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權當被誇
季羽墨不顧溫媽媽詫異的表情，對著外頭喊道：
「康傑世子，你要謝就謝你自己，若不是你喊我一聲鄉巴佬惹了我家老花，也不會擋了你們的路，所以我們不敢貪這救命的功勞。
如今這天都黑了，我們不方便招待你們，還請世子帶著人回去吧。」
虞氏和溫媽媽剛覺得季羽墨不讓人進來怕說不過去，可聽到後頭臉色就不好了。
於是不等康潔說什麼，虞氏接著話道：「康傑世子，我們屋裡頭兩個人都病著，如若開門讓你們進來，怕過了病氣給你們，咳咳咳……那就真的是得罪了，還請你們回去吧。」
虞氏邊說還邊咳了起來，還看了一眼溫媽媽。
溫媽媽收到示意，也跟著大咳起來，時不時的還大喘氣。
康傑當下嫌棄的就離開了大門好遠，然後無奈地看著十一爺。
不是我不想致謝，是她們不方便。
雖說他剛才心裡是有那麼一點感激這姑娘的意思。
可是，讓他一個堂堂世子跑去謝人家，他還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十一爺讓他上前說那番話時，他心中可一萬個彆扭。
十一爺給了康傑一個廢物的眼神，轉身回了馬車上。
康傑鬆了口氣，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著大門道：「那既是如此，本世子也不好再叨擾，等日後有機會見到再答謝。」
不願意當面謝人家，但這漂亮話他還是會說的。
季羽墨聽著外頭馬蹄聲漸行漸遠，不一會兒功夫就沒有了聲響。
呼出一口氣，靠在門上。
虞氏卻緊著追問：「剛才康世子欺負你了？」
她還道女兒為何這麼晚回來？
原來是在自家門口被人家欺負了。
眼眶裡迅速就瀰漫出了淚水。
她真的是太沒用了，在永安侯府被人欺負，出來了還讓人欺負。
季羽墨想到虞氏這麼脆弱，當下就慌了。
她一邊又拿出手絹給虞氏擦眼淚，一邊安慰：「阿娘，他欺負不到我，只是喊了我一句鄉巴佬，結果就被老花收拾了一通。
你是沒看見，他束髮的玉冠被老花的雞爪子扒拉掉了，這會兒還一頭披頭散髮擱著呢。」
季羽墨想到那一幕就沒忍住，笑出聲來。
見她這個時候還能笑得沒心沒肺，虞氏心裡信了一半，但人士不放心地追問：「真的？不是為了騙我才這麼說的吧？」
季羽墨無比認真地點頭，再點頭，並舉起手掌對天發誓道：「是真的，如果女兒騙阿娘，就天打五雷……」
虞氏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娘相信你了，快把這話收回去。」
女兒都發毒誓了，虞氏哪裡還敢不信。
但心中的愧疚還是沒能消去，總認為是自己太懦弱了，沒能保護好女兒。
季羽墨好好哄著虞氏回了屋，就去灶房裡生火做飯。
中午吃了一頓飽的，晚上就熬了點小米南瓜粥，再烙幾塊粟米餅就行。
季羽墨將做好的粥和餅都放在托盤裡，正要往屋裡端。
結果一出灶屋門，就被院子里的一道身影嚇得差點把托盤給砸飛過去。
好在，肚子餓了，沒捨得。
她忙穩了一下心神，將托盤放回了灶房裡，快步跑到了院子里。
生怕祖屋裡的於是和溫媽媽聽見外頭的動靜，刻意壓低聲音質問來人：
「十一爺你身份好歹擺在那裡，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偷潛進人院子里的事？」
皎潔的月色下，十一爺緩緩轉過身來，月光落在他菱角分明卻看著陰柔的臉上，熠熠生輝。
好一個美男！
可惜，季羽墨現在沒心情欣賞。
十一爺瞧著剛才在外頭還怵自己的人，這會兒就像炸毛的刺蝟一樣瞪著自己，頗覺得有意思。
「姑娘可知，龍呤衛可以踏足大元朝任何一塊土地就，無人能阻。」
季羽墨翻個白眼：「不好意思，沒聽過。」
她實話實說，原主一門心思都花在了在要比季家娘子們嫁的都好這事上了，哪有空去研究這些。
再說了，就十一爺剛才想坑老花的行為，整個人的形象在季羽墨這裡已一敗塗地。
十一爺微微一挑眉，「季二娘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無知。」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拐著彎罵我。」季羽墨一陣磨牙。
「好，竟然季二娘子如此痛快，那本爺就問了。」十一爺道：「你是早就知道那座石橋會塌，所以才故意與康傑發生爭執的，是嗎？」
季羽墨一怔。
若不是這話有一半不對，他都要懷疑這人有讀心術了。
她得為自己辯解：「誰跟他發生爭執了，明明是他沒有禮數，先罵的我，我都沒罵回去。」
後面老花撲騰出去替自己教訓康傑的事她沒說。
主要人家也沒問，怕說多了給老花招來殺雞之禍。
十一爺不說話，只似笑非笑看著她。
季羽墨被看到心中發毛，強忍住往後退的衝動。
這真讓懷疑上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也只是她現在的猜測，所以不能慌。
「季二娘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時你發現康傑的時候，下一個動作就是去看石橋。」
「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季羽墨心中一驚，這都知道！
「十一爺，你真是愛開玩笑。」季羽墨努力扯出一抹笑來：「當時有沒有看橋那邊，我自己都不記得，你怎麼能說的這麼篤定？」
她考慮過了，只要自己不認，他還能拿自己怎麼著？
季羽墨不承認，十一爺也不急。
他只是看著季羽墨，「季二娘子，本爺知道在季府時，是何人給你下的毒。」
季羽墨越發鎮定了。
呵，連她的身份都知道了，那其他的想必也不會不知。
何人給自己下毒她不用猜也知道是季老夫人和大夫人。
用的著你來說么！
但面上卻裝傻：「十一爺，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什麼下毒？我怎麼聽不懂啊？」
十一爺挑眉，這還能撐的住？
「看來，季二娘子是知道被下毒的事啊，也不算笨。」
他這話也不知是誇還是諷刺。
季羽墨權當是被誇了。
「十一爺過獎了。」
「你這人臉皮……」
十一爺似乎被氣笑了：「行，竟然你不按套路走，本爺也就只能直接帶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