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水火不容

旦旦這陣子倒是春風得意，雖然歐陽鑌鬧了一回，卻也沒影響他繼續在龍炎B隊里喝五邀六的。

歐陽鑌也不過是想干出點事情，好歹也是國內完成7+2的大神，在怎麼說也是創立了高山救援隊的業界鼻祖，變成東盛的吉祥物多少心裡有些失衡。

旦旦表示對此很理解，反正現在龍炎AB隊，A隊那些救援的事情自己也不想管，現在瀚海也散得差不多了，自己還不如抓緊B隊的宣傳推廣，抱緊吳天放大腿，其他的事情歐陽鑌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吧。

幾個手下，方山、丑魚、小地衣，本來也不是什麼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唯旦旦馬首是瞻，也都很爽快的把一些事情交接出去，一門心思的策劃B隊的各種宣傳、推廣和展示活動。

至於文漸興，最近似乎有些食髓知味的意味，剛開始對旦旦的一些策劃案還有些疑問，現在乾脆問都不問，甚至還臨時給加一些項目，頗得旦旦的歡心。

反正誰給錢誰就是甲方爸爸，文漸興、崔景華和歐陽鑌的關係也逐漸冷淡了下來，偶爾歐陽鑌讓他們來參加訓練，也是找借口說忙著集團的事不來。

但至少現在這個狀態，大家都比較滿意，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歐陽鑌有了訓練基地也不會整天找麻煩，皆大歡喜。

可吳天放卻不知道，歐陽鑌還要搞一個大動作，這天，吳天放開完會，正頭暈腦脹的走出會議室，只見一個大漢朝他走了過來：「吳總，我有事找您聊聊。」

抬眼一看，是歐陽鑌，吳天放正頭暈，沒好氣的來了句：「有事你不找旦旦，直接找我幹嘛！」

歐陽鑌看了看吳天放身邊的小狗腿子，笑了笑：「吳總您要是不感興趣，那我……直接去找劉總？」

商場的敏感讓吳天放頓時警覺起來，他看著歐陽鑌，琢磨不透他這話背後的意思。仟韆仦哾

「這樣吧，回辦公室談。」吳天放開口道。

小狗腿子跟在兩人身後亦步亦趨，吳天放看著歐陽鑌卻越琢磨越不對勁，扭頭對小狗腿子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和歐陽聊聊。」

顯然，吳天放嗅到歐陽鑌這次來找自己，是有些不太方便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關上了門，歐陽鑌饒有興趣的站在寬敞的辦公室里，打量著吳天放新添置的傢具，信步走到了書櫃前，伸手摸了摸：「吳總，紫檀木啊，這個現在很貴吧。」

「呵呵……」吳天放笑了笑，卻沒說話，心底卻覺得歐陽鑌少見多怪。

紫檀傢具的確很貴，這麼一個大書櫃，至少價值幾十萬，但吳天放根本不用自己花錢，只要在某些項目上筆頭稍微松一松，自然會有人送過來。

人到了一定的地位，當然要附庸一下風雅，吳天放也不能免俗，這個書櫃往這裡一擺，再塞滿書，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百忙之中還不忘讀書的上進人士。

歐陽鑌沒聽出吳天放呵呵笑聲后的意思，順手從書柜上抽出一本書翻了翻。

「這種歷史的東西，歐陽你看不懂。」吳天放把公文包放在了辦公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諷刺道。

他沒有給歐陽鑌倒茶，也沒有請他坐下的意思，喝了口茶，看到歐陽鑌把書插回了書櫃里，又點燃了根煙，慢悠悠開口問道：「歐陽鑌啊，怎麼？對上次的處理還不滿意嗎？」

「滿意，但也不是很滿意……」歐陽鑌自己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吳天放皺了皺眉頭，這歐陽鑌得寸進尺，上次自己做出了讓步，現在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得好好敲打敲打他。

想到這裡，吳天放乾笑了兩聲：「歐陽啊，有些事情嘛，大家還是要通力合作的，我在這個位置也不容易，要平衡很多事情。」

「理解！」歐陽鑌爽快的說道，裂開嘴笑了。

看著歐陽鑌咧嘴對自己笑，吳天放反而心裡有些打鼓，這歐陽鑌到底又要幹什麼。

「那要是……有些人做了一些讓吳總很難平衡的事情，吳總你覺得該怎麼辦啊？」歐陽鑌笑著，故意慢悠悠的拖長聲調問道。

「你指什麼？」歐陽鑌又皺了皺眉頭：「有話你直說！」

「天門山那事情，吳總您知道吧？」歐陽鑌笑著問。

「那事情不是了了嗎？」吳天放一愣。

這時候歐陽鑌突然舊事重提，吳天放搞不懂他到底葫蘆里買什麼葯。

「旦旦瞞著所有人，把宗越天騙進了九層天，結果宗越天死了……」歐陽鑌又慢吞吞的說道。

吳天放一怔，定定的看著歐陽鑌，但隨即他大概知道歐陽鑌這次來的目的了。

歐陽鑌並沒有提及自己，而是說「旦旦」做了什麼，很顯然他是在針對旦旦。

吳天放笑了笑：「歐陽啊，有話你就直說嘛。」

這一句沒有原來那麼生硬，還充滿了上司對下屬的關懷之情，見歐陽鑌沒有答話，吳天放又笑著，聲音又柔和了許多：「你和旦旦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攤開來說的嘛？」

「吳總，有些事呢，不攤開說也就那麼回事，攤開來，恐怕牽扯的人就多了。」歐陽鑌笑了笑：「所以我先來找您商量商量，這事情到底要不要攤開，攤開給誰看。」

「嘶……」吳天放感覺牙縫一冷。

自己的確交代旦旦，為了搞垮瀚海，可以用一些不太正當的手段，可具體操作，吳天放根本沒有插手。

因為自己真的不懂怎麼搞救援，哪怕是聽到宗越天死了的消息，他都還覺得，戶外探險死人不應該是正常的嗎？

從頭到尾都是旦旦在操作，他也保證事情已經搞清楚了，可現在從歐陽鑌的口氣里聽來，這事情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想到這裡，吳天放心裡多了幾分小心，也放下了自己的傲慢，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給歐陽鑌倒了一杯茶，端到了沙發前，遞給歐陽鑌。

歐陽鑌一點都不客氣，接過了茶，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吳天放又給他遞了一根煙。

中華煙的醇香氣息瀰漫在寬大的辦公室里，歐陽鑌也沒說話，看著吳天放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自己對面。

「你是說，有些事，在小範圍內解決了，就行了，對嗎？」吳天放開口問道。

剛才歐陽鑌的話，已經在提醒自己了，他還不想把事情鬧大，但這句話之後的潛台詞就是，歐陽鑌手裡有籌碼和自己談判。

歐陽鑌在會議室堵自己的時候，就提醒過一句：「找劉總。」

吳天放當然明白這裡面複雜的關係，有些事情的確是上頭交代要辦的，但出了問題，卻不能牽扯到上頭，否則收拾包袱滾蛋的，就不是歐陽鑌幾個了。

吳天放試探性的又問了句：「你說找劉總聊，是天門山的事情？這事情劉總根本不知道啊。」

一句話，已經把這件事解決的範圍劃定了，歐陽鑌應該明白，就算天門山搜救有問題，這問題也只能到自己這層解決掉。

吳天放相信，歐陽鑌沒有直接去找首富，而是來找自己，也是這個意思。

「所以我先來找您啊。」歐陽鑌順著他話頭說。

歐陽鑌的表態讓吳天放略微放了放心，只要沒鬧到首富那裡去，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到底是怎麼回事？」吳天放問道。

「吳總，我覺得您也被旦旦騙了。」歐陽鑌一開口，又把矛頭直指旦旦。

這話讓吳天放心又放下了一些，只要不牽扯到自己，那一切都好談。

可臉上，卻還裝作錯愕的樣子：「有這種事？」

「旦旦說，是您讓他策劃陷害瀚海的。」歐陽鑌一上來，就拋出個重磅炸彈。

「瞎說！」吳天放拿著煙的手一顫，卻是本能的矢口否認。

「我覺得也不會，吳總您這麼忙，怎麼會去盯著一個瀚海呢。」歐陽鑌又笑了笑。

略略定了定神，吳天放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歐陽，你有話就直接說嘛，我們認識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遮掩的。」

時機成熟，歐陽鑌身子往前略微傾了傾，把煙灰彈進了煙灰缸里：「那我就明說了，我要按照合同規定，龍炎我說了算……」

「這……」吳天放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是才改成了AB隊嗎？」

「旦旦能做的，我能做，旦旦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歐陽鑌慢吞吞的說道：「說到底，集團要搜救隊做形象代言，那就A隊主搜救，B隊主形象。」

「那現在，不是這樣嗎？」吳天放滿臉疑惑的問。

「可旦旦為了自己一己之私，欺瞞集團，欺騙您，栽贓瀚海，害死了宗越天，這事情要是傳出去，恐怕龍炎的這個牌子就立不住了。」歐陽鑌又慢慢的說道。

吳天放一愣：「誰告訴你的？」

歐陽鑌卻沒有正面回答，笑了笑說道：「要不，找旦旦過來問一問？」

可顯然這很不現實，萬一旦旦矢口否認，再說是吳天放指使，吳天放豈不是要被拖下水。

不管怎麼說，吳天放覺得必須先自報，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要真到斷尾求生的地步，吳天放毫不猶豫。

他看著歐陽鑌志在必得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歐陽啊，你和旦旦，真的這麼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