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烏山老祖
不過好在，自己的努力並不算白費，雖然失去了很多，但換來的卻是夜王府的不傳之秘，這筆買賣自然是賺大發了。
「夜王啊夜王！沒想到你英明一世，到頭來卻是個糊塗蛋，嘎嘎嘎！…」
烏令海一想到自己神符的威能，再配合夜王府的秘術，同境之下將會無敵，便是猖狂的大笑起來，簡直笑出了淚花。
如此，就有了問鼎百勝境的資本。
這如何不讓他狂喜，什麼富貴榮華，妖嬈艷侍，通通都得給我乖乖送來。
「是該換換洞府了！
嗯，換哪裏好呢？」
隨後一拍腦門，心說自己真是老糊塗了，夜王府這麼大一塊地盤，自己居然給忘了。
夜王府雖大，但如今還剩下些什麼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這些人雖然互為族人，但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必然會心狠手辣，也將不擇手段，什麼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他只需從中作梗，必然可坐收漁翁之利。
以往他之所以選擇隱居深山，那是因為深謀遠慮。
當然，同時也有所忌憚，知道自己雖然很強，但也不可小覷了天下英雄，若是下山胡作非為，那保不準是會吃虧的！
被人背後暗搓搓捅刀子的事，他見的太多了，他自己就是這其中的行家裏手，畢竟一千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而現在，正是他即將實現一個小目標的關鍵期。
先弄一塊王府級別的風水寶地來住住，如此甚好。
當然，這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如今隨着實力的提升，這個烏山道宮明顯已經不能滿足於他了，也只有王府才勉強算是歸宿！
這個道宮雖然設計的四通八達，九轉十八彎的，但畢竟也僅僅是一個稀有的岩石山體。
烏山道宮附近並無靈泉地火、礦脈豐澤之類的福地，如此已經落了下乘。
不談什麼仙古秘境，就連沐浴所用的山泉都還得走兩步才能到達。確實是有點麻煩，缺少了格調是會被人笑話的！
當然，烏令海也明白，若是得了夜王府，就必須入世，得去朝廷弄個一官半職傍身。
不然的話，後果有些嚴重，會導致名不正，而名不正則言不順，容易被一眾宵小之輩借口暗算圍攻，到時候也是一個麻煩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得套出眼前夜王妃口中的秘密。
可惜這夜王妃油鹽不進，口風嚴的緊，非得讓自己為她丈夫報仇，才肯吐露《催魂香》的秘密。
自己可還沒有這方面的頭緒，連夜王到底樹了哪些敵人都不知道，如何報仇？這不是鬧着玩嘛？何況能殺了夜王的，那能是普通人嗎？這種問題都不用經過腦子，屁股都能想出來，這種任務到底有多危險。
再說王妃要求自己發下道誓，才肯吐露秘密，自己憑什麼去冒這個險？
何況王妃如今可沒這個資本跟自己談條件，即便是心甘情願做自己小妾，自己也還得掂量掂量什麼時候睡覺時就被反殺了，這樣的女人他可不敢收，還想多活幾年。
那天去夜王府，那也是應了王妃的請求，然而那天可是王妃先對自己動的手，自己可不怕她，這才來了一招反制，反把王妃給拿下了。
至於得了夜王府，離開之後的事，那麼這個道宮自然就由自己最心愛的弟子繼承維護。
想到最心愛的弟子，烏令海便是整了整衣衫，捋了捋光頭，彷彿其上還長有飄逸的頭髮一般，最後咳嗽一聲，威嚴道：
「進來吧！」
聽到師傅的召喚，石門外跪了約莫一個時辰，兩腿有點發麻的小土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腿，扭了扭發酸的脖子，隨後將手放置在石門之上，在隆隆聲中開啟了密室。
不敢抬頭，小土壓低腦袋，扣著指甲，小碎步走了進來，一副做錯了事該有的樣子，一言不發，牙齒咬着下唇。
見此，烏令海眉頭一皺：
「小土啊小土，你怎麼一點都不明白為師的良苦用心？
為師若有心責罰於你，就不會讓你跪在門外，直接讓你滾蛋了！」
為師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小事情就讓給師兄弟們去做就好了，不必事必躬親，要做也要注意形象。」
你倒好，不僅親自上門，還當着師兄弟們的面，把人給救活了…」
小土早就做好了挨訓的準備，聞言反駁道：
「可是師傅！您不是告誡弟子，千萬不能動手腳，所以弟子就…」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不可聞。
烏令海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不讓你動手腳是為師護着你，不讓你去冒險，你真是要氣死老夫，於是怒道：
「又不是讓你去當活菩薩，是讓你去驅妖鎮鬼的，不死人哪來的鬼？你這丫頭要氣死為師不成？」
眼見小土無言以對，最後淚花盈盈閃爍，滋滋欲流，模樣甚是委屈，馬上就有決堤之勢，烏令海也是有點慌。
「好好好！你有理，你是為師的小祖宗！為師念你初犯便不再追究此事，這樣總行了吧？嗯？」
他也是怕自己這個烏山道宮唯一的女弟子使出殺手鐧，最後越哭越厲害，擾亂他的道心。
果然，聽師傅這麼一說，小土便是破涕為笑，擦去淚花，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符紙，恭敬的雙手遞過：
「請師傅過目！這是弟子最近所制。」
招手間，符紙飄到了眼前，抓在手心，凝神察看片刻，烏令海緩緩道：
「符是沒有打錯，但其上缺少死氣，而缺少死氣，就等於人之沒有靈魂，無用也！」
頓了一頓又道：
「符道之術，講究的是符而非道，你可明白？」
小土似懂非懂，沉默不語，師傅講的太過深奧，自己的腦袋瓜子一時間真的理解不了。
見難住了自己這個弟子，烏令海一笑，循循善誘道：
「也罷！為師今日心情不錯，就好好與你說道說道，何謂符道。
符乃天地之大道，所以叫符道，符的種類繁多，大致有兩種區分，既生符和死符，為師主的便是這死符，那麼你可知何為死符？」
「回師傅，這個徒兒明白！」
「何為死符？」烏令海問道。
「死符就是：鎮天鎮地鎮乾坤，不生不滅不往生！」
「嗯！不錯，但是光會背誦可不行，會背誦的都是傻子。
而你要做的，不僅需領會這大氣磅礴的意境，更要明悟那絕處逢生的死境。」
烏令海背着雙手，昂首挺胸，款款而談。
「弟子謹遵教誨！」小土面露思索，向著烏令海躬身致敬。
「嗯！很好，那就讓為師看看，最近可有收穫？」
「是，師傅！」
說着小土從儲物袋中捧出一個棕黑色、腦袋大小的圓形瓦罐，放置在地上。
咬破指尖，滴出一滴鮮血在瓦罐蓋子上。
做完準備，指尖點在鮮血之上緩緩畫出一個符文，隨後對着瓦罐指尖掐訣，口中默念：
「蒼海是我師，殘屍變桑田！」
隨着咒語默念完畢，光華流轉間，曲指一彈，封印已是開啟。
小土打開蓋子，雙手抱起瓦罐倒轉，一股腦倒出兩條死魚、一條死蛇、兩隻死蛙、兩隻臭蝦、幾隻死蟹，還有幾隻甲蟲屍，一隻死老鼠，都是一些死物。
一股惡臭伴隨着一灘污水，蔓延在通風不暢的密室之中，聞之欲嘔。
不過好在師徒倆不打緊，彷彿已經習慣了。
只見烏令海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彷彿吸的是拂過楊柳的清風，先是陶醉，隨後老臉上眉頭一皺，出言道：
「嗯！死物倒是不少，只不過都是些不入流的臭魚爛蝦…
徒兒啊徒兒！你這樣是不行的，這些臭魚爛蝦即便是全部腐爛，收集的死氣也只是不入流的貨色，連下下品都算不上。」
為師問你，不入流的死氣，如何能夠製成那上上等的符籙？」
小土無法作答。
烏令海接着又道：
「而且，這死氣也並非越爛越好，就像桌上吃的菜肴，都爛透了，還有什麼口感可言？」
烏令海大搖其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是！師傅！弟子明白了！」小土恭敬道。
「明白，明白，你就只會說明白…
小土啊！有時候新鮮的往往才是最好，你要明白為師的意思！你可記住了？」烏令海繼續開導。
「新…新鮮的！好…好的師傅，弟子明白了。」
小土開始結巴起來，壓低着腦袋，試圖隱藏自己的不自然。
死物他倒是不怕，但是新鮮的就太難以獲得了，除非…。
知弟子莫若師，烏令海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的毛病，於是指著小土的腳下道：
「你瞧瞧！你瞧瞧！為師的大力金剛蟻又被你殘害了一隻…唉！」
「啊！…」
小土一聲尖叫，趕緊低下頭，抬起腳，尋找著被自己踩死的大力金剛蟻。
「好徒兒啊！你這粗心大意的毛病怎麼又犯了呢？」
烏令海心中暗笑，隨後伸手一招，手中便是捏著一隻扁殼大力金剛蟻。
烏令海裝模作樣察看片刻，一看之下確實是斷了氣無疑。
觀其形，被踩死的倒是也不假。
但若是仔細看，則會發現，這隻拇指大小的大力金剛蟻，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估計已經死了不下半年之久。
烏令海心說，既然名為大力金剛蟻，乃是二階妖獸，如何能夠這般輕易被踩死？
當然，在他足智多謀師傅的巧妙手法之下，這個涉世未深的傻弟子自然看不出來。
烏令海也就嚇唬嚇唬弟子，好讓他長長記性，增增膽子，別死了一隻螞蟻都要提心弔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