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顛鸞倒鳳
富麗堂皇的諾大宮殿群內，李希瑜就像個迷路的老鼠很小心的尋找著。
忽然，一聲聲吟唱的聲音在前面傳出。悄身尋聲走去，一個大殿充斥眼帘。十八根粗大的立柱挺立於前，兩兩間隔足有五丈。殿頂之上巨木橫枕，挽承著琉璃瓦之重。高大木門縫隙間傳出的聲聲頌唱，讓李希瑜懷疑是不是西方佛國也穿越到了此處。
「難怪沒有人，原來都到這裏念經了。」李希瑜自語。
轉念想到正是個好機會，趕緊找些吃的趁機溜走才行。
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個角落找到了廚房，看着案板上的青菜他有心無力，現在可沒時間炒。忽然看到灶台上冒着熱氣的蒸籠，眼睛一亮，掀開看清是正熱透的食物。抓過一旁的籠布，夾起十多個饅頭，兩隻燒雞，還有足足七八斤的醬牛肉包了起來。
順道見一個屋子裏有許多烘乾的毛皮衣趕緊換上，還不忘給白蝶衣拿了一身。
推開房門，看到又重新坐到梳轉枱的白蝶衣，李希瑜忍不住嘆息。如花似玉的女子突然變得奇醜無比，難免接受不了。
「吃飯吧。」李希瑜上前欲攙扶。
看到她輕鬆站起來的樣子。
「你好了？」李希瑜驚詫。
「嗯，感覺身體好了。只是這…」白蝶衣淚眼欲滴。
李希瑜急忙抓住她手說道：「慢慢會好的。」
白蝶衣看到他真誠的樣子，想起剛才他想用嘴喂自己喝水時自己的厭惡。突然自嘲，自己還有什麼可以自傲的，這張臉怕是傻子都不敢接近。
把懷裏的衣服扔過來，「換上吧，暖和。」說着把籠布打開，頓時香氣四溢。
折騰一整天了，李希瑜早就被餓的前胸貼後背。看着不為所動的白蝶衣，撕下一根雞腿塞進她的手中，「快吃吧，別想沒用的。」
白蝶衣好像被刺激到，猛然抬頭，「難道你還認為現在我和以前一樣？」
「當然。」李希瑜隨口說道。
「那你看到現在的我，敢娶我嗎？」白蝶衣突兀問出。
「噗嗤。」李希瑜聽到忍不住咳嗦一聲，正巧被嘴裏的吃食一嗆，更加讓他猛烈咳嗦起來，最後連眼淚都出來了。
白蝶衣看到這裏，低下頭忍不住想道。呵呵！自己心底看不上的人此時也看不上自己。
「你發什麼神經？我可是對彩雲兒說過娶她的。」李希瑜見她低沉的樣子忍不住解釋。
白蝶衣神態一怔，轉而戲謔道：「如果彩雲兒同意和我共侍一夫呢？」
「額…額…」李希瑜喃喃無語。
他上一世是被背叛的，確切說不算真正的背叛，因為他連親嘴都沒有撈到。可他心裏卻很認定自己被背叛了！所以這一世他想有個真心對自己的人，反之更應該真心對別人。雖然也偶爾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心心念念的三妻四妾在這個時代可不違法，真正突然落到自己身上竟瞬間懵了。
白蝶衣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樣子，竟有些愕然。這個看似隨意的人為何給自己一種曾有深刻往事的感覺。
李希瑜迴轉心神，看着白蝶衣如今的樣貌，和昨天以前可以說一個天仙，一個厲鬼，天上地下相隔了豈止十萬八千里！
究其原因竟是為了救下自己。
「如果可以，我會娶你。」真情的樣子，竟讓白蝶衣以為自己又恢復了面貌。可相距不遠銅鏡中的鏡像，擊碎了她剛起的心喜。
「你騙我！我不信！」白蝶衣突然大聲說道。
雙手五指博張，對着面孔就欲撕下那張難看的麵皮。
李希瑜大驚之下，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安慰道：「沒有騙你，我說的真的。」
「你變得難看或者好看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俗話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只有真心才是永恆！」
「我不喜歡只在乎容貌、金錢、實力的人，我更喜歡一個真心在意自己，真心疼愛自己的人過一生。你懂嗎？」最後一句不自覺抬高了聲音。眼中的淚水簌簌而下，兩世為人依舊忘不掉他當初全心投入的感情。
「你不懂！你只知道為了享受，為了虛偽，為了滿足，為了讓人可笑的金錢愛情！」
「但是無所謂了，我準備放手了。我甚至想和你一起去死，可是最後我不忍下手，哈哈，你笑我傻也好，笑我蠢也好，我始終是我。」
白蝶衣看着這個好似著了魔自言自語說個不停的人，不知他因為什麼事情才會如此，但是聽他的話語好像被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子拋棄了。
唉，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然經歷了如此的變故。
「噓，來人了。」白蝶衣最後實在忍不住他喋喋不休，扯了一下他的手臂。
李希瑜恍惚之下被扯動，朦朧中近在咫尺的人和那令自己傷心欲絕的影子重疊在一起。雙手抱的更緊了，「哇……」
白蝶衣震驚的看到一個男人如此不顧臉面的痛哭出聲，還是為了一個拋棄自己的女子。忽然注意到他吐出的飯食，拿起聞了聞。
「幻生果！」
「啪」清脆的掌聲，「來人了，別哭了。」
李希瑜在大力掌摑之下終於清醒了過來，定了定心神聽到外面有聲音響起來。
「你這個小妮子，自從上次來過一次之後就不再來了。讓我可是朝夕思念，今日看你如何逃脫。」猥瑣至極。
「殷賊師叔，我這不是跟你來了嗎。」嬌滴滴的回應。
「算你小妮子懂事，你今日再不過來，我都準備晚上去你那裏過夜了。快快快，咱倆進去把正事辦了，我等會還要跟隨師兄去陰陽峰走一遭。」殷賊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吱呀」房門打開，殷賊賤兮兮抓着身後的瘦弱之人急迫的向暖床走去。
躲在柜子內的李希瑜順着縫隙看的清晰無比，前面的殷賊大腹便便，一臉火急火燎的淫賤樣子，而身後瘦弱的人穿着一身青色長袍，頭戴修行帽。心裏疑惑，怎麼是個男的？剛才聽聲音可是女的。
剛想到這裏，修行帽被殷賊摘了去，一頭青絲垂下。而青色衣袍再被胖手解開后，就知道自己想錯了，因為胸前挺明顯的。
眉頭皺起，手臂傳來的鑽心疼痛讓李希瑜轉頭看去，白蝶衣正羞澀的躲在柜子內的衣袍中，而掐住自己手臂的手指卻沒有放鬆一絲。
「你送開。」李希瑜貼近白蝶衣耳朵細聲說道。
「流氓。」白蝶衣怒罵道。
「食色性也，何況看又不犯法，你趕緊送開。」李希瑜無奈之下只好用手輕輕去扒。
白蝶衣聽到他這樣說，手指忍不住又加重了一分。
「啊。」李希瑜驟然疼的喊了出來。
兩人一驚之下，李希瑜急忙順縫隙看去，只見那個瘦弱女子穿着肚兜站在床邊，而剛才那個猴急的殷賊不見了人影。右手入懷，拿出一個瓷瓶倒在手中。
「咔」櫃門被拉開。
「誰？」胖子說話之時，手中的長劍刺了進來。
白蝶衣手纏衣袍，抓向刺來的劍刃，而李希瑜手裏揚起的粉末撒了殷賊一身。
「你倆是何…」人字還沒說出口，殷賊的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女子見此張嘴欲尖叫出口，白蝶衣快若閃電，扔出的瓷瓶集中她的額頭，硬生生把聲音卡在了嗓子眼。
看到癱軟的女子，李希瑜不知她是死是活。正要和白蝶衣離開這裏，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師父，教觀遭了賊，你可在裏邊？」
李希瑜靈機一動，緊了緊嗓子，「滾。」
然後對白蝶衣施了個眼色，讓她把女子身體放進床榻內側。然後他又把殷賊的衣服全部扒光背對外躺着，床上的珠簾全部掛起。
房外的人疑惑的再次喊道：「師父，大師伯正在帶人巡查，你還是出來看一眼吧。」
沒有任何的動靜，萬般緊張之下輕輕開啟了一個門縫，只看到白花花的一個大屁股對着這邊，而還有一摸紅兜兜隱約在床內露出。
急忙把門關死，他終於清楚剛才為何惹得師父怒罵了，等師父忙完看來免不了一頓訓斥。
剛平復下來，就看到幾個人找了過來，當先一人一臉的冰冷。
「你師父在不在裏面？」話語冰冷沒有情感。
「大師伯，在…在。」答話的聲音帶有猶豫的顫抖。
「嗯？」看他猶豫的神態，怒氣爆升，一把推開房門。
一群人只看到一頭肥豬側躺在床上，而碩大的屁股內側一摸紅兜兜露出。
「混賬東西。」被稱為大師伯的人大罵出口，一臉暴怒卻又強忍着把攥起的拳頭收了起來。這個師弟背景驚人連師尊都恭敬三分，教觀弟子都知道他行為不檢點，可又不敢追究。
「誰也不得說出去。」再次關上門，對着躬身一旁的人氣道：「你還要給他守着是嗎？」
「不，我正要去抓小賊。」看到大師伯黑著的臉急忙說道。
「哼。」一群人再次急匆匆離開。
李希瑜再次在柜子中走出，看着手中的瓷瓶。
迷醉散，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