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樣的伎倆既可笑但又很卑鄙

麻雀在一次同學聚會上偶然邂逅了一個小夥子，麻雀稱他為白馬王子，俺叫他小白臉，可能是因為俺長得比較黑，心生嫉妒而送給那個小子一個不雅的綽號。

麻雀和小白臉一見鍾情，相見恨晚，聚會上兩個人互留了電話，此後便開始了頻繁的交往。很快兩個人就你儂我儂、如膠似漆了，甚至短短三月後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好景不長，漸漸地麻雀發現小白臉對她不如以往那般熱情了，有時會找盡各種借口疏遠關係。女人特有的敏感讓麻雀寢食不安，在經過偵查與追蹤后她發現，小白臉竟有了新歡。麻雀在氣憤之餘更多的是傷心，因為她實在是太喜歡小白臉了。於是麻雀開始了毫無原則地遷就和討好小白臉，只要能挽回他的心，麻雀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是要了自己的命。但小白臉似乎是鐵了心，無論麻雀做多大的努力，仍舊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

麻雀遇到了二十幾年來最大的困惑和苦惱，她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無助，就在這個時候，俺請麻雀吃飯，俺這次也要學著做思想政治工作，好好開導開導她。

可是俺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俺根本就不是做思想工作的料，俺有些自不量力了。

「麻雀，天下的好小夥子多得是，小白臉不喜歡你，咱還不要他了呢。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找，他那是沒福氣。等姐夫發動資源一定給你物色一個優秀的年輕才俊，最起碼也要向郎朗那樣的成功青年。」

「姐夫，我誰都不要，我只喜歡他。有一天見不到他，我心裡就特別難受。」

「傻丫頭，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難受的？就憑著他喜新厭舊的德行就知道他這個人不地道。多虧他的狐狸尾巴及早地露了出來，要不然將來可有你罪受的。」

「姐夫，他這個人挺好的，正直善良。我想可能是我那地方做的不好讓他不喜歡了吧。姐夫，你說我是不是毛病特多？」

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零，當初說這句話的一定是個賢人，如果有機會俺真想拜他為師。現在的麻雀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深陷感情漩渦的她既讓人心疼，又讓人好氣。

「麻雀，你要學會捨得。正所謂捨得捨得，不捨不得。你不能為了一棵歪脖子樹而捨棄了整片森林啊。趕快從這段感情里走出來，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慢慢地你就會發現你現在的想法是可笑的。」

「姐夫，那個女孩子我也看過，要模樣沒模樣，要氣質無氣質，我怎麼會輸給她呢？我心裡就是過不去這道坎兒。」

俺聽完麻雀這句話，心裡豁然了。其實麻雀在這場愛情遊戲中也沒有清楚自己的真正目的，與其說是她喜歡小白臉，倒不如說是她是不願輸給一個比自己差的情敵。但事情就是這樣，當局者迷，麻雀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她有點「找不著北了」。

就是這樣一個滿腦充血、神志不清的麻雀，整個晚上搞得俺焦頭爛額。無論俺使勁渾身解數，她就是聽不進一個字去，她所能做的就是讓酒精麻醉自己。俺並沒有阻止她，俺知道也許酒精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是最好的朋友和安慰劑，等她酒醒的時候說不定不需人安慰，自己就走出泥沼了。

心情極度鬱悶的麻雀很快就醉了，醉得一塌糊塗。她做到俺的身邊抱著俺，嘴裡嘟嘟囔囔說著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話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活脫一個酒瘋子。

俺盡情地看著麻雀表演，等她累了倦了，俺扶著她送他回了家。

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晚上，俺和麻雀吃了一頓極其普通的飯菜，儘管有些貴。後來俺見過那個小白臉和他的妻子，就是麻雀說的那個醜八怪，那個女人雖然丑，但她有一個很富貴的家庭，老爸是大款，老媽是一個官職不高、但很有實權的人物，在這場競爭中麻雀輸的理所當然。

也就是這樣普通的幾個小時時間，卻讓俺承受了一個不普通且有些沉重的後果。因為在俺和麻雀吃飯的整個過程中，不遠處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們。

就在俺第二天上班后，公司召開了全體員工的動員大會，會上焦文瑞向大家正式宣布了在下周將要舉行中層幹部競聘。老焦說的冠冕堂皇、娓娓動聽，直到嘴丫子冒起了白沫方才結束了講話。

雖然老焦說的比唱的還要動聽，凡是公司員工這次都可以參加競聘，但明理人都知道真正有戲能上去的就是那幾個人，這裡面俺算一個。

距離競聘還有幾天時間，這段時間裡大家都在精心準備著演講稿，還有更重要的私底下的小動作，後者才是更具有決定意義的。

在大家緊張忙碌的時候，一向喜歡上串下跳的林畢卻安靜了許多。這個小人自招標會被俺踩在腳下后，收斂了許多，現在也老老實實地準備著自己的競聘材料。這次競聘他應該是俺的主要競爭對手，換做以往俺和他根本就不在一個競爭層次上，可現今不同了，俺有了與他叫板的資本，而且老焦也明確表示會全力支持俺。所以對於麻雀提醒俺的話，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因為俺再也不會給林畢任何機會了。

但事後證明，俺只不過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還缺乏對鬥爭殘酷性的認識和抵禦風險的能力。總之，俺犯了輕敵的毛病。說白了，俺還不夠卑鄙和無恥。

事情是這樣的：俺在不知不覺中發現，單位同事們突然間以一種極其異樣的眼神不住地瞟向俺，並且還趁著俺不注意的時候在背後指指點點。蹊蹺的是，麻雀，俺的這位小姨子也跟俺享受著同等的待遇。

就在俺正想找機會向麻雀詢問緣由的時候，焦文瑞卻將俺叫了過去。

老焦平時找人談話的時候，都習慣於將房門留一條小縫隙。用他的話說，「我作為公司的一把手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歡迎大家來監督」。可這次，他卻將房門關得死死，並且在關門后又貼著房門側耳仔細聽了聽，等確認無人偷聽后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焦文瑞失常的表現讓俺很詫異，俺一臉狐疑地望著他，不知所然。

焦文瑞招呼俺坐到他對面，壓低嗓音對俺說，「志良啊，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還犯如此愚蠢的錯誤。」

俺聽這話更是矇頭轉向，「焦總，怎麼了？我沒做錯什麼啊。」

焦文瑞見俺茫然的表情，相信了俺的話，他將聲音又壓低了，小聲說，「有人檢舉你在單位亂搞男女關係，雖然這是你的私生活公司管不著，但我們選拔領導幹部總是要考慮到一個人的生活作風啊。」說著，焦文瑞將一摞照片遞給俺，「你看看吧。」

俺接過照片仔細一看，氣得俺立刻哆嗦起來。照片上是俺和麻雀在那天晚上吃飯時候照的，由於取角的問題，麻雀摟抱著俺作出親昵狀。

「焦總，這是誰偷拍的？！」俺忽地站了起來，握緊了拳頭。

如果此時焦文瑞告訴俺是誰提供的這些照片，俺發誓俺一定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