱幾段的,就給上五個銅板,眾人都歡歡喜喜的叩謝東家賞賜。

就在花子們差不多每人都唱了一遍后,花子堆里出來個女的,手裡拖著個孩子,對執事說道:「爺,我們娘兒倆也不會唱,我給哭喪吧。」

執事看有婦女出來願意給哭喪,趕緊說道:「好好,你要是哭得真,哭得能打動人,多多有賞。」

女子拉著身邊的女兒雙膝往靈前一跪,磕上四個響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拿在手裡,嗚嗚咽咽哭出聲來,拉長嗓音,嘴裡數念道:「苦命的爹爹你棺材里躺,女兒我哭暈在靈堂,日後再難見爹爹的樣,叫我如何度那思念爹爹的苦時光,我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盼能常年守在爹爹您身旁,我的爹爹呀,我的爹爹呀。。。」女子雙肩聳動,雙目飽含熱淚,一番凄婉哀怨的哭訴令在場所有人動容,好多圍觀的婦女都已潸然淚下,不停地用袖子擦拭雙眼。和慈海在屋裡商議喪事的趙清泉夫人聽得也是滿腹酸楚,竟以為是趙清泉外邊的女人帶著孩子來哭靈了。問了下人才知道情況,待女子哭罷,執事不停稱讚,除了給她兩份吃食,還給了她十個銅板,女子不停鞠躬道謝,趙夫人看她哭得真切,又命下人送出來十枚銅板給她。

就在女子哭完,只見一個手持二胡的年輕人走上前來,此人身材挺拔,容貌俊朗,衣衫雖然破舊,卻不失齊整,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上戴著一個黑色眼罩,看樣子眼睛有疾。來到靈前叩頭完畢,便站立一旁,身子半蹲,左腿微微搭在右腿上,將二胡放在微翹的左腿,定了一下弦后,右手中的琴弓一揮,二胡那宛轉悠揚的聲音便飄溢出來,前奏過後,此人雙唇輕啟,一曲幽怨凄美的二人台片段《小寡婦上墳》娓娓唱來,唱腔優美,嗓音獨特,剛一開口,人群中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叫好之聲不絕於耳,眾人沒想到在這花子堆里居然藏龍卧虎,有唱功如此精湛之人,只見此人唱的聲情並茂,如痴如醉,水平絕不輸於正規戲班子里的演員。

待獨眼龍唱完,人群里不斷有人吶喊「再來一個,再來一個。」見眾人捧場,獨眼龍唱了五六段方才罷休,執事叫到一邊,給他領了吃食,直接給了二十個銅板,獨眼龍站在那裡千恩萬謝。

混在人群中等待「鷂子」出現的曹旋,看到帶著孩子哭喪的女子和唱《小寡婦上墳》的獨眼龍后,心中有些詫異,這三位居然都是熟人,沒想到在這裡相會了。

這對哭喪的母女,曹旋開始時看著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待他又仔細瞅了幾眼后,眼前一亮,想起來了,這對母女正是昔日張垣市內拍花黨吳德的妻子牡丹和女兒。

當時吳德假扮女子,在街頭迷暈韓嬌,韓嬌被中都縣武工隊副隊長王占海搭救后,把吳德一家三口都押送至曹凱的公館,是曹旋在院中先見得他們,還痛打了吳德一頓,後來吳德被押送至法院,判刑十年,妻女無罪釋放,不知去向,沒想到竟然從張垣市奔波到了中都縣,牡丹母女二人混跡在花子堆里,以乞討為生,為了多討些錢物,干起了替人家哭喪的營生。

那個嗓音婉轉,唱腔優美的獨眼龍男子容顏未改,腔調未變,容易識別,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趕出徐世賢村的「二後生」,看來「二後生」離開徐家大院后,衣食無著,也加入了花子的行列。

曹旋混在人群里,仔細地觀察著「二後生」的動靜,只見「二後生」領上財物后,竟然和哭喪的牡丹母女站在了一起,三人相互偎依,看樣子關係親密。曹旋碰了下馬平,朝著「二後生」三人的方向一努嘴。馬平順著曹旋示意的方向看去,也認出了「二後生」,對曹旋說道:「「二後生」這廝也挺有造化,瞎了一隻眼,尚能混碗飯吃,身邊竟還帶著女眷,看來日子過的比在徐家還要滋潤。」

曹旋說道:「這小子要說也是個有才幹的人,是貪心不足把他給毀了。」

就在曹旋和馬平小聲議論著「二後生」的過往時,討要上錢物的「二後生」和牡丹母女正在鑼鼓喧天的嘈雜聲里說著些什麼,三人臉上都綻放著燦爛的笑容,看樣子對乞討所得已是心滿意足,三人交流了幾句,便一起轉過身來準備擠出人群,去往他處。就在「二後生」抬頭掃視何處有縫隙,可供三人通過時,竟然和站在他側後方緊盯他舉動的曹旋三目相接,曹旋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轉過頭去。「二後生」稍微楞了一下,也沒再回頭去看,拉著牡丹母女,擠出人群,出了趙家大院的大門。

曹旋不經意間和「二後生」目光相接之後,心中升起一絲隱隱的不安,他覺得「二後生」有可能認出了他,他從「二後生」那隻閃爍的獨眼裡看到了一絲意外和不安,剛才還滿是笑意的臉色突然僵硬了下來,雖然「二後生」再沒有回頭張望,可是他離去的背影里卻沒有了剛才的歡快。遭遇重大變故,經歷了生死劫難的「二後生」,早已心智成熟,穩重練達,為人處世和往昔自不可同日而語。

曹旋對馬平說道:「剛才我盯著「二後生」的時候,沒想到他往這邊掃了一眼,我估摸著他認出我來了。」

馬平說道:「二爺,多慮了,你現在的樣子徐小姐也認不出來,「二後生」怎麼能認得出來。」

曹旋說道:「衣著可以喬裝,容貌可以遮掩,但你的眼睛和眼神在沒有防範意識的情況下是改變不了的。因為那時候識別你的不是眼睛而是第六感。」

曹旋的話有些拗口,聽著也有些艱澀,馬平理解不到這個高度,他無所謂地說道:「認出來也沒什麼關係,我們跟著他,去把他做了,不就免除後患了嗎?」

曹旋瞪了他一眼道:「要是把認出我們的人都殺了,那我們得殺多少人?他即便認出我來也不至於對我能幹出什麼事來。」

馬平說道:「二爺,你當初可是捅瞎了他一隻眼,他心裡對你的仇恨大著呢,別讓他壞了咱們的大事,我看還是滅了他的口算了。」

曹旋搖搖頭說道:「他也是個可憐人,現在瞎了一隻眼,只能以乞討為生,生活已是不易,不能僅僅因為相識就痛下殺手,當時挾持淑婉,我都沒狠心把他一槍崩了,現在事過境遷,恩怨已泯,我們也不要造太多的殺孽。先不要去管他,自去忙我們的,等我揪出栽贓的幕後黑手,去徐家洗白咱們的冤屈,就離開中都,去找我大哥,若是找他不著,咱倆就浪跡江湖。」

馬平說道:「二爺怎麼說,我就跟著怎麼干,只要二爺不嫌棄,定當追隨終生。」

困境里的曹旋眼睛有些濕潤,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跟在身邊的竟然是一個相識不久的昔日對手,曹旋默默地轉身出了趙家大院,馬平緊隨其後。

眼看著一天過去了,大街上依然風平浪靜,沒有看到警察在街上盤查行人,也沒有看到街上貼出緝兇的告示,曹旋二人搞不明白,城郊小院里三人被殺,其中又有中都城內顯赫的八方道壇主,為什麼沒有掀起一點漣漪,沒有一個人過問,這事里透著蹊蹺。

雖然已是傍晚時分,中都城內主幹道的十字街上依然繁華熱鬧,三三兩兩的聯軍士兵不斷從商店裡進出,那些買好東西的大兵都滿臉笑容,帶著自己心儀的商品往營地走去,看來聯軍的歸期不遠了。聯軍走後,這裡的局勢還會動蕩嗎?自己在這裡還有翻身的機會嗎?曹旋看著街上熙攘的聯軍大兵心潮有些起伏。

曹旋和馬平回到住了有些時日的車馬大店,二人讓老闆給煮了一鍋麵條,吃飽喝足后正待回屋休息,老闆說道:「您二位還沒給錢呢,先把飯錢和住宿的錢交一下吧,交了錢再回屋休息。」

馬平用袖子胡亂擦了一下嘴說道:「明日一起算吧,整日住在你這裡還怕我們跑了不成?」

老闆說道:「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賒欠,平日你們都是一日一結,從不拖欠,今日為什麼不把賬付了呢?」

馬平說道:「你店裡昨日進了賊,把我們身上的錢財都偷了去,現在還哪裡有錢給你結賬,等明日我們掙些錢來還你便是。」

老闆冷笑一聲說道:「沒錢就說沒錢的話,還賴我店裡住了小偷,偷了你們的錢,你們也不看看自己是幹什麼的?一個花子身上還有多餘的錢被人偷嗎?現在沒錢付賬,開始耍賴了吧!我本來不願意讓你們這些叫花子住在我的店裡,不過看著你們每日有錢結賬,我也就不嫌棄你們,現在剛吃了我給你們煮的面又說沒錢會賬,這不明擺著是耍賴嗎?沒錢你吃什麼飯?趕緊想辦法給我湊錢,不要在這裡耽誤我的生意。」

馬平氣憤不過,說道:「幾個銅板的事兒,我至於騙你嗎?在你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也照顧了你不少生意,怎麼能這麼不近人情,晚一日給你店錢又怎麼樣?又不是要騙你。」

老闆說道:「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好聽,有錢就拿錢出來繼續住著,沒錢就趕緊滾蛋,不要在這裡騙吃騙喝,要是再胡攪蠻纏下去,我就讓警察來抓你們。」

曹旋止住還欲和他辯駁的馬平說道:「別吵了,我們先走吧,等拿來了錢再來這裡住宿,到時候飯錢一起還你。」

馬平惡狠狠地瞪了老闆一眼說道:「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給我等著,我非得收拾你不可。」話未說完就被曹旋一把拖拽出了房門。

老闆沖他們身後唾了一口,怒道:「算我晦氣,好心收留你們還惹一肚子氣,又讓這兩個死花子騙走我一頓飯,每天有上不完的當,現在這世道就不能做好人,開始時就不該可憐這些四六不懂,毫無教養可言的花子,讓他們住了也不討好。」老闆氣憤不過被白吃了一鍋麵條,看著人已走出挺遠了,猶在那裡喋喋不休地叫罵。

曹旋、馬平二人被趕了出來,寒冷的冬夜,徘徊在空曠的街頭。曹旋和馬平走出車馬大店不遠,找了一個避風的牆角站了下來,二人得合計一下今天該夜宿何處,如何再弄些錢回來。

二人在牆角站定,馬平說道:「二爺,我再去抓只貓回來,你還找張紙寫上幾個血字,咱們釘在恆瑞祥的門上再詐些錢出來。」

曹旋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這也不能盡揀著一家霍霍啊,一樣的手段連著用就不好使了,我們還得想其他法子。」

馬平說道:「這家車馬大店老闆認錢不認人,還狗眼看人低,這麼寒冷的天硬生生把咱們趕到大街上,等半夜我摸進去把他給搶了。」

曹旋說道:「人家好歹留我們容身數日,現在趕我們出來也不能心生怨恨,畢竟是因為我們沒錢付賬,我們還是再想其他辦法吧。」

馬平說道:「二爺,你太仁慈了,咱們住他的店付他店錢,又不是白住他的,咱們需要承他什麼情啊?不就晚給他一日店錢嗎?想起他剛才那副嘴臉我就生氣。」

二人正說話間,只見有一隊穿著制服的警察,踏著整齊的步伐,一路小跑趕了過來,隊伍邊上還跟著一個穿便服的男子,已經跑的呼呼帶喘,上氣不接下氣,曹旋二人趕緊蹲下身子,匍匐在牆角,緊盯著這些警察,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聽一個喘著粗氣的聲音說道:「停吧,就是這裡了。」然後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口令「立定!」警察們齊刷刷地站立在車馬大店門前,一個領頭的人站到前邊,低聲向大家分配了一下任務,只見兩個警察從肩膀上取下配槍,端在手裡,迅速跑開,在車馬大店院門的左右兩側警戒起來。領頭的警察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對其他警察說道:「大家現在子彈上膛,跟我一起衝進屋裡緝拿漢女干,我們所緝捕之人有帶兵作戰經營,熟悉槍械,精通格鬥,不是易與之輩,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做好配合,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說完轉身對身後尚在那裡喘息的男子說道:「你跟在我們身後,和我們一起進屋,給我們指認犯人。」便衣男子聽到吩咐,謙卑地說道:「明白,長官。」

不用上前去看清面目,曹旋已經聽出來了,這是一個熟悉的口音,說這話的,是那個能讓戲迷們萬人空巷的金嗓子。對,來人正是「二後生」。

「二後生」在趙家大院里用獨眼和曹旋不經意的一個對視,就把曹旋認了出來,這個人和他有血海深仇,那雙陰冷、犀利、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睛,他終身都不會忘懷,自己就是在那雙眼睛的逼視下,被他一鞭桿捅瞎了左眼,自己若不是因為瞎了一隻眼還可以有大好的前程,憑著自己這副好嗓子,去投奔哪個戲班都是響噹噹的主角,而現在只能淪落在花子堆里,靠賣唱乞討為生。

「二後生」對曹旋的恨如山高如海深,一刻都沒有忘懷過。今天的意外相遇令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認出曹旋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吃驚,他不知道曹旋為什麼也會淪為花子,混在花子堆里靠乞討度日,若不是看到他那雙讓人懼怕三分的眼神,從他的衣著打扮上自己是萬萬不會認出他來的,即便是對面走過,也根本不會想到是他,真是虎落平陽,餘威猶在,花子行頭也掩飾不了眼神的犀利。他本想轉過頭去再仔細確認一下,可是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他,若是自己回頭再看一眼,肯定會被曹旋識破自己認出了他。他強忍著內心巨大的疑惑,領著牡丹母女走出了趙家大院。

再說牡丹母女怎麼就和「二後生」出現在了一起呢?原來吳德被下獄之後,妻子牡丹帶著女兒在家中苦撐了月余,家中錢盡糧絕,娘兒倆再無法維持生計,只好走上街頭乞討,誰知乞討不到數日,戰事又起,到處人心惶惶,每個人自顧尚且不暇,哪有多餘的口糧接濟別人,娘兒倆就飢一頓飽一頓的勉強過活。眼看著城內不能容身,娘兒倆就帶了些行李往壩上老家走去,牡丹本是壩上農家女子,年少時被吳德拐帶到張垣市,平時吳德看管甚嚴,根本不讓她再回老家,眼下衣食無著,只好回去看看,家中是否還有親人能收留一二,娘兒倆沿著大路一路北上,若逢村落便入戶乞討,若是半路飢餓就去地里搜尋些食物充饑,偶爾遇到好心人家就收留一夜,苦命的娘兒倆奔波一月終於到了剛剛解放的壩上第一縣----中都城,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娘兒倆早已羸弱不堪,再沒有精力繼續前行,看著城內八路軍不時放糧舍粥,接濟窮人,娘兒倆決定暫時先在中都城內落腳,等修養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牡丹母女在中都城內接受了幾次八路軍的捐助,衣食有了些著落,想去大戶人家做下人,人家一看她帶著孩子便都把她拒之門外,牡丹一時找不上活干,只好帶著孩子繼續在街上行乞,有時給人家做些針線活,後來看人家在葬禮上哭喪能掙錢,她也就嘗試著去做了幾次,每次都滿載而歸,嘗到甜頭的她也不願再去討其它生計,就混跡在花子堆里,幹上了哭喪的營生,活計雖然不太體面,可是娘倆的衣食住行都解決了。

牡丹在一次葬禮上給人家哭喪的時候,認識了靠賣唱乞討度日的「二後生」,「二後生」雖然淪落為花子可依然心向春天,內心充滿火熱,看女子雖然面黃肌瘦,衣衫破舊,滿臉滄桑,但依然難掩身材婀娜,容顏俏麗,「二後生」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七八歲的女子,不羈的心又躁動起來,打定主意要花一番心思討這女子的歡心。「二後生」把討要來的錢物,自己吃用不完的就都給了那母女二人,平日里更是噓寒問暖,對娘兒倆照顧有加。牡丹看著「二後生」雖然瞎了一隻眼,可是年富力強,樣貌周正,而且有一技之長,每次出門討要「二後生」都滿載而歸,對自己母女也誠心相待,一來二去,三人便搬到一起住了下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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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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