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底算不算嫖妓

看來鯰魚最近一段時間確實很鬱悶，吃完飯後這傢伙竟然一反常態說要回家陪老婆兒子睡覺。火柴也表示最近工作太緊張，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俺大聲抗議：「你倆還是人嗎？這慢慢長夜，你們只顧自己回家摟著老婆溫存，卻讓我一個人獨守寂寞。今天晚上誰也別想溜，找小姐的錢我出。」既然想開了，一切也就無所謂了，今天晚上，俺得好好享受一下快樂的單身生活。

中華轎車像醉鬼一樣搖搖晃晃駛向了金色年代娛樂城。

「良子，咱們今天直接去洗浴中心吧」，還沒下車，鯰魚就給出了建議。

「你真把我當成禽獸啦？洗浴中心裡的小姐人見人騎，和去公共廁所有什麼兩樣啊，咱們還是去KV吧。對了，你小姨子還在這兒上班嗎，我嫖她你沒意見吧？」俺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有品位的流氓。

「什麼小姨子，我和她早沒關係了。那丫頭叫燕兒，你要喜歡，今晚她就是你的了。」鯰魚拍著俺的肩膀，一個酒嗝熏得俺更醉了。

我們三個又走進了曾經的3號包廂，環顧著裝飾的金碧輝煌，卻又充斥著曖昧朦朧的房間，俺不禁感慨：真是食色性也啊，多少男人白天拚命的賺錢，晚上卻來到這裡一邊不遺餘力地出賣苦力，一邊大把的把錢揣進女人的腰包，生活原來不過如此。

「徐哥（這裡需要做一下補充介紹，鯰魚的大名叫徐瑞年），今天是哪陣風把你吹來啦？你可好久都沒來看妹妹了，我還真有點想你呢。」燕子進來后就和鯰魚發嗲。

「燕兒，我哥們兒看上你了，今晚你出他台吧，完事找我結帳。」鯰魚在的問題上一向大方，他的邏輯是男人賺錢就是花給女人的，當然包括所有的女人。

「呦，這位大哥夠干吧的啊，受得了嗎？」燕兒掐俺大腿一下，嬉皮笑臉地說，露出一雙可愛的小虎牙。

顯然，她早已記不得俺這位老兄為何許人也了。

一會兒就讓你嘗嘗干吧人的陽剛，俺心裡罵道，嘴上也沒閑著，「受不受得了，不能看廣告，還得看療效！」

在吼了幾首歌，喝了幾箱酒後，我們三個嫖客摟著三個小姐晃晃蕩盪的來到洗浴中心三樓開了三間房。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美女相陪有美酒相伴的夜晚總是美滋滋的，但是如果酒喝的多了，所有的美也就不見了。俺就是犯了這個低級的錯誤，過度的酒精讓俺像個沒有僵硬的死屍。燕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動用了出道以來掌握的所有技巧，可俺還是全身軟綿綿的，陽剛不再，只剩陽痿。

「大哥，算了吧，今晚的錢我不賺了。」燕兒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這個難題也是俺暫時無法解決的。

「那就陪我說說話吧，錢我照付。」這年頭，都不易啊。

俺絕不能第一次就這麼糗，絕不！俺始終堅定著這個念頭。不知過了多久，俺起身去衛生間虛虛的時候，驚喜地發現，俺還是爺們兒，純爺們兒。

有時候，人還是有點信仰的好。

俺和燕兒開始進入狀況。俺瘋狂得像條發情的公狗，咆哮著，撕咬著，發泄著，當所有的壓抑、苦悶和淚水連同體液一起噴薄而出的后，俺死死地睡去。

早上俺醒來的時候，燕兒躺在俺的身邊，倦眼惺忪，一臉憔悴，正在看周星馳的《大話西遊》，電視的音量調的很低。看見俺醒了，燕兒開了腔，「大哥，掙你點兒錢真不容易啊，昨天晚上你就像剛從監獄里放出來似的，把我折騰得渾身酸脹，骨頭都散了架，一晚上也沒合眼，現在還疼呢，這樣的活兒以後多錢我也不接了。」

「對不起，昨晚我喝的實在太多了，有什麼粗魯的地方妹妹多包涵啊」，俺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俺還不是見多識廣的老嫖客，燕兒的樣子多多少少讓俺有些心疼。

「出台費多少，一會兒出去后給你。」俺又加了一句，其實這才是燕兒們最關心的。

「不用了，徐哥不是說了嗎，出台費他結。」燕兒不溫不火地說。

「錢還是我自己付吧，要不死後是要下地獄的。」俺始終認為讓別人為自己嫖娼埋單是不道德的。

「這麼講究？我們這裡小姐出台一次500，一晚上1000。」燕兒還是不溫不火。。

「妹妹，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再陪我一晚上行不行？」這句話是俺發自內心說出的。

燕兒一聽這話，噌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哥，放過我吧，你這麼搞法是要出人命的！」

「別誤會，我是真心賠罪啊。今天晚上哥哥我齋戒，只來素的，不來葷的，你就陪我喝酒，聊天，睡覺，就是兩個人閉上眼睛躺在床上的那種睡覺，出台費我照付。」

燕兒總算笑了，「你這人倒挺有意思啊，我能相信你嗎？——好吧，就相信你一次。不過現在你得先請本小姐大吃一頓。」

燕兒和俺一點兒也不見外，在昨晚火柴請客的酒店狠狠地宰了俺一刀，花掉俺1000多。看著她胃口大開，狼吞虎咽的勁兒，昨晚還真是累壞了。而俺只是在一邊抽著煙，基本沒吃幾口，因為碗里的魚翅根本就是粉條做的，造假可以造的如此露骨和無恥，俺對俺的老鄉還真是有些佩服。

燕兒說她從來不佔別人便宜，晚上她請俺一頓。燕兒從超市買回來好多蔬菜和水果，當然也少不了酒，然後帶著俺去了她的出租屋。屋子裡布置得挺溫馨，儘管有些俗氣，但一看就是女孩的閨房。

出乎俺的預料，燕兒竟然有一手好廚藝，花花綠綠地擺了一桌子菜。只是遺憾的是，沒有一個肉菜。俺開玩笑說燕兒不夠意思，存心讓俺這個食肉動物吃不飽飯。燕兒鄭重其事地回答俺，肉吃多了沒好處，臉上容易起痘痘。況且，她已經習慣了蔬菜和水果，因為她得保持身材和面容，趁著自己年輕多賺點錢，她需要錢。俺於是打擊她，女人抽煙毛孔會變大，喝酒身材會走樣，你每天濃煙烈酒的把吃蔬菜和水果的努力全部化成了泡影。燕兒鮮嫩的臉上浮上一層滄桑的神態，感嘆道，如果沒有煙和酒她現在的工作恐怕一天也幹不了，她需要麻醉。

燕兒做的菜很爽口，特別是拌的水果沙拉，比俺在西餐廳吃過的還要正宗、地道。我們吃光了所有的菜，也喝光了所有的酒，燕兒不盡興，吵鬧著還要下樓再搬來一箱，被俺制止了，凌晨一點了，在這小縣城裡，找鬼去買酒喝啊。

其實，俺是不想讓燕兒喝太多了，她已經醉得胡言亂語了。「大哥，你看妹妹咋樣，想不想包我，給你打八折。」

俺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燕兒「切」了一聲，「跟你開玩笑呢，我還不願意呢。干小姐這行的，在男人眼裡就是發泄的工具，與其整天被一個人上，還不如天天換人圖個新鮮，也算老娘沒白來世上走一回！」

聽了這句話，俺馬上想到了俺頭天晚上的獸行，要不是喝了許多酒，俺漲紅臉的樣子看起來一定很尷尬。

「別說這樣的喪氣話，妹妹，講講你的故事吧，哥哥我特想聽。」俺突然對眼前的這個有著小姐職稱的女孩產生了興趣，。

「你該不會是記者吧？一個小姐有啥故事好說的，全是他媽的眼淚。」燕兒晃了晃已經空了的啤酒罐。

燕兒還是說了，在俺給她點上一支煙后。

燕兒說她的真名叫劉可兒，老家在本縣一個偏遠而又愚昧的鄉村。爸爸在她13歲的時候死於一次大病，就在當年，媽媽不顧眾人反對，帶著她改嫁給本村一個老光棍，也是個老流氓。他們結婚後不久，老流氓就開始對燕兒動手動腳，甚至欲行不軌，但每次在燕兒的拚命抵抗和媽媽的強烈干擾下，老流氓始終沒有得逞。在燕兒17歲初中畢業的前一個晚上，燕兒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一個一直暗戀她的男同學，然後她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來到城裡打工。可是燕兒沒有學歷和技能，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她先後在飯店做過服務員、給別人當過保姆，但不幸的是都因為遭受騷擾而被迫離開了。燕兒的遭遇讓她對這個社會失去了信心，對愛情也不再抱任何幻想，於是她和很多來城市打工的女孩一樣，做起了三陪，剛開始她只是陪客人喝酒，唱歌。可是時間長了，也就開始出台了。

「有時候想想也沒什麼不好，既可以輕鬆賺到錢，又可以毫無顧忌的瘋玩兒」，燕兒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那你以後咋辦，做這行總不是長久之計。」俺問了一句。

「現在多賺點錢，將來找一個小白臉。唉，怎麼不是一輩子啊」。燕兒彷彿對一切都釋然了。

燕兒的故事並不精彩，也許每個小姐背後都有這樣一個容易喚起男人同情心的故事。但俺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感動，現在的俺太需要傾訴和被傾訴了。

「大哥，我困了，咱們睡覺吧，不過你可別再那麼猛了。」燕兒搖晃著站了起來，從後面摟住俺的脖子。

「好吧，我們睡覺去。」俺和燕兒上了床。

俺遵守了自己的諾言，過了一把柳下惠的癮，沒有再碰燕兒。

次日早上，俺把隨身帶的5000元都給了燕兒，告訴她，和她共度的這兩個晚上，尤其是她的故事值這些錢。

儘管有人說，相信小姐的話不是傻冒，就是傻逼。但這些對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俺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