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論劍

(){六千字章，昨天網路問題，沒有上傳。}

「想當年，你先祖林遠途，也是仗著自創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威震江湖。沒想到他的後輩之中，又出了一個你這樣的天才！」風清揚看著林平之小小年紀，劍法上居然有如此成就，十分感慨的說道。

「風前輩過獎了。風前輩一套獨孤九劍，馳騁江湖，未嘗一敗，那才是真正的劍法。」林平之說道。

「你也知我的『獨孤九劍』？可惜你年紀好小，若是老夫再年輕個幾十歲，說不得要下場和你切磋一下劍法了。不過雖然我無法親自下場，但是我可以儘力指點令狐沖這小子，讓他代我出手，與你自創的這套劍法斗一斗。」

「『獨孤九劍』，共有九式，是號稱『劍魔』的獨孤求敗前輩所創。獨孤求敗前輩名求敗，縱橫無敵，一生yu求一敗而不得。獨孤九劍劍法以無招勝有招，獨孤前輩仗此殺盡仇寇jian人，敗盡英雄豪傑，打遍天下無敵手。生平yu求一對手讓自己回守一招而不可得，最後埋劍空谷，以雕為友。」說起獨孤九劍，風清揚眼神中有追憶，似乎是在感慨獨孤求敗一生，又似乎是在追憶自己年輕時縱橫江湖的事迹。

令狐沖雖然開始學習獨孤九劍，但是這獨孤九劍的來歷他還是第一次聽風清揚說起。對於風清揚口中的獨孤求敗他即驚且佩，縱橫江湖，為求一敗而不得，這是怎樣的英雄霸氣？本來令狐沖又一次輸在林平之手上，心中以為太師叔教的劍法不過如此，雖然讓他進步了許多，但是仍然不是林平之的對手。但是風清揚的一番話，卻讓令狐沖對所學的劍法重視了很多。他心中暗想：看來不是劍法不好，而是他沒有練好。獨孤前輩和風太師叔都憑此劍法縱橫無敵，自己初學乍練，已經進步非常多了，最起碼林平之已經不能再隱藏實力了。

林平之聽風清揚提起獨孤求敗也非常敬佩。神鵰大俠楊過，還有眼前的風清揚，都是承獨孤求敗的遺澤而名噪一時，那麼獨孤求敗本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實在難以想象。

「若是風前輩施展獨孤九劍與我相鬥，林平之自然不敢爭鋒。但是令狐兄畢竟初學，想來還不是小子的對手。」林平之說道。雖然嘴上如此說，但是令狐沖只是一夜的學習，劍法的進步就如此之多，已經讓林平之非常驚訝了。這次切磋雖然林平之佔據上風，但是純劍招而論，令狐沖施展獨孤九劍已經不遜se他自創的劍招了。只是他速度奇快，令狐沖速度無法跟的上，所以才會輸掉的。

「小子，你也不用激我。是不是你的對手，你明天再上崖來比試過才清楚。」雖然嘴上說不中林平之的激將法，但是行動上卻顯然不服氣。畢竟思過崖是華山的地盤，令狐沖作為華山派大弟子，被比他年紀還小的林平之一再逼迫，他也很沒有面子。

林平之微微一笑，轉身下崖去了。

第二ri，林平之又上來思過崖，風清揚卻沒有現身，反而是岳不群和寧中則在思過崖上。

「平之，你又上來看沖兒嗎？你們年輕人是當多交流交流。只是沖兒被罰在思過崖面壁，累你每次登高前來看他，實在是我華山派待客不周了。」看到林平之上來，岳不群拉住林平之，親切的說話，一副慈祥長輩模樣。

林平之正奇怪，岳不群和寧中則怎麼來了？他們是長輩，可沒有親自來看晚輩的道理，何況令狐沖現在還在被罰面壁。不過接下來，岳不群就道出了其中原委。

原來是田伯光到了長安，並且做下了幾次大案。長安就在華山派近旁，屬於華山的勢力範圍，岳不群自然不能不管，所以他們夫婦要去長安，除了田伯光這一害。他們夫婦這一走，華山派就屬令狐沖武功不錯，所以二人上來，打聲招呼，讓令狐沖知道，以便華山發生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令狐沖聽到師傅師娘去對付田伯光，也恨不得一起去。他現在自覺劍法進步許多，很想再和田伯光較量一下。雖然有林平之每天與他切磋，但是畢竟差距太大，反而看不出令狐衝到底進步了多少。

岳不群夫婦走了，林平之與令狐沖的切磋繼續。

令狐沖面對林平之，想到了昨晚風清揚說的話。

風清揚直言自己小瞧了林平之。因為知道林平之是福威鏢局林家的人，他開始教授令狐沖的獨孤九劍劍法也是專門克制辟邪劍法的。可惜他不知道林平之如今的劍法不止是辟邪劍法，風清揚也沒有料到林平之劍法這麼快，快到令狐沖這種練習劍法十幾年的人雖然看得到破綻，卻跟不上他的速度。

「他快，想要贏他，你就得更快！」這是風清揚對令狐沖說的與林平之對戰的制勝要訣。

令狐沖十分為難，速度上超過林平之，這的確是強人所難。風清揚看出他的疑慮，就開始給他解惑。雖然在劍法招式與身法的速度上很難比的上林平之，但是為什麼不可以早出劍呢？只要看到對方動了，就預判他的動作，提前出招，這樣就算對方的速度快到跟不上，也招架的住。

令狐沖雖然明白了道理，但是對於預判對方的動作又陷入了疑問。風清揚告訴他，不管是怎樣的高手，只要他的武功有招式，那麼出招之前，一定會有徵兆。比如提臂，斜肩等。獨孤九劍雖有九式，但是他是已天下劍法為根基，即有招，又無招。所以只要把握對付招式的徵兆，做到預判，那麼無論如何快的速度，自己先一步出招，總能趕得上了？

令狐沖聽了風清揚的話，開始仔細回想林平之自從與他切磋以來的每一招，每一式，林平之的各種習慣動作等。

林平之看著令狐沖依然如昨天一般，也不擺什麼起手式，只是簡簡單單的站著，想來是獨孤九劍中無招境界。他也不客氣，拔出軟劍，就沖了上去。林平之以一招「掃蕩群邪」橫斬令狐沖，劍光如匹練，速度如閃電。

只是令狐沖身體未動，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般，只是當林平之長劍將要斬到令狐沖之時，令狐沖的長劍已經在剛才林平之出劍擋住的角度遞出，現在正從腋下刺向林平之胸膛，外人看來，彷彿是令狐沖早先出劍，而林平之速度極快的送上去讓林平之刺一般。

林平之一驚，強行收招。幸虧他已經將各種招式練的熟的不能再熟，不然這強行收招，也是一大忌。收招之後，林平之長劍揮舞一團，防止令狐沖追擊，然後趁機後退，避開了令狐沖的長劍。

林平之暗想，獨孤九劍果然不凡，令狐沖才練了兩個晚上，就剋制的了自己的快劍，這也太神奇了？其實這到是林平之想多了。令狐沖能剋制林平之的快劍，是因為這麼久時間的熟悉，已經知道了他的劍法招數和出劍習慣，所以才能預判他的劍法，若是換其他一個人，就不一定了。

林平之雖然被令狐沖逼退了一招，但是他也不灰心，再次揮劍而上，同時心中暗自注意，他倒要瞧瞧這獨孤九劍到底是什麼門道。

一招『花開見佛』，幻化的劍花直攻令狐沖前胸。這次仍然一樣，令狐沖的長劍停在他的手腕前，若是林平之繼續攻擊，鐵定手腕不保。但是這次林平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劍招出了一半，陡然變招，一招『紫氣東來』反削令狐沖的手臂。令狐沖似乎早已料到林平之的變招，長劍速度雖不快，卻如未卜先知一般刺向林平之變招之後留出的胸口空門。獨孤九劍，有攻無守，有進無退。這一下，若是雙方都不變招，令狐沖縱然手臂被斬下來，林平之也難逃長劍穿胸之厄。

林平之速度很快，連忙收劍後退。他好奇的看著令狐沖，這是今天他第二次被『獨孤九劍』逼退了。以前，從來都是他與別人拚命，以傷搏命，沒想到今天居然反了過來！雖然就算剛才不收招，林平之也自信已他多次以命搏命的經驗，最後死的肯定是令狐沖，但是這只是切磋，實在沒有那個必要。不過從此也能看出『獨孤九劍』的不凡之處了。

林平之還沒有看懂，為何令狐沖的劍法沒有自己快卻每次都能在自己的快劍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防範和反擊，他決定再試一次。林平之提劍衝上，二人斗在一團。一個未卜先知一般，招招佔盡先機，另一個劍如閃電，劍法變換的詭異讓人眼花繚亂。林平之總結兩次被擊退的經驗，出招開始變換不定，有時甚至劍招只用的起手式就快速的變招，且每一次變化的招數都不盡相同。

林平之一邊出劍，一邊觀察令狐沖。他現在的速度已經基本是他不爆發下最快的速度了，但是令狐沖依然應付的了。林平之暗想，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的劍法斗白練了？還不如令狐沖兩天學來的劍法嗎？通過觀察令狐沖，林平之發現，令狐沖與他對招時，並不看著他的眼睛，而是盯著他的四肢肩膀觀察。

一般高手對敵，講究氣勢，看著對方的眼睛，不能示弱，這也是氣勢的一種表現。雖然林平之與令狐沖對招只是純劍招上的切磋，並沒有涉及內力等因素，但是令狐沖只是觀察他的動作，不看他的眼睛，這也太不正常了！

林平之繼續觀察，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難道令狐沖是通過他的動作預判他的劍招？為了驗證自己猜想，林平之故意做了幾個欺騙xing的招式。果然令狐沖在應對之時，就沒有了未卜先知的對策，但是同樣，林平之也因為施展著彆扭至極的劍招，贏不了令狐沖。

對於劍法，林平之雖然已經極盡的把他們各種串聯一起，練的滾瓜爛熟，但是只要還有招式在，就必定會有出招的預兆，獨孤九劍定是通過這一點來抗衡他的快劍的。無招勝有招，果然名不虛傳！

林平之豁然開朗，想通這一切后，林平之已經明白了，不是他這些年的劍法都白練了，而是『獨孤九劍』的起點很高，令狐沖因為這套劍法，才能與他的劍法抗衡，但是同樣的，若是林平之以後注意改變出招的習慣，甚至更進一步，也達到無招的境界，那麼同樣的，他的速度仍然是優勢，要比令狐沖的『無招』更強！

既然已經窺破了『獨孤九劍』克制他劍法的方法，林平之出招更加洒脫了。雖然習慣的改變需要慢慢來改，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是這不代表林平之現在純以劍法就戰勝不了令狐沖了。

就在林平之一招攻擊令狐沖，而令狐沖如未卜先知一般反擊林平之之時，林平之利用軟劍的特xing，長劍一卷，卷向令狐沖的劍。令狐沖沒有料到林平之的劍法還有這樣的變化，一驚之下，只能再次變招。若是他的長劍被林平之的軟劍捲住，那麼他肯定輸了，手上功夫，他認為林平之會不擅長。

就這樣，林平之在劍法中又加入了軟劍的變化。本來林平之的劍招就層出不窮，這次加上軟劍的變化，就更加的變幻莫測了。林平之的劍招以為熟悉，令狐沖已經能通過它的慣有動作做出預判了，但是軟劍的變幻如何預判？一時間，令狐沖被逼的手忙腳亂。他在招式上預判成功，先一步進攻林平之，但是林平之的軟劍總是意想不到的防守、攻擊、牽制等，二人又打了幾十招，令狐沖長劍被林平之軟劍一卷，立刻脫手飛出，林平之的長劍再一次搭在他的脖子上。

「沒想到還是輸了！」令狐沖微微喘息，嘆了口氣說道。

林平之心裡暗暗吐槽，開始之時，我若是認真，你在我手下走不過十招，現在我費了這麼大勁才打敗你，你進步這麼多還不知足？

「令狐兄進步之大，難以想象，相信再過不久，經過風前輩的指點，你的實力一定可以在上一層樓！」林平之開口說道。

聽到林平之的話，令狐沖也不再嘆氣，似乎想到了這些天的巨大進步，又似乎想到了劍法大成后的天下無敵開心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一再的高看你一眼，但是每次你都能給我驚喜，讓我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你！」一聲蒼老的聲音，林平之與令狐沖回過頭，發現正是風清揚。剛才他們開始比劍之時，風清揚並沒有在旁邊，想來是因為岳不群來了，所以沒有現身。二人切磋之時，他也是暗中觀看。

風清揚的話顯然是對林平之說的，林平之見風清揚現身，微微躬身施禮，等待著他下面的話。令狐沖也很好奇，他幾天與這個太師叔相處下來，發現太師叔雖然看起來還算和藹，但其實眼高於頂，一般江湖中人在他眼裡，根本不被瞧在眼中，他到要聽聽這個太師叔是如何評價林平之的。

「初時，我見你的劍法凌厲剛猛、快速無倫，且變化無端，意識也不錯，一般江湖中人達到如此程度年輕一點的，起碼也要三十歲左右。我看你小小年紀就達到如此程度，已經是天才了；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更高一籌，達到了軟劍無常的境界！招招搶攻，劍劍求變，在招式的基礎上，用軟劍將劍法的『變』演繹的淋漓盡致，以『變』與『快』取勝，果然是無常的境界！而且還是這麼年輕就達到的！」風清揚感慨道。

林平之聽了風清揚的話，雖然對他對自己劍法的總結很是贊同，但是他感慨的『無常境界』，林平之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了，難道是華山派武功的一個高深境界，林平之看向令狐沖，發現他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若是是華山派武功的一個境界，這麼練令狐沖都不知曉？

風清揚感慨一通之後，發現林平之和令狐沖似乎都不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便叫二人來到身邊，三人坐下，風清揚娓娓道來。

卻原來「劍魔」獨孤求敗不止留下了一套』獨孤九劍』的劍法，同時也留下了五大用劍的境界：

利劍無意——「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就是藉助利劍的鋒利，再把招式發揮到極致，同時：速度、內力、意識也同步提高，不拘泥於招式以最簡單、最直接、最jing準的招是來擊敗對手！招式簡單、直接、jing准，非任何招式可及，而且速度很快，意識超卓，謂之無意。

軟劍無常——「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就是在招式已經發揮到極致的基礎上追求變化的極致，意識更高，速度利劍更快，內力也需要比『利劍無意』更高，招招搶攻，式式求變，以變與快取勝。身法與出手速度如鬼似魅、直似輕煙。無常就是變，快是一種變，怪也是一種變！

重劍無鋒——「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重劍時期相比於軟劍，是一種質的飛躍，是以奇詭無常取勝轉為以自身的硬體取勝的質變。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個時期內力極其強大，再藉助玄鐵重劍的威力，平平無奇的一招也能發揮出極大的威力，以最簡單、最直接、最jing准、最強大的力量來擊敗對手，如果內功jing湛深厚，即使平平無奇的一掌一劍，只要使得迅猛絕倫，那也是擋無可擋，避無可避。而不論對手如何使招，武功中有沒有破綻，只需徑直揮出一劍，但教勁力勝過對方，便能達到一力破十會的效果。神鵰大俠楊過，練的就是重劍。

木劍無儔——在持重劍橫行於天下之後，獨孤求敗之後所能做的就只有去超越他自己的巔峰和極限。而他所採取的方法就是將武功高手「摘花飛葉皆可傷人」的極高境界衍生到極致，是以有了在劍術威力上不遜於使動玄鐵重劍之時的「木劍無儔」。輕飄飄的木劍要能以輕制重，只有兩途：一是劍法jing奧，以快打慢；一是內功充沛，恃強克弱。

無劍無招——「自此jing修，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此時的獨孤求敗已經達到了武學的最高境界，這時獨孤求敗的修為境界只有更加高深jing湛。劍指的是武學的一種對敵形式，木劍級已經達到了世間萬物皆可為劍，就算是空手，仍然是有劍。既然棄下了手中之劍，此刻他再要出手攻敵，便只有化氣為劍一途了。不局限於人體的特定穴道脈絡而能夠將氣(內力)任意具體化的境界就是以無劍勝有劍，再加上他早年便已悟得並融會貫通的無招勝有招之法。就是所謂的「無劍無招」。

林平之是早就知道了獨孤求敗這個人，也知道了他的一些武功特點，只是沒有風清揚說的這樣詳細，而令狐沖則是第一次聽說獨孤求敗的武功境界，不禁對自己學的『獨孤九劍』充滿的嚮往。

林平之也是第一次如此明確的知道了自己的武功定位和以後修鍊的方向。

『軟劍無常』的確是自己現在武功的寫照，那麼後面便是『重劍無鋒』了嗎？『無劍無招』又是怎樣的至高武學境界呢？林平之從未覺得目標如此明確，前面的路如此清晰！

林平之站起身來，給風清揚鞠躬，這是他真心實意的。

「感謝前輩給晚輩指點了未來的道路！」

「你悟xing不錯，能悟到多少全是你自己的本事。」風清揚看著林平之，微笑的說道。的確，風清揚只是說出了一些高深劍法的意境和境界，與武功之上，一點都沒有指點過林平之，但是對於林平之來說，這才是他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