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小把戲

四十:小把戲

許凡微微搖頭,淡笑道,「若兩位大人若是問釣魚台陸百戶之事,我這裡還真沒有消息。」

身穿火紅麒麟袍的少女目光冷冷地瞪了一眼許凡,「你一定有事瞞著我們。我勸你最好如實招出來,一旦,一旦...」

少女不能將穆雲良即將抵達金陵的事情隨口說出,只能緊要銀牙,冷哼一聲。

白面書生簫運滿臉開心的笑容,用手輕輕拍了拍身穿火紅麒麟袍少女的手臂,「小郡主,好了,好了。還是我來問吧。」

簫運此次前來就是要好好觀察一番,江南道望族許家當代的家主。許凡,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他雙眸微微眯起,兩道精芒緩緩掃過許凡,輕咳一聲,有些虛弱道,「許少爺千萬不要見怪,我們家小郡主就是這樣一個秉性。」

「不知許少爺如何看待陰陽門?」說話間,簫運的眸光中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若許凡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六歲少年,絕對逃脫不了。

這一刻,許凡端坐在兩人對面,臉上神色有些痴獃,彷彿是被某種聲音控制了心神,口中發出時斷時續的聲音,「陰陽門是朝廷欽定的逆賊,他們心狠手辣,將我許家幾近滿門屠滅。」

「陰陽門火燒許府之際,陸百山在何處?」簫運目光一凝,聲音陡然變冷。

對面的許凡呼吸都有些急促,聲音也愈發飄忽,「陸,陸大人在,在許府。」

「他在許府做什麼?」

「陸,陸大人在許府外。」

「在做什麼?」

簫運冰冷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右手緊緊抓著身穿火紅麒麟袍少女的手臂,下意識加重了一些力道。

疼得少女發出一聲低吟,聽著兩人的對話,她心中震驚不已,沒想到王府的簫先生真的會讀心之術。

此時,許凡眉頭皺起,臉色逐漸蒼白,呼吸也愈發急促,聲音也是時斷時續,「在,在等。」

說完這三個字,許凡整個人倒在一旁的圓桌上,昏死過去。

「先生,他...」

身穿火紅麒麟袍的少女一臉驚呼一聲,他們是來調查許府一事,若許家少主在他們審問中死去,那這麻煩就有些棘手。

白面書生從懷中拿出一方錦帕擦拭掉額頭的汗漬,徐徐開口道,「放心,他只是昏迷了。」

陰陽門火燒許府,釣魚台陸百山卻在等。

簫運從許凡所說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一些線索,初步認為,陸百山和陰陽門江南道分舵的人勾結在一起。

這樣的話,他們的目標就是十分清楚,那就是許府在江南道各地的產業。

客房內,簫運的眼神冰冷,著實沒有想到釣魚台在金陵的百戶竟然會配合陰陽門行事,更沒有想到他們雙方的這次配合居然還失敗了。

看著對面昏死過去的許凡,他雙眸中陡然閃過一抹思緒,不過卻轉瞬即逝。

只是一剎那的思緒,就在簫運心底掀起一片巨浪。

「我們走吧。」簫運緩緩起身,目光始終停留在許凡的身體上,走出房間的那一刻,眼眸中那一抹複雜的凝重之色也沒有消失。

一旁跟著的火紅麒麟袍少女看著蕭先生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心中嘀咕,「若是這少年真有問題,直接抓回金陵六扇門,有什麼好為難。」

少女不知,在簫運心中解決許凡容易,但要徹底掌握許府在各地的產業就著實棘手了。

陰陽門和釣魚台的一位百戶如此做事,已然引起了神京的警覺,不然釣魚台大都督穆雲良也不會急匆匆南下。

隆興皇帝更不會下令各地藩王監管各道,這也是為了讓各位藩王相互警惕。

江南道內,秦如海更是派出府兵鎮守各處要地,明著是圍剿陰陽門逆賊,真是目的還不是為了提防藩王縱兵越界。

入夜,許凡才悠悠然起身,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盆碳火發出絲微光,讓房間暖和不少。

他身上還披著一件絨被,這是簫運兩人離開以後,紫兒進入房間看到自家少爺睡著,又不願喊醒少爺,就給他蓋上了絨被,讓小廝在房中加了炭盆。

這一切並沒有躲過許凡的察覺,不過為了不讓六扇門留下來的釘子察覺,他也只能繼續裝睡。

當許凡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走廊外還有兩名六扇門的捕快朝自己看了一眼,然後匆匆離開。

看著那兩名六扇門的捕快,許凡嘴角那一抹冷笑一閃即逝,「居然對我用讀心術這種小把戲。既然你們想將陰陽門和釣魚台雙方聯繫在一起,我也就順手推舟。」

這時候,一直貼在門口困得不斷點頭的紫兒感覺到門口有一陣暖風吹來,身體一顫,抬頭看去,茫然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開心道,「少爺,您醒了!」

許凡伸出手,又在紫兒的頭頂揉了揉,笑道,「你這個笨丫頭,怎麼守在門外?」

「我,我...」紫兒下意識看了一眼走廊盡頭即將消失的兩個背影,重重吸了一口氣,「我是在守護少爺。」

許凡開懷大笑,「還是我家紫兒最關心我,是不是餓了,我們去找點吃的。」

「好。」紫兒燦爛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跟在許凡身後,朝著許家眾人休息的庭院走去,沒有了前幾日的頹然之色。

用過晚膳以後,許凡就讓紫兒回房休閑,他則回到裡間。

沒過多久,一道白色倩影一閃而入,出現在許凡的床榻旁,臉上神色淡然,眸光清冷,掃過床榻上正在盤膝而坐的許凡,輕聲道,「南安王府的人找你是何事?」

許凡被六扇門的人請去問話,白洛荷自然是留意到。

這個時候,原本是隱藏在暗處的南安王府在許府眾人即將進入金陵城前夕來找許凡,而且是以金陵六扇門的名義前來。

其中暗含的意味,不由得讓人不深思。

房間昏暗,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傾撒而下,屋中兩人,一個在床榻上靜心盤坐,一個靜靜佇立在床榻旁。

一時間,房中異常寂靜。

沒有得到回復,過了片刻,白洛荷再次開口問道,「許凡?」

「再等一會。」許凡雙眸依舊緊閉,開口道。

此刻,許凡體內遊走了周身經脈的氣機再次回到紫府中的氣旋竅穴中,而這股暴走的氣機與往常的其他任何一股氣機不同,由於受到簫運讀心術的感染,為了假裝配合對方,許凡當時不得不封閉體內經脈。

當時阻塞了氣機的流轉,再次打開時,卻讓這股氣機異常暴走。彷彿是被關閉了許久的巨獸,終於得到了釋放。

一絲絲輕輕的劍鳴在紫府中發出,壓制住那股暴走的氣機。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許凡才重重吐出一口帶著血霧的濁氣,抬頭擦拭掉額頭溢散出的寒氣冷霜。

「你這是怎麼了?」白洛荷美眸中露出一抹擔心,清冷的聲音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一絲柔和色。

許凡一甩袖袍,起身來到床榻旁的方桌前,又斟滿一杯桃花釀,「汩汩」喝下之後,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算是被人暗算了一次,不算什麼大事。」

白洛荷明白了,南安王府假借六扇門的名義前來,是想暗中對許凡動手,徹底坐實釣魚台陸百山和陰陽門勾結一事。

這樣以來,他們可以順勢壓制一番陰陽門,甚至還可以試圖暗中操控陰陽門。

白洛荷冷笑一聲,「南安王府是想利用你?」

「算是相互利用吧。我只是告訴他想認為的那樣。互惠互利而已。」

許凡又喝下了一杯桃花釀,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那道白色倩影,微微皺眉道,「你是在擔心我?」

白洛荷冷哼一聲,將目光移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擔心你!別臭美了!」

「行了,你不承認也無所謂。」許凡很隨意的擺了擺手,左手鬆開、攥緊、再鬆開,是的手掌中凸起的一絲氣機徐徐排出體外。

「也不是什麼大事,南安王府懷疑陰陽門和釣魚台的陸百山勾結。既然他們勾結,那我就讓他們相信他懷疑的事情就是真相。」

「還有就是,南安王府怎麼會和金陵六扇門攪和在一起。之前也沒聽你提過呀。」許凡側過身子,看向白洛荷那清冷的倩影,隨意問道。

「金陵的六扇門不比神京的六扇門,他們雖然同屬三法司。但金陵六扇門早就被五王十公滲透,其中還有一些南方各大家族的人。他們這樣安排,無非就是想通過六扇門打探各種消息。」白洛荷用像看白痴的目光,淡淡掃了一眼許凡。

許凡對上白洛荷目光,只得悻悻然聳了聳肩膀。彷彿沒有看到那美眸里眼神中所暗含的意思,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既然那位小郡主可以進入六扇門,你是不是也可以?」許凡嘴角露出一抹壞笑,試探道。

「你是想我死不成?」白洛荷目光變冷,縱身一躍,消失在房中。

「哎~我忘了你是陰陽門的人。」許凡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微微搖了搖頭。

如今來到金陵,始終被各方盯著,他需要人幫自己打探各種消息,以防再次發生像廣陵府那樣的事情。

至少可以做一些準備,不然被人圍了府邸,他還在波濤庭中任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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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劍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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