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第78章 第 78 章

有些失神的把車朝著一個方向開著,彼時的神代無本應該去思考琴酒的那個電話,但,之前得到的信息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無法去想象他追隨的大多東西也許都是虛假的,都是謊言,而那個曾經被他當作父親一般的存在,其實,也不過是將他當成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容器罷了。

***

精美的莊園里,三個男孩年紀看起來並不大,特別是其中一個金髮男孩,也不知道是因為發育不良還是什麼,相比起其他兩位格外瘦弱一些。

而男孩也和他的外表一樣,表現的十分膽小,總是緊緊地跟在銀髮男孩身後,甚至死死的拽著那個比他高上許多男孩的衣尾,不肯露出全張臉來。

「我說,你這傢伙在裝什麼啊,都殺了那麼多人,還把自己裝的跟個小白羊似的,這一點阿陣可比你要好得多,嘁~」

「......」

金髮男孩頭髮毛毛躁躁的,看上去亂糟糟像個小乞丐似的,但是當男孩頂著那張無害的臉,再加上那雙可憐兮兮的藍眸時,似乎口中所有想說的惡毒話都在這一瞬間之內無法說出口了。

原本惡語相向的男孩自然也是如此。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煩躁。

「嘖!你到底在裝什麼啊!」

黑髮男孩像一個刺蝟似的,暴躁的上前想要直接將神代無從黑澤陣的身後抓出來。

卻不想,半路上,被黑澤陣牢牢的制止住,再無法前進半步。

「啊?搞什麼啊,生氣了?不是我說阿陣,你這個弟弟真的很可疑啊,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殺了多少人?A9區的籠子可是被他清理乾淨了,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到你的籠子了吧,你準備怎麼辦?」

「不關你的事。」

「我可是在擔心你啊!這傢伙慣會在你面前偽裝,不是什麼好東西!」

黑髮少年似乎很是崇拜黑澤陣,也因此格外排斥神代無,似乎不管神代無說些什麼都要反駁兩句,或者在黑澤陣面前抹黑兩句。

只可惜,無論他怎麼說,黑澤陣總是冷著一張臉,無法看出他對神代無究竟是什麼想法,不過至少可以從平時的相處中看出,他是真的對這個叫神代無的弟弟毫無底線。

07不懂,他不明白為什麼強大如黑澤陣要去管這樣一個陰險的累贅,明明,明明他也不錯,不是嗎?

「哥哥。」

身後感覺到被扯了一下,黑澤陣放在後腰/槍的手停了下來。

「什麼。」

「我餓了。」

「嗯。」

於是,不管07在說些什麼,又或者叫囂些什麼,黑澤陣完全沒有理會,轉身朝食堂走去。

而依舊步步緊跟在黑澤陣身後的神代無,小心翼翼的轉過頭看了一眼07。

「在看什麼?」

聽到前面傳來的聲音,神代無像是一隻兔子似的連忙轉回視線,小聲道:「沒。」

07在身後不遠處,看著前方神代無和黑澤陣遠去的身影,他總是將神代無看作一塊絆腳石,所以自然會以最醜惡的模樣去看待他,但如果他只是以一個普通人的眼睛去看,就會發現,神代無從來都不是黑澤陣身後披著羊皮的惡狼。

而是,一隻由黑澤陣親自馴養的怪物。

只不過,在07真正體會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怪物,已經徹底變成怪物了。

神代無並沒能繼續清掃其他籠子,因為BOSS下令將剩下的幾個籠子全部放在一起,理由是儘快整理出最優秀的「人才」。

於是,在一個連白天黑夜都無法分清的雪山裡,07再次遇到了神代無。

黑澤陣確實很強,可是也正因為他很強所以這裡面所有的傢伙都知道他們活下去最大的敵人就是黑澤陣。

而為了掃清這道危險,他們居然合作給黑澤陣下了埋伏。

很不幸,黑澤陣中/槍了。

即便他只是中了一槍,可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死亡是他唯一的歸宿。

假如,沒有神代無存在的話。

「你......」

眼前的雪地被滾燙的鮮血融化的坑坑窪窪,白色的大雪與紅色的鮮血融為一體,看上去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而神代無身後的洞穴里,07知道,黑澤陣就在裡面。

「你瘋了嗎?」

神代無渾身都是血,有些血漬已經因為冰雪凝結在了神代無的身上,亂糟糟的頭髮彼時顯得更凌亂了,夾雜著鮮血,看上去像一個被丟在垃圾桶里的腐爛屍體。

見神代無慢慢舉起軍用匕首,07連忙舉起手,「我不是來殺你們的。」

他說了很多,可是眼前的人並沒有回復一句話。

「07?快上啊,這小子中了好幾/槍,趁現在!」

「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是往日一起訓練的人,07不敢相信的看著衝上去攻擊的人,以及那個同樣回以攻擊的瘋子。

來回之間,甚至不用懷疑,那個叫不出名字的人被神代無乾淨利落的割開了脖子。

隨後,鮮血四濺。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進去......」

走的近了些,07才聽到原來神代無一直在說話,只是聲音太小,在這樣的風雪裡根本無法聽清。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就是憑藉著這樣一句話,硬生生的撐到了現在。

「我身上有葯。」

已經完全走到了神代無面前,然而神代無依舊在自言自語,他並沒有對07出手,並不是因為他認識07,而是因為07的身上毫無殺意。

神代無此刻已經無法看清東西了,長時間在雪地里行動讓他的眼睛已經徹底進入了雪盲狀況,他是憑藉殺意攻擊的。

所以,07很平靜的走進了山洞裡。

這裡和外面不同,燃著篝火,格外溫暖。

黑澤陣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一塊毯子上。

像是死了一樣。

那一顆子/彈確實很厲害,幾乎是擦過心臟,黑澤陣到現在還能有呼吸,簡直是奇迹。

將自己的醫療包打開,07熟練的為黑澤陣清理傷口,包紮。

外面已經安靜了許久。

想必一時之間應該不會有人會來招惹洞外的那個殺神了。

07安頓好了黑澤陣,終於,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神代無。」弱小的男孩依舊站在雪地中,「已經夠了。」

「不行,不。」

機械一般重複的話還未說話,07將針/頭插/入了神代無的脖子里,下一秒,神代無終於倒下了。

抱著懷裡和冰雪一樣溫度的人,07的雙手有些顫抖。

神代無基本是正面對上的那些子彈,所以沒有致命傷,但這樣的失血量也足夠讓他完全陷入昏迷。07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意志可以讓人像機器一樣抗擊身體的底線。

他想不明白,自然也無法得到答案。

「醒了?」

對上黑澤陣極具殺意的雙眸,07笑了笑,或許黑澤陣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昏迷,他只是無法行動但他的意識不會允許自己完全陷入昏迷。

「也算是被這傢伙幫了一把吧,外面已經沒多少人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了。」

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07站起身

朝洞口走去,無意識的回頭,發現神代無已經被黑澤陣抱在了懷裡。

低笑一聲,有什麼可擔心的呢,這樣兩個人怎麼都不像是會隨便死掉的傢伙。

事情的最後,和07預料的一樣,神代無被黑澤陣硬生生帶了回來。

這一次,六十三人,最後只活下來了十人。

組織想要的人才,也確實完美的挑選了出來。

嚴肅華美的莊園里,和外表的美麗不同,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顆花草都似乎流淌著鮮血的味道。

而這裡的孩子們,早已習慣這樣的顏色。

「阿無,在做什麼?」

「在看外面。」

「外面?阿無是在等阿陣嗎?」

跟隨神代無的視線,男人神情柔和,手輕輕的撫在了男孩的頭髮上。

「嗯。」

似乎是被神代無的回答愉悅到了,男人臉上的笑容更勝,「我的阿無真乖。」

說著,男人慢慢蹲了下來,手放在了神代無的臉上,「不過,在外面,阿無可以不用這麼乖。」

「不用?為什麼?」

「因為有我啊,還有阿陣,沒有人可以傷害阿無,所以阿無想要什麼都可以。」

神代無慢慢抬眸,對上男人深紫色的眼瞳,眼睛里一圈圈流淌著的暖意,像是盪起了溫柔的漣漪,神代無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

不自覺的,男孩伸出了手,想要觸碰那樣的目光。

卻又突然制止,停在了半空中。

然而男人卻在這個時候抓住了神代無的手,隨後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他問:「阿無想要什麼?」

我想要......想要這樣的溫柔。

「阿無。」

一道冷漠的聲音突然響起,神代無像是突然驚醒,措不及防回頭與黑澤陣對上視線。

「哥哥?」

「嗯,走了。」

完全不給後面男人說話的機會,黑澤陣拉起神代無便轉身離開。

神代無被拉扯著,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

然而男人還是和過去一樣,依舊微笑著柔和的看著神代無,沖著神代無揮了揮手,像是並不生氣神代無的不告而別。

【他永遠都不會對神代無生氣。】

這是在莊園里生活的那幾年裡,神代無對男人最深刻的印象。

但是這一切,隨著他的離開,改變了。

「阿無要走嗎?」

「是。」

「不可以留下來嗎?BOSS不會拒絕的。」

「先生,我要走了。」

「......」

和以往一樣,男人穿著白大褂。和其他的研究人員不同,更多時候男人真的像一個溫和的醫生,甚至於和他聊天神代無都彷彿得到了治癒。

但此刻,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為什麼?我對阿無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呢?」

突然拉住男人的手,陰沉的臉色被強行打破,男人一愣。

「我並不是要離開先生,我只是想用另一種方式站在先生身邊。」

於是,在黑澤陣得到酒名之後,神代無捨去了影子的形象,獨自一人去了國外。

而等他再回來時,已經是研究領域的管理者金酒了。

不過,他沒能再次見到那個人。

所有研究人員的信息里都沒有。

直到後來,他遇見了和那個人一樣,帶著溫和目光的人。

回憶停在這裡,神代無打開了自家的門,卻在一瞬間變了臉色。

房子里有血的味道。

舉起/槍,沒有打開燈,神代

無緩慢的朝房間內走去。

轉角間,槍/抵住了闖入者的心臟。

「是我。」

「蘇格蘭?怎麼回事?」

在看清來人後,神代無立馬放下□□,急忙將眼前快要倒下的人扶起。

「沒事,小傷。」

客廳的燈被打開,諸伏景光剎那間有些不太習慣,眨了眨眼睛。

「我看看。」神代無的態度很強硬,也許是諸伏景光溫柔慣了,這種時候竟也習慣性的聽了神代無的話。

「東西呢?」

只是胳膊上有擦傷,看起來還好,神代無拿出了桌子下應急的醫藥箱,乾脆利落的為蘇格蘭包紮起傷口。

「已經交上去了,不過被發現了。」

冷笑了一聲,「看來無論是那裡都有老鼠,這樣看倒也很公平。」

聽著神代無略帶諷刺意味的話,蘇格蘭並沒有回答,雖然神代無確實在他面前並未偏向組織,但即便是這樣,不了解神代無的過去,蘇格蘭依舊不敢輕易開口。

此刻的他孤立無援,唯一能躲藏的地方,居然是組織成員的家。

實在是荒唐。

「在擔心什麼?」將繃帶打上結,神代無對上蘇格蘭有些顫慄的視線,好像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我說過了,不用擔心。」

「可是。」

然而神代無並沒有聽蘇格蘭的解釋,「什麼事。」

一個突然出現的電話,再次讓客廳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金酒,任務怎麼樣了?」

神代無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客廳沙發的蘇格蘭,聯繫到前面琴酒的電話,他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所以說話變得摸稜兩可起來,「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問我了,朗姆。」

「別這麼大火氣,我只是來提醒提醒你,畢竟蘇格蘭手裡還拿著重要的東西,我可不想你把事情搞砸了。」

「不用你說。」

「呵,你和琴酒還真像。」

提到琴酒神代無捏緊了手機,語氣卻並不顯露,「琴酒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BOSS要他回莊園一趟,希望不是因為你,金酒。」

為了穩定情緒,神代無拿著手機的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捏緊,甚至流出幾滴鮮血落在了木質地板上。

「少管閑事,朗姆。」

掛掉了電話,神代無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打算出門。

「這裡不能待太久,找個時間聯繫上這個人,要他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見神代無接了電話便急匆匆的要出門,蘇格蘭有些擔心問道:「你要去那裡?」

「沒事,記住,找這個人。」

放進蘇格蘭手裡的是一張便利貼,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一串號碼。

他聽過這個名字。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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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正經馬甲,演戀愛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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