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搶救繃帶精
氣氛有些僵硬。
中島敦看了看打起遊戲機的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
「亂步大人很忙——」江戶川亂步事不關己道。
於是中島敦又看了看拿著棉簽取走武偵宰耳邊血跡的與謝野晶子,社醫正充滿鑽研精神地用探究的眼神盯著武偵宰,那副恨不得將人解剖的模樣令人寒毛直立。
「與謝野小姐......?」
「嗯?」
「不不不沒什麼打擾了!」
中島敦連連否認,又在醫療室內轉了一圈試圖找到可以解圍的人。
谷崎兄妹不在醫療室,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平時擅長調節氣氛的太宰先生正躺在與謝野晶子身邊昏迷不醒。
這種情況難道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嗎?趕鴨子上架的中島敦顫顫巍巍地邁出步伐。
少年太宰治宛如憑空聽到了他的求救,貼心地主動換成了另一個同樣惹人關注的話題。
「不要那麼擔心嘛,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普通的濃霧而已。」他彎了彎眼眉:「只有靈感高的人才會發現它的存在。」
用那句老話來解釋就是,注視深淵的人也被深淵注視著,更容易發現它也代表著更容易被污染。
「只要還沒發生異變,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少年太宰治看起來對此很有經驗的樣子,手掌合併,輕快地說:「交給我吧,就當償還救命之恩啦!」
「在那之前,有幾個問題我很在意。」聽到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影響,國木田獨步明顯鬆了一口氣,他推了推眼鏡提出道:「靈感是什麼?異變是什麼?這些白霧又是什麼?」
少年太宰治沉默了片刻,非常莫名其妙地回復國木田獨步:「是什麼給你我全都知道的錯覺?」
金髮青年一愣。
少年人的笑容還是那個一成不變的弧度,他微微傾斜過頭,豎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雖然回憶有在不斷恢復......但我想,我現在應該處於失憶的狀態。」
「可是你說交給你......」國木田獨步環著胸,手指評估地敲擊在手臂上,「你可別告訴我那麼湊巧你恢復的正是現在能用的上記憶?」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不想回答的話找借口也不至於找這種一戳即破的理由吧?
「嗯哼~就是這麼巧~」少年太宰治彎著眼眉,上挑的語氣與病床上昏迷的青年有一瞬間的重疊。
國木田獨步差點就幻視到是自己的同事在想方設法捉弄他了。
如果是太宰治的話,還真有可能因為無聊所以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找點樂子玩。
「你在開玩笑?」金髮青年警惕地眯起眼睛。
少年太宰兩手一攤:「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就算是猜測少年太宰治有所隱瞞,國木田獨步也只能選擇相信他。除此之外,在場沒有人對這場災難有任何更多的見解了。
更何況江戶川亂步也對此毫無反應,玩遊戲玩的很專註,還拉上了中島敦一起合作闖關。
既然亂步先生都很放心的話,多多少少可以排除少年抱有惡意這個可能性了。
「嘖......真是麻煩。」國木田獨步頭疼得掀開自己的手賬本,開始為接下來更新的行程挪動空隙:「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少年太宰治用著無比天真的語氣說道:「很簡單,抓蝴蝶就好啦!」
國木田獨步握著圓珠筆的手指因用力而顯得骨節泛白,他懷疑是自己耳背了:「你再說一遍?」
「蝴蝶(訓讀hihiro)。」少年太宰治重複了一遍,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你更熟悉蝴蝶的音讀(音讀choucho)。」
在封建迷信的時代,人們因為堅信蝴蝶是人死後的冤魂幻化而對「蝴蝶(訓讀)」一詞避諱頗深,當年的人們傳播知識多數靠的是口口相傳,如果所有人都對這個辭彙閉口不談,久而久之「蝴蝶(訓讀)」幾乎失傳也不奇怪。
直到近代,從外國傳來的「蝴蝶(音讀)」逐漸流行起來,新出的詞典便順勢刪去了無人使用的訓讀,改為大眾熟悉的音讀。
提起蝴蝶的訓讀,現代人第一時間只會想到冤魂鬼怪一類的怪談。
國木田獨步看起來十分僵硬。
少年太宰治來自怪物雲集的異世界,在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蝴蝶顯然不會因為象徵了鬼怪而被列入禁忌詞語。
「難道,先生怕鬼?」小一號的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說出了和武偵宰同樣的話語。
「怎、怎麼可能!」國木田獨步矢口否認,他將圓珠筆的筆尖收回筆內,合上了他記錄行程的收賬,大聲喊到:「阿敦!」
「啊是!」給江戶川亂步充當陪玩的中島敦下意識一個激靈,放下遊戲機站的筆直筆直。
「我接下來的行程很滿,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國木田獨步鄭重地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
中島敦茫然地回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