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男人不行

是她男人不行

換了瓤兒的林秀芬行動力驚人,不過半天功夫,已經來回兩趟收拾,徹底霸佔了雞窩。

這才引起社員的驚呼,面對怎麼喊都不回應的林秀芬,社員只得大喊著給隊里報信,因為他喊的過於激動,不止喊來了相關人員,還把圍觀人員全都招了來。

而在圍觀人員沒搞明白狀況的時候,吳友妹已然衝上去打人了!

新版的林秀芬哪可能像原主一樣由着她打?一個閃身躲到了大隊長王世虎背後,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你講我是不會下蛋的雞,我來雞棚棚里學一下雞怎麼下蛋的么!」

全體社員???這是神馬神展開?

「本來么,主席說了,萬事萬物靠學習,不學習,哪個能懂道理?我現在來找母雞學習,你做么子要打我!?」

「噗哈哈哈!」哄堂大笑。

大隊長王世虎臉都黑了,主席沒說過這樣的話,你別瞎講!

笑得半死的社員忍不住喊道:「你懷不懷崽跟雞學有卵用,喊你屋裏王建業回來住兩個月才有用!」

林秀芬心中冷笑一聲,故意大聲喊道:「懷崽是婦人家的事,喊王建業回來做么子?」

轟的一下,人群爆笑!有好事的社員更是笑出了眼淚,邊拍著大腿邊怪叫道:「沒有男人家,你個婦人家怎麼懷孕喲!王建業不行啊!結婚三四年了吧?他老婆怎麼還跟個妹子家一樣什麼都不懂啊?」

另有人跟着笑道:「他當了四年兵,剛回來又出車去了,兩口子總共只見過兩面吧?不懂也正常!」

此言一出,人群倏地安靜了。因為王建業確實幾乎沒有過夫妻生活,他老娘罵他老婆是不會下蛋的雞,這……

也就是在此時,王世虎才注意到林秀芬滿頭滿臉的傷,臉色不由沉了沉:「吳友妹!你又打新婦!你這是舊社會做派曉得不曉得?」

「我新婦我想打就打,要你管!」吳友妹壓根不怕王世虎,她一個寡婦能帶大四個孩子,靠得就是撒潑霸蠻不講理。再說了,王世虎嘛,紙老虎一個,頂天了啰嗦兩句。她拿捏林秀芬三年了,哪個真管她家的閑事?誰要管,那誰把林秀芬領走,這新婦反正她不想要了!

王世虎差點被吳友妹噎死,林秀芬眸光一閃,繼續追問:「你們剛才笑么子?」

人群再次安靜。社員們在林秀芬的言語引導下,終於發現了不對。吳友妹蠻不講理大家是知道的,因此明明她兒子不在家,卻怪新婦懷不上崽,的確是她幹得出來的事。大家心裏鄙夷歸鄙夷,倒也能理解。可林秀芬一副全然不懂夫妻之事的態度,就透著一絲詭異了。

王建業不在家,可他明確的回來過兩次。第一次是結婚時,第二次是轉業時。兩次加起來至少有10天,總不至於都沒空行房吧?

林秀芬看着面色古怪的社員們,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原主被虐了整三年,她能只是搬個家就算了嗎?對於小心眼的她來講,寬容原諒?不存在的。然而,在這個依舊閉塞落後的年代,她作為一個女人、一個晚輩,想要報復丈夫與婆婆,是道德上絕對不被允許的。何況,任何時候撕逼,首先要搶佔道德制高點。

表面上來看,王家婆媳的矛盾是吳友妹要抱孫而林秀芬不能生。在大眾心理,不能生那都是女人的錯。因此無論吳友妹怎麼過分,大家想得也會是林秀芬八字不好,生不出孩子,怎怪得吳友妹生氣?

所以撕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能生育的鍋給甩出去。而怎麼甩?大喊生物常識是沒有用的,凡事賴給女人早是根深蒂固的習慣了。可要是林秀芬裝純呢?沒被男人碰過,她能懷孕才怪!那她的合法丈夫又為什麼不碰她呢?呵呵。

林秀芬的暗示不算太明顯,但沒有娛樂的農村人對夫妻之事格外敏感。尤其當初結婚的時候,在部隊受過教育的王建業十分忍受不了村裏聽牆角的陋習,當天可是把村裏的小夥子們攆得乾乾淨淨的。有不聽話的還被他揍了一頓。那會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細思極恐啊!

短暫的沉默后,吳友妹也反應了過來。血壓蹭得飆升,咆哮著沖向林秀芬:「你亂講!你亂講!我今天打死你個掃把星!打不死你我不姓吳!」

林秀芬再次哇哇大哭,一邊躲著吳友妹的毆打,一邊無辜的喊:「我、我講什麼了?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呀!嗚哇——」

社員們面面相覷,有人忍不住跟旁邊的人嘀嘀咕咕:「吳友妹好氣哦!難道王建業真的不行?」

旁邊的理中客分析俠立刻上線:「很有可能!要不然吳友妹做么子天天罵林秀芬是不會下蛋的雞?擺明了她心虛唄。」

「我也覺得。她仔都不在屋裏,她要新婦下蛋,怕不是要新婦去偷人吧?」

「不好講,她仔不行,她不得要林秀芬找人借種?」

「哦豁!哪個曉得林秀芬結婚三年還是個妹子家。一下子被人看出來,吳友妹瞞不下去了吧?」

「她活該!她不把新婦趕到雞棚棚里來,大家也猜不到」

「……」

社員的交談聲不小,躲避中的林秀芬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樂!俗話說窮山惡水多刁民,這竹水大隊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否則不至於林秀芬被虐了三年,都沒幾個人說句公道話。那麼刁民的習性之一,正是恨人有笑人無啊!

王建業先當兵后提干,再轉業到縣裏最好的第二造紙廠做最讓人艷羨的大貨車司機。在社員們眼裏,真是渾身都招欠。別說林秀芬瘋狂暗示了,就算她什麼都沒做,只要她懷不上孩子,必然有不懷好意的人假裝給她站台,以宣洩自己對王建業的嫉恨!

林秀芬在心裏狂笑三聲,男人在農村裏背個不舉的名聲,妥妥的社會性死亡!論帶節奏,姐當真是專業的!

「你再敢跑試試?」追不上林秀芬的吳友妹暴跳如雷,「你再敢跑,我要建業跟你離婚!」

「嗚嗚嗚嗚嗚——」林秀芬可沒傻到還嘴,這種情況下,哭就完事了!

社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終於有人憋不住喊道:「吳滿,你快莫充能幹了。真要建業跟秀芬離了婚,你再去哪討新婦喲!」

躲避中的林秀芬暗贊了句漂亮!這種明著勸好話,實際上煽風點火的行為她太喜歡了!

果然吳友妹當場爆炸:「你再講一遍?再講一遍?我建業是工人,每個月50多塊錢,怎麼討不到老婆了?哪個敢造謠,我喊公安局抓你們!」

「夠了!」王世虎大喝一聲,「哪有把離婚掛在嘴邊的!吳友妹你再鬧,這個月的大糞你一個人挑!」

「我仔離婚,關你屁事!?」吳友妹本就是個沒什麼理智的人,連番刺激下,她像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社員們看不下去了,紛紛譴責:「天天講離婚不離婚的,是不像樣。」保守的農村人極反感離婚,女的被家暴不準離,男的被帶綠帽也同樣不準離。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家和萬事興!所以吳友妹的威脅,讓社員們非常反感。

何況大家都很清楚,吳友妹之所以隔三差五拿離婚威脅林秀芬,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兒子是工人,農村人林秀芬配不上她兒子。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農村人。

沒誰不討厭吳友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農村人怎麼了?你吃的大米還是農村人種的呢。你看不起農村人,當初別討林秀芬做新婦啊!明明是當時王建業討不到好的,才找了林秀芬。後來王建業提了干,就翻臉不認人了。吳友妹狼心狗肺啊!

眼看吳友妹一直鬧騰,影響了隊里的生產,王世虎發飆了:「吳友妹!你再鬧!再鬧我去二造打個報告!讓你鬧個夠!」

吳友妹的辱罵聲戛然而止!作為農村婦女,標準的窩裏橫,她本能的畏懼各機關和單位。王世虎畢竟算個官,萬一他去二造舉報,害王建業丟了工作,那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去!

「嗚嗚嗚——」吳友妹安靜了,林秀芬的哭聲變得尤為明顯。王世虎看着渾身狼狽的林秀芬,突然覺得有些麻爪。正常來講,婆媳吵起來,調解不成后,得喊男人來做主。但王建業出車了,現在都不曉得再哪條路上。而吳友妹雖然被他嚇住,卻不像是肯放過林秀芬的樣子。萬一林秀芬被打死了……王世虎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她娘家那個大隊非得來竹水大隊打群架不可。

於是他看向林秀芬:「你……準備怎麼辦?」

此言一出,社員們紛紛撇嘴。身為大隊長,辦事公道才有威信。王世虎一副和稀泥的樣子,社員們自然看不起。問老實巴交的林秀芬有什麼用?吳友妹搞舊社會磋磨新婦的那一套,該抓起來遊街!

王世虎看到社員們的表情,臉頓時黑了。正準備說點什麼緩解下尷尬,只聽林秀芬輕聲道:「我、我就住雞棚棚吧。」

有社員插嘴道:「雞棚棚快要塌了。」

林秀芬癟著嘴道:「可、可是我想學下蛋!」

社員:「……」是那個平時蠢得要死、針扎不出來個屁的單純的黃花大妹子沒錯了!

王世虎本能的覺得不妥,正想再勸兩句,就聽吳友妹飛快的道:「好!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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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女配她支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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