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王建業所料不差。……

照顧 王建業所料不差。……

王建業所料不差。陳海燕出事時,恰巧被小尾巴王建春撞見,田自強落荒而逃。而王建春哭着去找林秀芬的動靜,引來了圍觀無數。加上陳海燕喜歡打扮,早有人看不慣,沒出事時已然黃謠無數。今天她倒在了玉米地里,輿論的批判一股腦的沖向了陳海燕,隊里的男人們甚至聲嘶力竭的給田自強找起了理由。

「她天天穿得那麼騷,不就是想勾引人嗎?」

「現在流產了,怕王建英怪她,才故意說得□□吧?」

「我看啊,肯定是田自強給的錢不夠。他也真是的,陳海燕長得挺好看的,他做么子那麼小氣喲?現在好了吧,陳海燕翻臉了吧!」

「我看王建英才蠢,自己天天出車,還給老婆買那麼多新衣裳。現在腦殼上套了綠帽子,不曉得他怎麼想。」

聽到田裏聚眾說閑話的言論,王世虎在王建業的注視下,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他開始打算的挺美好,可社員們根本不買他的帳。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回頭照例唾沫橫飛。聽聽他們說的是人話嗎?王建英要人才有人才,要相貌有相貌,陳海燕放着王建英不要,去偷個二流子?癲了嗎?

被林秀芬打發跟着王世虎回來的王建業,冷笑幾聲,掉頭就走。隊里的輿論已然控制不住,他得去提醒陳海燕早做準備。

然而陳海燕此時的情緒非常糟糕,一直斷斷續續的哭,嗓子都劈了。她剛流產的人,正需要休息,一天到晚的哭,別說康復了,子宮根本止不住血。可她如此遭遇,又是個小女孩心性,怎麼冷靜得下來?

王建業沒敢直接提隊里的事,直到陳海燕再次昏睡過去,他才把林秀芬喊到門外,低聲把情況講清楚了。

「我不意外。」林秀芬冷靜的道,「現在的問題有兩個。第一,怎麼給田自強定罪。你們現在沒有DNA技術,等於沒有物證,只有人證,那能定罪嗎?第二,王建英怎麼想。」

「我不懂什麼DNA,但人證應該夠了。遇到此類案件,婦女願意出來指認的不多。你知道,言語如刀。所以婦女如果有勇氣指證,又有其他人證的話,一般是能夠判刑的。田自強在我們隊里可沒什麼好名聲……」說着王建業呸了一聲,「他也配起名叫自強!」

王建業此生最恨二流子,提起他們就來氣。他深呼吸幾口,壓下情緒,才接着道:「但是,海燕願意指認嗎?」

林秀芬道:「尊重她的意見。如果她不願意,先按大隊長的意思辦。」

王建業也知道此時婦女的境況,倒也沒鼓動人出頭的意思。他想了想道:「等建英回來,讓他們搬去縣裏住吧。雖然縣裏難免有風言風語,但二造有楊主任在,那些落後分子可不敢冒頭。我們隊的風氣那麼差,全怪劉美嬌。她一個婦女幹部,比我個大男人還落後!丟人現眼!」

林秀芬差點被王建業逗樂了,客觀點評道:「在婦女權益方面,王建業同志你相當有覺悟,不要妄自菲薄。對了,劉美嬌現在在哪?」

「關着呢。我出來之前,剛好碰到有人去我們大隊做調查,查問你說的她夥同我媽欺負你的事。」

「嗯,挺好,她欠社會主義鐵拳的毒打。打一頓就好了。如果一頓不行,那就打兩頓。」

王建業無奈道:「你總使陰謀詭計,不好。」

「呵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絕不饒人!陰謀詭計怎麼了?她劉美嬌帶着劉良英道德綁架我的時候,用的不是陰謀詭計?我惹她了嗎?她就那樣害我?本來我都把她忘了,她非跳出來往海燕身上撒鹽,是婦女幹部該乾的?她能學學楊主任和林幹事嗎?能學學姚大隊長嗎?」

「你都知道閑話止不住,她裝哪門子外賓?」

王建業忍不住打斷道:「外賓是什麼?」

林秀芬:「……」對不起,忘了還沒改革開放,王建業他老人家沒見過外賓。

王建業把跑遠的話題拉了回來:「總之現在能做的是先治好海燕,以及你找機會,把隊里的事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她出院時被當頭一棒,那更麻煩。至於建英那邊……」

「封建老古董,未必能接受是吧?」

「那個,你得理解農村出身的男人在覺悟上還是有點欠缺的。」

「呵呵。」

「我會開解他的。你也好好跟海燕說說。多大事,權當被狗咬了。我們新中國,不講貞節牌坊那一套。」

林秀芬不客氣的道:「舊中國你們男農民也不配講好吧。能娶個寡婦全家燒高香了,還貞節牌坊呢!你們能吃飽糧娶上親才幾年啊?就開始講貞潔了?我特別服你們男人這股自我膨脹的精神!」

被林秀芬懟了,王建業也不生氣,笑道:「行,你說的對。我留在醫院不方便,先回去了。明天讓章文來給你送東西,有話讓他帶給我。海燕是我王家的新婦,她男人不在家,按我們農村的規矩,該我個長房長子管,你別客氣。」

陳海燕情況不穩,林秀芬也沒心情跟王建業閑扯,抬腳進了病房。病房裏靜悄悄的,時下實行醫療分級制度,越級看診得自費,因此儘管醫院很小,卻沒多少病人,與後世那人山人海的壯觀景象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入夜之後,見陳海燕在藥物的作用下睡得安穩,她便爬上了旁邊的病床,眯着眼睡了。

現在沒有方便的鬧鐘,不具備隔兩個鐘頭起來查看一次的條件,陳海燕又一直止不住血,林秀芬睡得相當不安穩。一宿起來了七八次,半夜還補了個止血針,把她折騰了個夠嗆。

次日白天更不消停,大隊里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探望。三百多人的大隊,賤人不少,但普通人更多。他們不主動搞霸凌,只是在別人霸凌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罷了。可是做人不能理直氣壯的要求陌生人無條件為你付出不是?

所以隊里的人好心拎着雞蛋紅糖來探病,林秀芬也替陳海燕客客氣氣的接待了。加上白天醫生查房看診來來回回,林秀芬壓根沒法休息。到了晚上,好傢夥,接着不停的起夜。

如此循環了兩天,林秀芬好不容易養出的那點肉,全掉沒了。那副憔悴的面容,看着和病床上的陳海燕簡直毫無差別。

好在到了第三天,陳海燕終於穩定了。不止勉強止住了血,情緒上也漸漸變得平復。林秀芬照顧着她洗了臉刷了牙,又用濕毛巾給她仔仔細細的擦了個澡,她的眼裏終於再次有了神采。

「就是嘛,屁大的事,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林秀芬一勺一勺的給陳海燕喂著白米粥,「狗咬了你,你把狗送進監獄。至於隊里講閑話的,」林秀芬無奈一笑,「我什麼也沒幹,我的閑話少了嗎?那些傻逼啊,最怕你理直氣壯。你把胸膛挺起來,把高調唱起來,他們能拿你怎麼辦?我現在都成竹水大隊的好人了,你敢信?」

陳海燕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了個笑:「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

「沒事,到時候讓王建英給我補三倍工錢。我不介意的。」

陳海燕的神色僵了僵,輕聲問:「姐,你說……王建英他……會有意見嗎?」

林秀芬放下碗,嘆了口氣道:「如果他有意見呢?」

陳海燕臉色發白,嘴唇抖了抖,想說話,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換個角度講。」林秀芬語重心長的道,「你一個大學生,是願意找個思想先進、心胸寬廣的對象?還是願意找個滿腦子封建糟粕、小肚雞腸的對象?」

「我……」

陳海燕囁嚅了半天:「他……對我……很好的。」

「傻丫頭啊,還記得我為什麼一直討厭王建英嗎?」

陳海燕怔了怔。

林秀芬看了看門口,發現沒有人經過,才低聲道:「你看過原著的,你現在再想想,王建英報復他前妻,這事兒幹得對嗎?」

陳海燕失血過多的腦子懵了一下,沒把林秀芬的兩句話聯繫起來。

「原來的陳海燕,是個空有美貌,卻沒文化沒能力的女人。王建英失蹤,她成了寡婦。她不找個男人改嫁,能活下去?說她把撫恤金都帶走了,一分錢沒給兩個孩子留。」林秀芬說着笑了,「她一個自己的人生都做不得主的女人,如何能做主撫恤金的分配?」

「從古至今,從沒有死了大哥,賴改嫁的大嫂養不好夫家弟妹的。王建英就是賴到王建業頭上,賴到吳友妹頭上,都賴不到原陳海燕頭上。你要講社會主義,那該把下套害了兩個孩子的人判刑槍斃;你要講封建宗法,王建業才是長房長子,兩孩子出事,那是整個老王家的責任。關一個身不由己的弱女子屁事?」

「而王建英怎麼做的?」

「他報復了已經嫁人的前妻。」

林秀芬深深吐出了一口氣:「這些話我以前說過,你不聽。現在我說,你未必信。何況,既然我們莫名穿了,改變了劇情,那麼沒發生過的事,我也不好說他。你現在心裏不安,你完全可以對他進行一個試探。結果好,你把我的話當個屁放了;結果不好,你再仔細考慮將來。如何?」

「試探……什麼?」陳海燕的聲音有些抖。

林秀芬淡淡的道:「你告訴她你流產傷了子宮,以後不能生育了,看他怎麼說。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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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女配她支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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