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尾行

見監工都走了，泥猴忍不住小聲問道：「你說的那個蕭炎毀了加列怒家族的葯車，之後呢？」

又是七天過去了，李默和泥猴熟悉了許多。主要是他給泥猴講故事，而泥猴幫他分擔大概三分之一的工作。

李默看到泥猴躬身忙碌不止的樣子，渺小的身板，總有種罪惡感。自己竟然在利用泥猴的天真、求知慾和好奇心讓人家幫自己幹活？這有點太無恥了？

彷彿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泥猴又用他那特有的粗啞聲音道：「李默你不用多心，我總之都幹得最快，從前一直在保留實力呢。幫你一點忙沒什麼的。而且你說的我都很喜歡聽，也從來沒有聽過呀。我和弟弟在山村裏長大，從小就相依為命。都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呢！」

李默與她相視一笑，越發奮力地工作起來。同時嘴上的故事也沒停，繪聲繪色地講著。

單調苦累的工作之餘，有個人能說說話聊聊天感覺倒是非常不錯。故事彷彿將兩個人都拉進了另一個世界。頭頂的太陽也不那麼熱了，腰也不那麼疼了……

這已經是他吃下培元丹的七天後了。他的其他屬性沒變，法力和神識卻都增漲到了20點，已經可以使用蟄息術了。

不過蟄息術只是輔助生存類法術，對法力的要求本來就最低。想要使用攻防的法術，沒有40的法力值根本不用想。而且，他也沒有相應的法術可以學。購物頻道裏面有，但他又沒有功德值買。

13點法力的增漲雖然帶動元源大陸也變大了一些，讓他的功德值達到了50點，卻不夠買下任何法術的。

感覺可能是開天之始才有些功德值的額外獎勵，否則按照法力的增幅，他應該獲得更多的功德值才對。

心裏想着這些，嘴上仍舊講著故事。忽聽隔着一層紫色植物的泥猴突然低聲驚叫：「糟了！」

李默閉了嘴，發現泥猴黑漆漆的臉蛋后隱約透出些紅色來。

他低頭看去，卻發現泥猴屁股下的泥土上正有點點血液滴下。而她摞著補丁的褲子已經被血染紅了許多久。

李默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腦袋都快轉不過來了。

泥猴尷尬地笑笑，道：「見笑了，我揮鋤時不小時砍傷了大腿。你的外袍能不能借我用用？」

李默機械地點點頭，蹲身將外袍脫下遞了過去。

周圍都是帶刺的植物，沒有外袍只穿短褂可不好受。泥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不好意思抬頭。用李默的外袍圍了腰部以下，匆匆揮着小鋤頭挖起地上的泥土去掩蓋血跡。

……

地頭的遮陽傘下，監工趙欣正擺弄著單筒望遠鏡，好奇地說道：「這東西果然能看得很遠呀，有趣……呃，呃？」

「怎麼了？」監工羅起超發現他面色有異，連忙問道。

趙欣抹了把嘴角將要流下的口水，連忙用力搖頭道：「沒什麼，剛才被望遠鏡卡到了眼睛。」

羅起超「呸」了一聲，道：「你個白痴！」

他卻沒看到，趙欣的眼睛已經亮得好像燈泡了……

……

轉眼一天過去，在谷里的小食堂吃過飯後，李默一如繼往地幫提前回去修行的泥猴帶了晚餐。在泥猴的眼中，下工就代表修行時間到了，趕去食堂那段路浪費的時間都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今天李默特意給她包了熱包子，是小跑着送回來的。…。

回到自己的小屋，他也盤膝於床，準備修行了。心裏則反思這些天的經歷，喃喃道：「既然自己的實力還非常差，就要低調再低調，暫時隱忍！」

系統：「主體認知正確。這處山谷，未嘗不是安身之所。」

李默翻個白眼，盯着自己老繭硬厚的雙手，再次對信誓旦旦說會罩自己的宇宙本源表示鄙視。

躺到床上，他正準備睡下時，卻聽到對面的房門傳來輕輕地扣擊聲。

他悄悄睜開一隻眼睛，藉著星月的光芒看到原來是監工趙欣在敲泥猴家的房門。

「泥猴，出來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說！」趙欣壓低聲音道。

李默皺眉，暗道這傢伙找泥猴幹嘛？

系統：「支線任務放逐趙欣開啟：你看到趙欣來找『泥猴』心下詫異，決定暗暗跟蹤在後面。」

李默咧著嘴，對自己的第一個支線任務的任務語言無語了。也不知是不是系統的心理暗示生效了，他確實生出了跟蹤的心思。

目送趙欣帶着泥猴越走越遠，他用出了蟄息術，悄悄跟出了門。

蟄者，且伏，且眠，且靜，且寧。息者，安休歇止也。

用出蟄息術后，他整個人都變得虛淡了不少，好像個半透明的影子。氣息靈壓都被收束了大半，走起路來連點聲音都沒有。

緊跟在後，就見趙欣帶着泥猴直向山谷中的林子裏鑽去。泥猴似乎有些驚訝和猶豫，但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輝偉宗外門有着森嚴的等級體系。最頂層是外門長老，中層是外門執事弟子，下層則是有差弟子。這三個階層是統治層，說是對普通外門弟子有着生殺予奪的大權也毫不為過！

比如在獸糧執，執事大人才是高高在上的練氣中期修士，基本不會來山谷。餘下的監工是練氣初期，都屬於有差弟子。他們才是山谷的實際掌控者。

雖然同為練氣初期，但監工的修為更高，基本每個人都會一手攻防的法術。對上李默、泥猴這些最底層的「黑勞工」，就像拿着手槍的軍人對上凡人一般。

普通的外門弟子，在門派中是公認的沒天賦沒前途。純粹的受剝削受壓迫的那一類。無論是在地位上還是道行上，泥猴都不可能公然違抗權利階層的命令！

……

李默對於外門的權利架構也算了解。但他從前可沒聽說過監工半夜叫將勞工叫到林子裏的事情。皺了皺眉，他加速跟緊了一些。

等他衝進林子時，泥猴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好像是暈了過去。

趙欣雙眼放光，正緩緩伸出雙手好像要去解她的衣服。

只是看到她黑漆漆的小臉，髒兮兮的袍子后不由得眉頭大皺。想了想，扯着她的頭髮，好像拖一條死狗般向林子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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