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電話
李夬翻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手機的開關鍵，手機很快亮起，李夬的手機鎖屏壁紙是系統自動認證的，平平無奇，輸入密碼。
點開手機通訊錄，李夬平靜地劃下手指，很快就翻到盡頭了。
手機通訊錄上本來只有四個人，爸，媽，姐，我。最後的我是李夬防止忘記手機號碼記下的。
現在多了個張若雪。
李夬看到張若雪的名字皺了皺眉，然後眉頭舒展，想起張若雪是誰。
撥通媽的電話，李夬看著電話有些愣神，彩鈴已經響起，但按下通訊號碼后李夬仍沒想明白到底要和媽說些什麼東西。
電話接通，媽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出，「喂，兒子。」
李夬回神，說道：「喂。」
「怎麼了兒子，難道是缺錢了？」母親開朗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沒有，就是想跟你打個電話了。」李夬爽朗地笑了笑，說道。
「哦？上大學這麼多天了，終於想起要給媽打個電話了？」母親的聲音中有一些埋怨。
「哈哈.......」李夬尷尬地笑了笑。
「吃飯了沒？」母親主動打開話匣說道。
「吃了吃了。」李夬回道。
「啊......那最近學習辛不辛苦？」母親繼續問道。
「還好，沒什麼問題。」李夬說道。
「那.......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女生？」母親的聲音中帶有一絲促狹。
「沒有沒有，專心學習呢。」李夬連忙否認道。
「這樣啊，那你們學校的女生好看不？」母親似乎沒有放棄給兒子找個對象的想法。
「還好吧。沒怎麼注意。」李夬有些尷尬地回應道。
「不會吧，大城市裡女生不都很好看嘛？」母親故意說道。
「大城市裡人多，相對而言就有很多好看的女生了，但和在老家沒什麼區別。」李夬頗有些學術意味地分析道。
「哦，這樣啊。」母親說道，問出這樣的話，母親就知道自己的兒子要說什麼話，這些對話他們保持了很久，每次都這麼說，但就是不會膩味。
「那你還有事嗎？沒有事就掛了吧，我還有活干呢。」母親繼續問道。
「嗯，掛了吧。」李夬說道。
李夬掛掉了電話，嘆了口氣。
仰著頭躺在床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曬得身體發熱。
半晌，李夬扭頭看向窗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醫院一天出入的人流。
他們好像螞蟻一般，從入口進入，然後從出口再出去，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肯定有人臉上的表情沉重，有人臉上的表情輕鬆自然，這對李夬來說都無所謂。
同樣的，對於他們而言，此時在高樓上注視他們的李夬也是無所謂的，如果李夬當場從這裡跳下去，只要沒有造成別人的傷亡，就不會有很多人在意，即使聽到，可能也只會把李夬當成一個笑談，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的笑談，在這座城市裡，人與人之間就算距離很近，心與心的距離也很遠。
「沒有人是一座孤島。」
但可惜，世界就是分開的孤島，人只有把自己封鎖，才不會因為別人的傷痛帶來的痛苦而傷害到自己。
這是用火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李夬扭頭回來，回想剛剛打的一通電話。
他沒有跟母親說明自己的胳膊斷了的事實，這是李夬自己不想說的，
李夬對自己的命運早有預料，他覺得自己肯定會在最年輕，最絢爛的歲月死去，所以成年後李夬才會儘力地讓自己忙碌起來，沉迷遊戲，學習，社團，但是很少會跟父母打電話。
如果他們有一天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有一天如果我真的死了，他們也會好好地活下去。
現在，命運似乎真的如同李夬所想中實現了，非凡的能力並非代表著掌控世界的鑰匙，所有事情都有其代價，一件事好的一面越大，壞的那一面也會越大。
掌控火是李夬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如果這件事真的有其代價的話，李夬覺得哪怕它會讓自己就此死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李夬現在要做的事，應該是用這一團火點燃自己，讓自己最後的人生變得絢爛起來。
想明白后，李夬坐直身體，心中下了決定。
首先，應該談一場戀愛，然後留下足夠的錢財彌補自己的死對於父母的影響。
不過，李夬掃過通訊錄上「父親」二字，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給父親打電話。
再看向通訊錄上「姐」這個字，李夬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她打個電話。
現在是早上九點，但現在是周末，所以李夬確定這個電話不會打擾到自己的姐姐，並確定她肯定可以收到自己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
「喂。」李燕凡慵懶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喂，姐。」面對姐姐，就算自己沒做什麼虧心事，李夬還是有點心虛，畢竟姐姐打弟弟是傳統，連李夬也不能免俗。
「怎麼了，這麼早給我打電話。」李燕凡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早嗎？現在都九點了，你不會還沒起床吧？」李夬忍不住抱怨道。
「現在是周末嘛，有什麼事突然給我打電話？」李燕凡先解釋了一句，然後問道。
李夬本來是想請教一下自己親愛的姐姐有什麼方法追女生，但想了想她之所以會有對象，是因為別人追她，而不是她追別人。
心裡忍不住吐槽一句怎麼會有人看上她。
李燕凡聽到電話對面一下沉默，心中有些不耐，這種不耐很快表現在語氣上：「到底有什麼事啊？你到底說不說了？」
李夬仔細想了想，決定可能真的沒什麼事了，於是自然地說道：「沒事了，掛了吧。」
李燕凡急忙繼續問道：「到底什麼事啊，你怎麼給我打電話又不跟我說有什麼事，你有病吧。」
相處這麼多年，李夬自然明白自己親愛的姐姐是想要一個解釋，嘆了口氣，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沒事，就是想跟你請教一下怎麼交女朋友。」
李燕凡的聲調一下抬高，「哦」了一聲然後興奮地問道：「你有喜歡的女生了？誰啊？長得好看嗎？」
李夬聽到李燕凡的三連問一下有些頭疼，李夬之所以不願意給李燕凡解釋就是出於這種原因，不給解釋她會著急好半天，給了解釋她又有問不完的問題。
又嘆了口氣，李夬繼續說道：「沒有，就是想找個女朋友，但是還沒有心儀的對象，就是問下你怎麼找對象，但我想了一下，你的男朋友不是他追的你嘛，我就不想問你了。」
李燕凡仔細聽著李夬的回答，不時說一句「嗯」「啊」，表示自己正在聽，聽到李夬說自己有男朋友時聲調有些抬高，表示自己很高興。
李夬疲憊地說完整一句話，等待自己親愛的姐姐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