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玉蘭花魁

「草民藍羽，紫纓，雪魄，熾火參見吾皇吾后，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都誰啊？

見朝臣們滿臉疑惑，張宣彬第一個跳出來故作驚訝道：「這不會是當年的金城餘孽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

對啊！當年金城起義的四大家族可不就是這五顏六色的嗎...

「他們怎麼還活著？」

「他們若是不活著，那真相豈不是要被永埋世間了？」

「皇後娘娘這話是指金城起義背後另有蹊蹺？」

嚴培自認是個容不得沙子的人，說著便上前下跪道：「還請娘娘明言！」

「金城起義早已是多年前的舊事了，一毛頭小子...有你插嘴的份嗎？」

「我嚴家曾祖嚴飛就身死此戰！怎麼問不得？」嚴培猛地轉頭，直視那紅衣老頭：「還是說程大人你...心中有鬼？」

差點忘了，戰神暮年再上戰馬可不就是因為金城一役嗎...

本就心虛的程平世這下是阻攔不得了，只得裝模作樣道：「這四人真假且暫不提...既有話要說，那便說吧。」

老狐狸。

謝懿德暗自翻了個白眼抬手道：「你們且放心大膽地說。」

「當年吾父四人皆為金城中響噹噹的人物，我們四人是在事發前就被送往了鴻雁樓...也因此苟活至今。」

不會是那個情報網吧...

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藍羽重重地點頭：「承濛鴻雁樓庇佑，我們四人也都甘願為鴻雁樓效力。又因鴻雁樓知曉天下事...自然也知曉當年真相。」

「寶豐末年，國子監判程平世程大人在宜春樓相識周妍，后將其介紹給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先皇陛下，先皇與周妍相伴相知且誕下一子，本應共墜愛河的時候卻突然得知周妍身份實為他國女干細...不論是為國還是為己，先皇都不得不痛下殺手，親自了結此女...」

先皇？愛子？愛河？

那不就是...先貴妃？

這下底下的人可是再掩不住眸中的震驚了，一個個上趕著催促道：「這位郎君快繼續講啊！」

要不要注意下表情...

藍羽輕咳一聲繼續道：「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事情的經過了，那也應當能原諒先皇不得已之為吧？」

「那當然！既是敵國女干細...自然該殺！」

「不錯，這女人心思深沉，竟能掩藏那麼久...」

不等人議論，那跪坐在地的紅衣老頭便發瘋般朝後罵道：「住嘴！貴妃心慈仁善，一心向齊...你們這群廢物知道什麼？你們...你們不許污衊她！」

這程平世...瘋了吧。

寶豐末年

「聽說宜春樓里新來了個花魁，生了副白玉蘭般的容貌...程兄要不要去瞧瞧？」

白玉蘭？

程平世生平最喜種木蘭，都快成痴了。

這不，一聽到這名號后便有些坐不住了：「好啊！這...這就去！」

燭火伴著皓腕忽左忽右，青絲和著樂聲忽揚忽抑...

好一出美人火舞。

「程兄怎麼瞧著興緻不高啊？」

程平世瞥了眼那檯子上的巨大白紗，輕嗤道：「我是聽你說這花魁神似白玉蘭才來的...你告訴我，這帘子就是你所謂的白玉蘭？」

只見友人面上一派愧色，尷尬解釋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合著你連見都沒見過啊？」

「這不是妍姑娘她見人純憑心情嘛...自打她來了汴京一共就讓人瞧了一回。」友人邊說邊拉住程平世要離開的衣袖：「就是那一回！陳家小子說她如天邊皎潔的月光，如人間雅緻的玉蘭！」

陳家小子那娶妻審美...

程平世翻了個白眼，又看向那影綽的紗簾，搖頭道：「既入青樓賣藝卻不真面示人，想必也是個窩囊女娘。不看也罷！」

「來都來了就等...等...唄...」

友人抓著的手霎時鬆了，前後的力氣不一惹得程平世腳下趔趄，險些摔倒...

看著驟然攬在腰間的縴手，程平世緩過神來：「多謝這位姑娘搭...」

這是...仙女？

「郎君不必客氣，不過舉手之勞。」

女子聲音宛如山間清泉般潤人心扉，而那好似水杏的雙眸更是溢著笑意與...皎潔。

想必這就是陳家小子口中的月光與玉蘭吧。

通身高雅清華，讓人視之便覺自慚形穢...不過白玉蘭可不恰當，得屬白蘭花。

因為她的動人比玉蘭更為濃烈，也更為抓人。

這一抓便是四十多年...

程平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瞧著周邊一張張可怖的嘴臉，他由衷的厭惡：「你們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侮辱貴妃？」

驀地，他竟笑了，笑得直到喘不過氣才抽噎出聲：「我告訴你們，只要是傷害貴妃的人...都得死！」

「還不等證人拿出證據，程大人就迫不及待承認自己是幕後主謀了？」

程平世斜睨著一旁質問自己的小子，冷哼道：「嚴培是吧？嚴飛的...曾孫？你要怪就怪你曾祖父吧。誰讓他那麼大年紀還要披甲上陣的，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戰神啊...哈哈哈哈！」

「程平世！」穆齊昭若是再坐著便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下一秒，程平世就被生生拎離了地，攥著他衣領的手背青筋暴起，眼梢都泛了紅：「嚴飛將軍為大齊一生戎馬！他本可以有個安穩的晚年，你竟敢...」

「呵...」

聽到這話，程平世費勁地擠出個難看的笑容，語氣中滿是諷刺：「瞧瞧...瞧瞧皇上多仁慈啊！一生戎馬換安穩晚年...皇室真是血賺。」

「大齊百姓皆享嚴飛將軍福澤與庇佑，若無他便無皇室...更不會有你程平世！你身為大齊人卻如此對待護佑你的神靈，就不怕死後也要受煉獄折磨嗎！」

一聲聲的質問下程平世半晌憋不出一個字來。

因為他說的對，嚴飛…

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卻死在了他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