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買賣不成仁義在
「殿下息怒，無心之過，罪過罪過。」
阿斗內心一萬個草泥馬奔過，嘴上誠懇的道歉，麻利的退避三舍。
六皇子殿下的臉色太黑，她擔心六皇子殿下暴走，將自己扔進鍋里一起煮了。
「出去。」夜逸銘的語氣冰冷到極致，甚至有些微微顫音，顯然是氣急了。
也是，堂堂六皇子殿下，讓一個平頭百姓撲倒，還是一男子，說出去就不太好聽。
阿斗悻悻然，「殿下，買賣不成仁義在，無心之過，草民這就讓人給您送一套乾淨衣服來。」
話音落下，阿鬥腳底生風，一溜煙出了包廂，她擔心再遲一步，賢王反應過來，要為弟弟出氣，可就麻煩了。
很快，小廝將一身潔凈素雅的月牙白新衣送來。
「殿下，主子請您迅速換上衣服，以免受涼。」小廝恭恭敬敬將衣服端到夜逸銘的面前，低著頭不敢直視六皇子。
夜逸銘的臉色依舊黑沉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直到寒風順著半開的窗戶吹來，他才冷著臉拿起衣服，到屏風後面迅速換上。
衣服是嶄新的，上面還有清淡的熏香，尺碼明顯小了很多，這恐怕是那阿斗的衣服。
想到這裡，夜逸銘的臉色更難看了，同時心裡也很不自在。
「阿銘，不若，先回府吧。」賢王有些念念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碗筷，努力不去看夜逸銘露出小半截的裹褲腿。
強忍著想要上揚的嘴角，心裡斥責這阿斗太不懂事，竟然拿他的衣服給六皇子穿，這兩人的身高差……
夜鈷樾不敢想了，因為他越細想，越忍不住想發笑。
夜逸銘盯著兄長微微顫抖的肩膀，心煩意亂的坐下，「兄長吃完再走。」
隨即端起桌上的薑糖水，一飲而盡。
——
「怎麼樣，六皇子的臉色，還好嗎？」回到賬房的阿斗，小心的問著話。
本想找個靠山，卻潑了人家一壺茶，都怪這該死的長衣，礙手礙腳的。
阿斗嫌棄的踢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對於阿斗略顯幼稚的行為，昀叔嘴角微微抽搐，「回主子，屬下送薑糖水去的時候，六皇子殿下正在換衣服，因此屬下並未瞧見他的臉色。」
「如此看來，找賢王府做依靠之事，恐怕也要泡湯了。」
阿斗嘆氣道。
「無妨，賢王府雖然勢力高深，可其他皇子也不是吃素的。」
昀叔寬慰阿斗，又重新拿出他收集信息的冊子，與阿斗一同研究。
如今賢王府是沒戲了，只能另尋他手。
兩人翻來覆去研究了半天，最終將目標確定為大皇子。
大皇子沒有封王，有傳言道：大皇子是讓皇帝放在身邊，當儲君培養的，很可能是未來的君主。
且大皇子在百姓的心中，形象極好，聲譽很高。
「主子，大皇子殿下也不錯，母家勢力也還算強悍，又得皇上倚重，在朝中算是頗有威信的。」
「若是能與他聯繫上，對我們的發展有極大的幫助。」
昀叔將自己的判斷道出。
其他皇子，不是紈絝跋扈，目中無人，眼高於頂，就是胸無大志，亦或者不受皇上重視，母家勢力薄弱，自身過得都艱難的。
有些甚至沒有母家扶持，勢單力薄，當然，賢王府是個例外。
「嗯，去，盡量搜集一些大皇子的資料，我要好好思考一番，如何順利與大皇子搭上線。」
阿斗將任務交代給昀叔，便將手中的信息冊子再次翻閱一遍。
修長的手指最終停留在賢王府的那一頁，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靠山。
阿斗有些不死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反正昀叔搜集信息也還要時間，她不妨再試試。
反正試試又不要錢，只是不能再同今天一樣了，得做點什麼，讓六皇子消氣。
心裡做了打算，阿斗便決定出門去看看。
「去，將所有新鮮的果汁，都端兩份來。」阿斗吩咐小二。
有火鍋，怎麼能沒有飲料。
這果汁是阿斗特意吩咐人做的，平時里，大多是用來招待女顧客，男子大多飲酒，用不上。
可萬一六皇子或者賢王喜歡呢？
阿鬥打著小算盤，小二很快將果汁端來，都是剛弄好的，只是冬天水果少之又少，能做的果汁不多。
阿斗也只能將就著，端著果汁再次上了三樓。
誰料恰好碰上出包廂的賢王和六皇子。
六皇子身上穿的，也不是她吩咐人送的，大概是讓人去王府取來的。
「招待不周，還請王爺和殿下海涵，這是本店特色飲品，二位嘗一嘗？」
阿斗誠懇的將果汁遞上去。
賢王倒是大方豪爽的抬起一杯梨子汁喝了一口。
夜逸銘確實微不可見的，警惕的後退了兩步。
這下直接整的阿斗都不會了，只能恭恭敬敬的將兩位爺送走。
彌補六皇子什麼的，改日再議，後退什麼的，真太傷自尊了，她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撒掉的茶水，也不是她故意為之。
「主子可是，還想試一試賢王府？」放完任務回來的昀叔問道。
「自然，賢王府沒有外家，清清白白實力又強，最重要的是，兩人一看都沒有商人的女干詐，我們不用擔心吃虧。」
阿斗分析著自己的觀察體會。
她在現代的時候，選修過心理學，自認看人的眼光不會太差，分析也一向準確。
何況，雖說是報恩給賢王和六皇子準備了一頓火鍋，可……
阿斗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銀子，人家給錢了啊！多麼實在的兄弟啊不坑他們……不對，不找他們合作，找誰啊？
「主子莫要過早下結論，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靠山人選，我們慢慢選，不急於一時。」
昀叔以為阿斗是讓賢王的飯錢給蒙蔽了雙眼，趕緊提醒道，
富貴人自然是不在意這點小錢的，可合夥做生意，牽扯的利益那麼大，誰知道人心會是怎麼樣的呢？
再說，六皇子手中握著兵權，賢王又是個能幹的，德才兼備的，這兩人可是大皇子的強勁對手。
若不是賢王府沒有母家的支持，勢單力薄，這天楚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就讓人坐著了。
可壞就壞在這裡，賢王府實力強大，卻背後沒有力量支持，又不得皇上青睞，遲早要讓大皇子的人除掉的，找他們做靠山，前途渺茫啊！
「我知道，昀叔莫要擔心。」阿斗寬慰昀叔，她心中自有打算，對於昀叔的想法，阿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