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揍你丫的怎地
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後地往上爬，做人上人。而今經過風雨歷練的俺也算是不大不小地爬升了一步，可領導是不好做的，反正俺是有這樣的感受。
每天除了工作俺還要應付大量的應酬，那些客戶都是公司的上帝，俺惹不起，只有盡量滿足他們的各種要求，哪怕是很變態的那種。
俺在有空的時候會經常和火柴通上一會兒電話，一方面是有些想念，另一方面則是向他請教、聆聽教誨。火柴不愧是教導員，非常善於做思想工作，每次都是俺在通電話前心情鬱悶，而與他通過話后如醍醐灌頂，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不過有時候即便是神仙也會有失算的時候，更何況俺不是一個合格的好學生，這是後來火柴給俺的評價。就在俺中午剛剛和火柴通完電話后的當晚，俺和公司的一個大客戶就吵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焦文瑞親自拉來了一個大客戶，為此他將俺叫到辦公室面授機宜，「志良啊，這個客戶是我通過一個老戰友認識的，非常有實力，如果能拉過來對公司的發展將起著重要作用。我花費了好大心思人家才答應跟我們談，你一定要把他陪好，花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他想幹什麼都盡量滿足他。」
焦文瑞此舉旨在表示他對這個客戶很看重，其實對俺這種老銷售來說，他說那些話只是在浪費時間。如今談生意，在會議室的談判桌上，就是旅行一下程序，所有的工作都已經事先做好了。而做好工作的前提無外乎就是陪著客戶喝喝酒，唱唱歌，洗洗澡，當然最主要的是要找幾個小姐讓他們爽一下。除非她是女客戶，否則至今俺幾乎沒有遇到不偷腥的男人。
焦文瑞拉來的客戶五十多歲，是個南方人，禿頂大肚子，長的很齷齪。老傢伙酒量驚人，晚飯自己就幹掉一瓶五糧液。飯後，還沒等俺安排，老傢伙就叫嚷著去K歌。對這種要求，俺已經輕車熟路，於是俺和一位同事帶著他還有他的助理一起到了本市最有名氣的帝王夜總會。這家夜總會開業有三年多了，經營包括餐飲、卡拉K、洗浴及其他娛樂項目，這裡眾人皆知是黃賭毒的窩點，但老闆後台很硬，三年多來任憑風浪起，即使在嚴打期間他家也從未停止過營業。時間一長，那些尋找刺激的男男女女都喜歡來這裡耍，因為這裡是最安全的。
進入歌廳包房后，俺讓領班喊來十幾個女孩，她們排著隊站在我們面前，像等待被挑選的獵物。老傢伙瞪大了色眼從頭看了個遍，最後選了兩個女孩，一個風騷，另一個很文靜。坐在俺身旁的同事輕輕地碰了俺一下，俺轉頭見他正對著俺吐舌頭。俺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焦文瑞交代過，不管老傢伙幹什麼，即便他把這十幾個女孩都留下來俺也會滿足他的。
如今來這種歌廳玩的人都不是為了唱歌，有時候整個晚上甚至一首歌也不會唱，他們無外乎就是讓女孩陪著喝喝酒，並趁著機會摸摸胸脯和大腿、吃點豆腐而已，玩得興起看好了哪個女孩，如果人家同意可以帶走開房，如果不願意也就作罷了。歌廳的女孩和洗浴中心的特服不一樣，她們中的一些人是不出台的。
俺一般在這種場合也都會點個女孩，一般都是從頭來，從不挑撿，然後也就和她喝喝酒，說說話，有時候話都很少說，到最後埋單的時候給每個陪侍女孩二百元小費，畢竟出來混生活都不易。這一次也不例外，俺又給包括自己在內的三個人點了三個女孩坐在了身邊。
老傢伙一左一右兩個女孩陪著，笑得本就小的三角眼幾乎成了兩條肉縫，他不停地敬著兩個姑娘的酒喝，嘴裡說著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兩隻狗熊般的肥爪子不老實地在兩個女孩身上摩挲著。那個風騷的女孩對老傢伙的做法並不反感，從她滿臉的風塵氣質俺看出來此女已經入行很久，屬於只要給錢就可以上的那種；而那位文靜的女孩卻很拘謹，不住地左躲右閃，幾杯酒下肚后臉頰緋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很明顯，這位是剛入道不久的新手，現在還有些矜持。
看到此俺心裡難免不是滋味，除非是極度地生活所迫，只要有一線希望，也千萬不要入了這行。現在這個女孩看起來還很清純，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步入那個風騷女孩的後塵，這輩子也就交代了。
轉眼間，已經快接近午夜了，我們在歌廳呆了也有兩個多小時，而啤酒，喝光了三十多瓶。老傢伙看了看錶，然後伸出兩臂將兩個女孩摟在懷中，風騷的女孩很溫順地倒在老傢伙懷裡，而文靜的女孩卻掙扎著掙脫了出去。
老傢伙怔了怔，看了看文靜女孩，「小丫頭，有個性，我喜歡，等一會兒一定讓你爽上天！」然後轉頭對風騷女孩說，「小妹妹，今晚我們三個玩雙飛怎麼樣？」
「一切都聽老闆的」，風騷女孩嗲嗲地回了句。
「老闆，對不起，我不出台。」文靜女孩大概明白了老傢伙說的意思，趕緊拒絕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老傢伙臉立馬變了顏色，厲聲大叫。
「老闆，我不出台，您再找別的女孩吧。」文靜女孩又重複了一遍。
「啪」！老傢伙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的舉動，他竟然伸出熊掌扇了文靜女孩一個耳光。
文靜女孩的臉上立刻現出五個清晰的手印，她坐在那兒不再說話，但臉上卻現出不屈服的表情，借著昏暗的燈光，俺發現她的眼裡有淚花在打轉。
「你他媽的不就是一個婊子嗎，出來賣還裝他媽的什麼清純，今天晚上你賠也得陪，不賠也得陪，老子睡定你了。」老傢伙盛氣凌人叫囂起來。
俺平生最看不起就是的就是在女人面前耍威風的男人，俺雖然不久前還打了朱莉卿，但這是兩種性質，不可相提並論。此刻，俺恨不得站起來，狠狠地揍身邊這堆肥肉一頓，以解心中之氣。無奈老傢伙是俺的重要客戶，俺不能得罪他，想到這兒俺趕忙站起來打個圓場，「黃總，您別生氣，和一個小丫頭較勁丟了您的身份。別讓他攪了您的幸，既然她不願意咱就換一個，比她好的女孩多得是！」
說完這些，俺又沖著文靜女孩說，「小妹妹，你也別生氣了，這都是誤會，我這個朋友喜歡開玩笑。」這句話說完，俺在心裡大罵自己，這是人話嗎？哪有開玩笑扇人家耳光的道理。可是俺一時性急也想不起更好的言辭，擠兌的俺胡說八道起來。
俺本想著打個圓場，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就坡下驢這事兒也就是算了。可誰成想，老傢伙不懂的好歹，變得更加無恥起來，「今天誰說也不好使，今天老子就是要睡他，誰要是再多嘴老子就跟他急！」說完撲過去，竟然當著眾人的面開始扒文靜女孩的衣服。
文靜女孩嗷嗷大叫起來，手腳不住地掙扎，開始劇烈的反抗。
俺長著么大第一回遇到這樣的場面，第一次看到像老傢伙這樣不要臉的男人。也可能死酒精麻醉了俺的理智，也許是因為最近俺被繁忙的工作所煩擾，總之俺心情極度地不爽，一股熱情衝到俺的頭頂，俺一個箭步竄過去，一把將老傢伙拽起，伸出拳頭劈頭蓋臉地招呼了過去，還沒幾拳，老傢伙便抱著腦袋鬼哭狼嚎起來。
同事見狀不好，趕緊過來死死地抱住了俺，老傢伙的那個助理也跑過來拉架。俺被拉到了一邊，胸脯劇烈地起伏，大口地喘著粗氣。
而此時，再看老傢伙，已經被俺揍的鼻青臉腫，狼狽不已。他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俺吃了豹子膽如此粗暴地對待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上帝，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過轉眼間老傢伙就弄清了發生的狀況，他一隻手捂著被打青了的眼窩，一隻手點指著俺，狂叫著，「你好子，等著，這事沒完！」說完帶著助理氣沖沖地奔出了包房。
「老子等著你。有種別讓老子看見你，再看見你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俺沖著老傢伙的背影大叫著，然後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