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柳回失言,白歌蘇醒

第二十章 柳回失言,白歌蘇醒

黃花村民從俞子川三人口中知世間不太平,惡人賊子亦不知何時會出現,他們很自覺的鍛造了防衛武器,如弓箭,村門修了護欄等等。柳回也沒有閑著,他挑石伐木,在村裡建造屬於自己的房子,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說自己一磚一木的搭成的,才是屬於自己的家。眾人對這個勇敢而有志骨的男子敬佩了幾分。看著這房子日益成型,琉彩漪心裡也是忍不住歡喜,

終於,房子要竣工了,柳回面對著眼前這自己建成的家,十分平靜。他心裡暗暗自語:是時候了吧,該實現對逝者的承諾了,守衛這座美麗的村莊和鍾情的女子,這就是我的歸宿!

只是命運總是愛和人開玩笑。當村子里的人都等著柳回對琉彩漪提親的時候,一個女人憑空出現在柳回剛建好的房子里,她很高貴,年紀比柳回大些許,但很有風韻。

柳回拉著琉彩漪的手來自己家加參觀,他們剛踏入門口那一刻,看見已站立在柳回家中的這個女子時,柳回的身體剎那間僵住了。

女子沒有說話,鳳目凝神,安靜地看著柳回,柳回沒有說話。

琉彩漪輕輕皺眉,扯了扯柳回的衣角,便鬆開了柳回的手,退後一步,依靠在門邊上。她這一舉動盡收高貴女子眼中,不禁使得她多看了一眼琉彩漪。琉彩漪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說話,側頭看著外邊。

柳回首先打破了沉默,澀聲道:「姐,你還是找來了。」

他乾澀的聲音浮動於空中,也浮動在琉彩漪的耳中,柳回剛一說口,琉彩漪嘴角輕輕翹起來就又掉了回去。

女子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道:「你不能呆著這裡!」

而柳回這時已經沒有溫和,臉上只有冷淡,最後他一吐氣,似在咬著牙,問道:「為什麼?」

「因為家裡需要你!」

高貴女子似乎一直在等柳回問為什麼,一下就說出了這句話。「家裡」這兩字分量太重了。

……

村口的那個岔路。柳回與琉彩漪站在那裡,一個一身白色衣裳,一個一身水綠衣。那日柳回與她姐姐對話許久,最後柳回的拋出一句,讓他身後的琉彩漪驚喜、激動、不知所措。

「這是最後一次,與你做了這事,我就會拋開所有,與小漪攜手至老,平靜度過餘生,你莫要再來了。」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他和她姐姐的對話也結束了,她姐姐神色黯然,輕輕點了點頭,說了聲「好」就一晃身消失在原地。

琉彩漪站在路口,看著前方的岔路,道:「我們再去看看那黃金花吧。」

「不是已經謝了嗎?」

「真的謝了嗎?」

柳回頓了一下,看著琉彩漪那平靜的如畫的臉,他忽然想伸手去撫摸,但最後還是沒有,他說:「沒有!」

琉彩漪白了他一眼,嗤笑道:「那我們走呀!」

「好!」

花田無花,心映晚霞,花田無花,伊人始美!

琉彩漪終於知道自己心愛的男子是怎麼樣的人了,也終於明白了俞子川三人臨終前那看向柳回的眼神的意思了。只是她喜歡他,心中歡喜!他亦是喜歡自己,這就夠了!那麼,他既然許諾歸來,那就讓他去吧。如若有前世今生,那麼在這個輪迴里,與自己相遇相守的那個人兒,就是眼前的這個男子。我,琉彩漪,等你歸來,娶我!

你終於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但又何妨?這不妨礙我選擇與你相守,為了你,我柳回會回來的。等我,等我娶你!

情恰好處便是情,用時恨晚終是怨。若不在綿綿花海,不待一瞬戀伊人。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柳回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

黃花村祖祠堂外,大和黯然起身,迎著月色,走開了。

祖祠堂內,琉彩漪將她與柳回的故事對著受傷昏迷的男子,慢慢地說了出來,她著說著就紅了眼睛,痴痴地坐在了原地。好一會後,她對著一直「默默傾聽」的男子問道:「你呢?心中是不是也有苦心不甘的事情?」

在叢雲大陸上,種族林立,人族卻是奇怪的生物,他們有時候心中苦悶有話就是不和親近的人說,而去選擇與陌生的人說,他們只想找一個宣洩口,又不想讓親友知了,陌生人就成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夜,很黑,外面靜的很,連蟲子的低鳴淺唱都能入耳繞繞。沒有月光,沒有夜風,有一個女子在這寂寥的夜裡閃了淚花。

情滿寄相思,斷腸苦訴人。遺落殤夜夜,豈是情還在?

琉彩漪起身,準備回去休息。

「殺!」

忽然一個有力的聲音突兀地從身後傳來,把琉彩漪震住了。她慌忙回頭,躺著的男子卻是再也沒有動靜。她怔怔地目視男子——這個年輕男子,臉上的神情似有憤怒和不甘。

琉彩漪心想:都成這樣了,還想著殺,你身上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還是肩負了什麼?

琉彩漪終是不放心,萬一男子醒來而無人照顧如何是好?遂留了下來。她趴旁邊的桌台上,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清晨,琉彩漪醒來,她睜開眼望向男子,意外發現男子早已蘇醒了。他睜開雙眼安靜地躺著。她不知道男子何時醒來,因為他就只是睜開了眼而已。

既然醒過來了,那就好了!琉彩漪上前自然就是問前問后的,而最後只換來了男子虛弱的回答:「水。」

琉彩漪當時就奇怪,昨晚喊「殺」還聲勢驚人,今日醒來就怎麼這般了,在他的潛意識裡,有什麼力量在支撐著他呢?她也沒多想,給了他水喝,這一喝,竟是把帶來的水給全喝完了。

男子喝完水后恢復了些力量,淡淡地說道:「把我手上的布解了。」

琉彩漪吸了口氣,照做了。解開布后,琉彩漪沒看清楚,男子輕輕抖了一下手,手中的短刀就往袖子內一滑,不見了。頓時,整個祖祠堂暖和了不少。

隨即她似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拿到男子眼前,晃了晃,說:「這是你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少什麼的。」

男子緩緩說道:「放我手裡吧。」

琉彩漪性子還不錯,對這個冷淡又沒什麼禮貌的男子沒有什麼不滿,就將小袋子塞到了他手裡,只見男子一抖手小袋子就又是滑進了袖內。

琉彩漪心中吃驚不已,暗道遇上到人似乎都不簡單。

男子自然就是軒轅白歌了。

這時候,門外走來一個中年婦女,頭戴麻布,一臉好奇又略小心似的走了進來。

「呀,他醒啦!」

看見睜開眼的軒轅白歌,婦女叫道,一甩好奇神色,忙向前走去,走到一半似想起了什麼,又頓了一下,慢慢挪步走到琉彩漪身旁,她向軒轅白歌瞅了瞅,發現軒轅白歌只是睜開了眼,沒看她一眼。不出預料地,中年婦女對軒轅白歌也是少不了問長問短的,而最終卻是什麼答覆都沒有!問軒轅白歌沒有得到答覆,婦女就略不滿了,就轉頭問琉彩漪,令她失望的是,琉彩漪也是什麼答覆都給不了,說的最多的就是「我不知道啊。」

最後,婦女無奈,斜著眼瞟了一眼軒轅白歌,偷偷用手扯了扯琉彩漪的衣角后就快步走了出去。琉彩漪自然明了她的意思,看了一眼男子,就輕步出去了。可是偏偏讓她們沒想到的是,軒轅白歌卻將她們在門外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中年婦女似故意壓低聲音:「小漪,我看這個人不似什麼好人,若是繼續讓他留在這裡,怕是會給村子帶來不詳啊。」

「麻嬸,他現在傷重未痊癒,若是把他趕出了村子,不好……」

「唉,那就等他上好點再說吧!他留在這裡,我心裡頭吶,總是不安心,你看看他,醒來什麼話都不說,怪的很呢!」

「命,先救!罪,后談!」

麻嬸突突地說:「你這孩子,跟俞郎中一樣一樣的,但你不是他呀,你總得為村裡人想想才是。」

「麻嬸,這個我有分寸。」

……

琉彩漪一人走了進來,見軒轅白歌依舊躺著,微微嘆了口氣,走上前蹲下來說:「這裡是黃花村,你現在在村裡的祖祠堂里。」

軒轅白歌轉了轉眼,微聲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嗯,我叫琉彩漪,我在村口發現的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沉默了。

「對對對!像我這樣的村姑娘,救了你是應該的,問你名字是不應該的!」

男子合上了眼,一會又睜開,緩緩說道:「葛白。」

「你可以叫我小漪。」

軒轅白歌不再接這話,反而一轉話鋒,問:「你發現我的那地方的血跡你有沒有清理了?」

軒轅白歌一說出這話就後悔了,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去清理這些呢?想到這裡,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果然,琉彩漪很乾脆地回答道:「沒有!我才沒空去理會什麼血不血的!」

聽到這話,男子沒有意外,立馬又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

「哦……」

「你當真是被人追?難道你也是壞人?」

琉彩漪也不知道為何,就把「也」字加了上去,但軒轅白歌沒在意這個。

「壞人?呵,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好人什麼叫壞人了。」

琉彩漪聽了這話,心裡更沒底了,只好接著說:「不過我發現你的那天,下了一場大雨,地上什麼髒東西都被洗刷的乾乾淨淨的了。」

軒轅白歌似乎想起了什麼,鬆了口氣說道:「對,那天天色確實不好,似要下大雨。」

琉彩漪聽完這話,沒好氣地看著軒轅白歌,嘴角似貼著勝利的微笑。她似乎心情很不錯了,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再給我點水。」

琉彩漪像是看著怪物一樣地看著軒轅白歌,她簡直無法想象,一個人三天三夜幾乎沒吃喝,還說不要吃點什麼,僅僅只是要水喝。這真是怪事怪人了。

看到琉彩漪驚愕的表情,似乎看出了琉彩漪的心思,軒轅白歌道:「我餓不死。」

琉彩漪的心裡承受能力還是不錯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捋了捋頭髮,輕聲一笑,道了一句「好的」便去取來了水。

麻嬸離開不久后,外邊就來了不少人,更是有人進來看軒轅白歌醒來的樣子。想來是麻嬸將事情傳了出去。這樣一來,軒轅白歌剛醒來就成了稀有物種,上上下下,都被擠來的黃花村人看個乾淨,就差把他的衣服給扒了。東東西西的也問了好多遍,對此,軒轅白歌概不回答,直接閉眼養神。

,恢復到這種程度,他神意世界里的血色圓珠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眾人中只有大和看了幾眼軒轅白歌就一直在注意忙前忙后的琉彩漪,他見琉彩漪似乎精神了些許,心中也安定了一點。

其實,琉彩漪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但這又可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現今,軒轅白歌的事情正好她可以忙會,使得她暫時忘了心中的傷痛,只是她一停下來,又是控制不住去想柳回。

「好了好了,葛兄弟剛蘇醒,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大家也別總是打擾他了,好讓他好生修養,快點好起來才是!」

說著話是一位普通的中年人,也是救治軒轅白歌的一員,他說這話的時候深深地看了一眼琉彩漪。琉彩漪和中年人的眼神一接觸,心裡就咯噔地一聲沉了下去。

眾人都散了,又只剩琉彩漪一人。軒轅白歌是她救的,除了些許人與她關係較好的願意來幫忙照看一下這位不速傷員,其他人都是避之而後快的。

軒轅白歌在眾人離開后睜開了眼,就說:「我能走動了就離開。」

琉彩漪聞言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道:「要很久的……」

「你有葯么?」

「什麼葯?」

「蘭瑩花葉,綠有枝,豆木根……」

軒轅白歌吐出一堆琉彩漪聽不懂的藥名,讓她杵在原地都不知道如何接話。軒轅白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然苦笑一聲,像是在自嘲,道:「看來是要很久了。」

這笑聲這話在琉彩漪聽在琉彩漪耳朵里,就完全成了別的意思了,她一抽鼻子,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不一會,她手裡拎著一把草藥,還沒到軒轅白歌跟前前話就先出口了,說:「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那些仙草仙藥仙丹,治外傷的土葯就有,你要不要?」

說完,走到軒轅白歌面前,晃了晃了手中枯黃的草藥。

「有總比沒有的好的。」

「哼,這草藥是內服的,可以直接吃,很苦,我們都是加上些糖,一起搗碎了吃的。只是這樣做的效果就沒直接吃了的來好。」

琉彩漪說完就一本正經地看著軒轅白歌。

軒轅白歌幾乎沒有猶豫就說道:「直接喂我吃吧。」

琉彩漪嘴角輕輕揚了起來,像是在等著這句話一般,她沒再什麼,將手中的草藥折斷折碎就塞到軒轅白歌嘴裡,她那表情分明是在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真是沒想到,這風情女子亦有這麼較勁的時候。更沒想到的是,軒轅白歌嚼爛草藥,吃了下去,眉頭都不皺一下,然後喝了一大口水,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琉彩漪可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了,忍不住問道:「不苦?」

「苦!」

「我看就不苦。」

「表現出來有用么?」

琉彩漪詞窮了,被問倒了,憋了一會,道:「沒用。」

但她心中有氣,又接著說了一句:「木頭!」

琉彩漪似乎一直沒有發現,方才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軒轅白歌只是和她一人說話。

琉彩漪又接著問了軒轅白歌很多問題,如為何受了這麼重的傷,他是哪裡人,家人在何處……

其實這些問題先前進來的村民們都問過了,現在琉彩漪不死心,希望自己能問出點什麼,起碼知道他家人在哪裡那也好,如此便可送他回去了,這樣,所有人都安心。但是結果總是出人預料,軒轅白歌似乎也在苦苦思索這個問題。他在神意世界里,隱隱能聽到有人在與自己說話,是一個女子,聲音很模糊,女子說了什麼,他只知道了個模糊的結果,是女子的心上人沒有回來找她。

軒轅白歌在神意世界里再度經歷自己在悲天城的記憶后,本想去衝到記憶封印處,打開封印,然而卻忽然醒了過來。

軒轅白歌的眉頭皺起,他似乎無法回答琉彩漪這個簡單的問題,他面露痛苦之色,未待琉彩漪阻止他莫要繼續想,軒轅白歌就回答道:「我沒家人,沒有家。」

琉彩漪心中對軒轅白歌又憐憫了好幾分,又不知說什麼,便又取了些水,放在軒轅白歌身邊,用一根草管連接到軒轅白歌的嘴。如此,軒轅白歌想喝水就可以直接吸著喝了。完事後,當琉彩漪起身離開時,軒轅白歌忽然叫住了她:「小漪!」

琉彩漪帶著疑問的目光看著軒轅白歌,只見軒轅白歌似乎有話要說,但又像不敢說出口,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琉彩漪很有耐心,等著軒轅白歌說話。終於,軒轅白歌輕聲說道:

「謝謝。」

琉彩漪明顯愣了愣,心裡又舒服的很,彷佛這一句謝謝頂的上她之前所有的辛苦了,她當即淺淺一笑,道:「不用謝,黃花村人都是好人。」

琉彩漪又叮囑了軒轅白歌幾句,便走出了祠堂。在門外,琉彩漪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座最高的山頭,笑了,喃喃自語道:「真是怪人,但好像也不是很怪。」

祠堂內,軒轅白歌吸了口水,喃喃自語:「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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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三觀一開始不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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