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海
身擔重任的楊警官來去匆匆。
等離火他們終於吃上今天這頓遲來許久的午餐，已是下午三點左右。
幾人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六個人吃了八個人的量，竟然還覺得意猶未盡。
等打發了曉辰帶着狌狌和張思達去花房吃雪糕，龔梓這才開口問，「他在海底看到了啥？」
離火擦擦嘴角，「他的記憶很雜亂，有很多地方介於知識層面的問題，他形容出來的，與我們根據他形容所想像出來的，應該存有很大空間。
總的來說呢，就是他通過那艘船的船底，進入到了一個海底世界，那裏是座古代城市，有很好的樓。哪層樓都有很小很小的房間，房間里住着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人的身上戴着寶石，他不該起貪念，結果那人復活了，死死抓住了他的腳，直到他把寶石都還了回去，那人才放他走。」
陸凌雲聽得一愣一愣。
「弟，莫非你來自海底？」
離火朝他翻了個白眼，「你看我有腮么？再說了，就我那秤砣屬性，我要是來自大海，我爸媽非被我氣死不可。」
「那他怎麼說他看到了和你很像的人？」
離火傲嬌地一甩頭，「好看的人都有幾分相似。比如你成天看的那些跳舞小姐姐，我看也長得都一個樣。」
陸凌雲老臉一紅，「我哪兒有成天看！我就是偶爾才刷到那麼一兩個。」
龔梓注意到的卻是『船底』二字。
「可我們當時並沒在船底發現洞或者門之類的。」
離火蹙眉猜測，「或許是我們看的不夠仔細？畢竟我們當時也沒想到船底有問題，再加上這些年的侵蝕……不刻意去找的話，興許確實很難發現。」
龔梓一挑眉，「所以你已經決定好了？」
離火笑眯眯，「明天一早咱們就出發？」
龔梓冷哼一聲，故作不滿地雙手交叉胸前，「敢情不需要你開五小時的船。我昨晚十二點才睡，今天凌晨三點半就起來開船……你說說你，這一天天的，就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使喚。」
等他抱怨完，離火才不緊不慢地問，「說吧，啥條件？」
龔梓反手一指鼻尖，「下水后，必須一切行動都聽我的指揮。如果我說上潛，前面就算有座布靈布靈的金山，你都必須放棄。」
布靈布靈的金山……
陸凌雲拍拍龔梓的肩膀，「你果然是懂我弟的。」
商量好下一步行動計劃，幾乎一晚沒睡的龔梓上樓補眠，陸凌雲則留在客廳和離火又聊起下午的那場烏龍。
「弟，我是真沒想到，龔梓那傢伙敢真開槍，我跟你說，你跟那幫子人周旋的時候，我特意去瞅了眼打出去的子彈，窩靠，就擦著那個叫啥來着的便衣鼻子尖飛過去的。這還是因為楊警官那聲夠及時，他臨了手抖了一下，要不然，那傢伙這會兒腦袋上絕對多了倆窟窿眼。」
離火放下手中的茶，正色道，「以後這話，再也不要提起。會引人誤會。
你要知道，龔梓他以前保護的是誰，如果情況已經緊張到了需要他拔槍地步，那他就必須沖着一招之內迅速讓敵人失去反抗可能的目的去。
為此，他一定付出過相當多的訓練，那些訓練已讓他形成了強烈的肌肉記憶。
所以知道為什麼幾乎所有特種兵退伍后輕易不跟人動手么？因為他們知道，一旦出手，他們的肌肉記憶一定快過大腦反應，其後果根本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但普通老百姓不知道這些，聽了你的話，會只覺得龔梓殘忍冷血。」
「弟你放心，今天這話就到此結束。」
剛保證過，喝了口茶，又忍不住調侃，「有他和狌狌在，我感覺我都可以橫著走了。」
……
第二天中午。
一行人又回到了沉船上方。
吃過午飯之後，三人開始做下潛準備。
這一次，他們決定直奔底艙。
底艙和上次離開前並沒太大的區別。
三人把潛水燈對準地面，統共就兩個籃球場那麼大點的空地，不一會兒就找了個來回。
可別說什麼下去的洞口，甚至連條裂縫他們都沒瞧見。
難道是被附着在表面的海洋生物覆蓋了？
抱着這種猜疑，他們分成三個方向，不停地用鏟刀敲敲打打。
敲打到快邊緣的位置時，離火陡然停下手中動作，仰脖子打量起擋在他眼前的這面艙壁。
上次也是在這個位置，他瞥到過個一閃而逝的黑影，而剛才，他覺得自己眼皮上方，似乎又有個黑影閃過。
如果加上陸凌雲的那次，這就是第三次了。
如果只是錯覺，那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個地方產生錯覺？
他這邊的光線變化，讓陸凌雲和龔梓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他們也順着離火的潛水燈光，再次打量起這面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艙壁。
沒等他們看出個所以然，就見離火突然游到，底艙頂部與那面艙壁連接的地方。
然後伸出鏟子，一點點敲打起來。
剛敲了幾下，只覺力道一空，手裏的鏟子竟然消失了……
而從陸凌雲和龔梓的角度，就只能看清離火氧氣面罩前突然升起一連串的氣泡。
呼吸節奏被打亂，在海底絕對是危險狀況。
兩人趕緊快游幾步，確定離火沒事，這才稍稍安下些心來。
可即便確認了離火沒事，龔梓仍不由分說地打出上浮手勢。
離火想爭辯，但轉念又一想，便乖乖地跟着龔梓回到遊艇。
「鏟刀沒了？」
得知真相陸凌雲大驚失色，「這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他不怕任何來自現實的危險，縱然是人人畏懼的毒蛇，他都敢直接上手抓，但他怕鬼，怕那些虛無縹緲沒有實體的東西。
知道他名門在哪兒的離火趕緊說出心中推測，「應該是有夾層。只是這夾層，我懷疑是後面加上去的，所以頂口處沒封住。」
雖然這只是離火的猜測，但陸凌雲卻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誒？張思達的記憶里，不是說出口是在底部么？這夾層他怎麼沒提？那個什麼催眠大師，到底行不行啊？」
「每個人描述自己腦海中的畫面，與聽到的人想像出來的畫面有衝突，這很正常。」
說罷，離火看向凝眉不語的龔梓，「我記得高壓射槍有兩把吧？咱們這次把兩把都帶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要找的東西，就藏在那塊夾板的後面。」
……
與此同時。
「什麼？他們今天一早竟然又出海了？這幾個傢伙會不會另有來頭？怎麼昨天那事對他們一點兒影響都沒有？」
「啊呀，張思達又沒事，警察能把這些人怎麼樣？倒是他們又着急忙慌地出了海……這事兒值得咱們好好整上一整。」
「就是，發仔的窩心腳，不能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