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殘次品……而已?

第271章 殘次品……而已?

永樂宮,御花園。

李央在小榭中背手而立。

在他背後,渾身籠在黑袍中的宗正垂手而立。

「陛下,值得么?」

宗正輕聲問道。

李央看著水中的池魚躍出水面,隨即掉回到水中。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李央淡淡道,「不就是兩器物么?」

「就算是器物,也是守了幾十年的器物……」

李央打斷了宗正的話:「姑姑,朕還沒蠢到以為一個張小泗就能徹底逆轉兩千年的大勢,朕相信你也不會做如此想法。」

他轉頭看向了宗正,突然笑道:「朕知道你是不捨得。」

宗正忙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李央抬手:「姑姑不必解釋。張小泗雖然是我們這麼多作品中最成功一個……但說到底,他還是個殘次品。」

「既然是殘次品,能夠起到這樣的作用,朕已經很滿意了。」

宗正無言以對,她雙手托起,露出了籠在袖袍明黃色聖旨。

「這道聖旨什麼時候送去法場?」

李央輕輕搭在了欄杆上:「不急,等張小泗再鬧會。朕也想看看,一個殘次品最終的潛力在哪裡。」

「你是覺得張小泗必敗身死?」

李央原本想笑,可隨即冷下臉道:「不是朕覺得,是這麼多年來,歷代先祖的教訓告訴朕,儒家都不是善與之輩。」

宗正卻道:「張小泗可是半步大乘……」

「半步大乘終究不是大乘。」李央道,「剛才姑姑你也應該感受到了,張小泗的第一魂已經魂飛魄散了。」

宗正低下了頭:「還有四魂……」

「沒有區別,你要知道,荀元思還未來。」李央搖頭道,「此人雖然心胸狹隘了些,脾氣傲了些,可對佛道兩門卻也是態度最狠厲的。」

宗正不再說話了。

許久,她長嘆一口氣:「陛下既然智珠在握,那便由得陛下吧。」

李央哈哈笑道:「姑姑放心,十二年前,九門提督之位空懸;十二年後,大祭酒之位與中書省丞相之職也將無人矣!」

「想我離天立國以來,這三位一直是我皇室最大的掣肘,朕今日總算將他們逐一搬掉,姑姑應該高興才是。」

宗正雙手籠在袖中,恭敬地鞠躬道:「陛下終將成為我離天第一聖主。」

「離天第一聖主?呵呵,朕還真瞧不上這個……」李央眯起雙眼,看向了遠處,似乎要穿過層層宮牆,高大的城牆,一直看到那法場之中。

此時法場中,裴元度已經高坐在座位上,冷冷盯著下方三人。

余秋風三人身後,已成齏粉的張小泗赫然站在那裡!

他的右手,分別散出黑、紅、藍三股道元,牢牢地將三人禁錮在其中。

此時的張小泗看上去依舊和之前一樣,可神色與眼神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你們剛才是怎麼和丞相大人說話的?」

張小泗咧開嘴,如同刮過砂紙一般的嗓音緩緩說道。

張小泗桀桀笑了兩聲:「跪下磕頭給丞相大人陪個不是,本護法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

余秋風三人此時表情痛苦。

「老顏,你不是已經滅了他的神魂了么?」

余秋風眯眼吃力道,他被黑色道元控制,渾身上下猶如山嶽壓頂,連骨頭都要都要裂開似的。

顏沅表情扭曲,他是被紅色道元控制,滾燙的道元將他燒得全身乾裂,若不是浩然正氣自發護體,說不定連頭髮和鬍子都被燒乾凈了。

他掙扎道:「你何時見過七十二聖賢圖出后,還有神魂留下的時候?」

朱敬澤則是渾身冰冷,鬚髮上打上了厚厚的白霜,顫抖著道:「余,余山長,你,難道沒有湮,湮滅掉他的,他的道嬰么?」

余秋風說話都吃力了:「廢話……老子……老子……可沒有……沒有……放水!」

張小泗見三人又聊上了,怒火已經冒了三丈之高,他邪笑道:「桀桀,三副老骨頭還挺硬!那……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狂暴的道元便從他身上滾滾而出。

道門中人見此,不由大驚道:「五行元力!怎麼可能!」

修真之人都知道,一個人修行的根基便在靈根。

而靈根越優異之人,五行屬性越單一。

只有單一屬性的靈根甚至被稱為天靈根。

因而那些能在道門一脈堪稱天才者,能使用的道元屬性便越單一。

而五行俱全的靈根則是靈根之中的下下等,就算扔在那些掌門長老跟前,連正眼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可眼前的張小泗卻顛覆在場之人的固有認知。

道門如今第一大宗,上元宗宗主納蘭修實顫抖著雪白的鬍子道:「不可能……莫非,莫非他是傳說中的聖靈根?」

五行元力俱全不說,且洶洶如大河東下,只是轉眼之間,張小泗與余秋風三人便被五行元力包裹住了。

裹成一團的五行道元,從台階之上飄向了行刑台中。

其中聽不到三人的動靜,只有張小泗晦澀難聽的聲音不斷傳出。

「桀桀,本護法的五行煉屍決的滋味如何?」

「爽啊,爽啊!本護法已經感受到鮮血的滋味!」

「亞聖的血,桀桀,就是比普通儒生的滋味來得鮮美!」

……

聽到這些話,佛道兩門的人面面相覷。

這張小泗難道是魔修嗎?

此時,裴元度冷道:「諸位不必懷疑,張小泗修行的是純正的道門法訣,乃是三千年前失傳,后又被在牆外找的而已。」

「納蘭宗主,可聽說過五行門?」

見裴元度問起,納蘭修實站起來身道:「這……老道還是聽說過的。」

「那便是了。」裴元度背手站起身道,「諸位放心,余秋風三人擅闖法場,阻攔行刑,已是罪責難逃。本相自不會殺他們,只是要將他們制服,再交於有司審問論罪而已。」

他這話自然是說給在場的官員聽的。

從剛才開始,在坐的官員一言不發,只是靜靜地看著三位亞聖與張小泗鬥法。

他們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出自這三家書院,心中已是萬分緊張。

只是他們知道,余秋風這個層次的戰鬥,並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因而才沒有出手。

再加上朝廷有制度,中書省和六部不下令,他們只能端坐在那裡。

如今看到張小泗的手段,已經有些官員快要按捺不住了,因此裴元度才出言提醒。

裴元度這兩句話自然是難以完全安撫他們,於是又沉聲懇切道:「西門無思一案已是鐵案一樁,三位……先生屬實是無理取鬧……

「諸位,你們若有一天在夫子牆上,卻被同袍在背後刺上一刀,那是如何的凄涼;對於三族之戰,又有多惡劣的影響!」

「正是因為如此,中書省才會決定將此案速審,以此來告誡天下蒼生,即便是身為大祭酒,只要有通妖叛國的嫌疑,也是立斬不赦!」

「以此正人心,明律法,警後人!」

裴元度這番話醞釀許久,本應該是在大祭酒行刑后說來安撫人心用的。

此時用來,卻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裴元度慈言以後,又冷臉道:「若是有人想違背朝廷與中書省,與離天蒼生為敵,也可以……只是到那時候,別怪本相不顧念同朝為官的情分!」

萬馬齊喑。

為官者和為學者想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官員講政治,講得失,而學者明道德,立人品。

而人族與妖魔兩族的戰爭,是離天皇朝最大的政治正確!

因而,那些蠢蠢欲動的官員,此時開始鎖眉思索,暫時按下了心頭的怒意。

正當裴元度剛柔並濟鎮住了官員時,行刑台上五行道元也逐漸消散。

張小泗雙手抱胸而立,囂張地仰天大笑。

在腳邊,余秋風三人或側身,或趴俯,或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

三人全身上下,無一不是衣衫碎裂,鮮血淋漓,只剩下胸口在緩緩起伏。

「哈哈哈,要不是丞相有令,留你們一條狗命,你們早就被本護法碎屍萬段了!」

張小泗囂張之言在法場中回蕩,他轉頭看向守在柳三問與大祭酒身旁的錢散武道:「小武,你把囚犯帶上來!接著砍腦袋!」m.

錢散武嘿嘿一笑,拎起了大祭酒便往張小泗走去。

剛走幾步,錢散武突然驚恐喊道:「大哥,小心!」

張小泗皺眉:

「小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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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兄實在不像一個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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