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少年的抉擇④

「涵涵你看文超在哪裡！我去叫他過來！」姚青青看向遠處，眸子瞬間亮起來。

程如今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起來。

「涵涵，涵涵你怎麼了？」姚青青回頭一看，程紫涵整個人爬在桌面竟然睡著了。

程如今拿過程紫涵剛剛喝的飲料，眉頭緊皺，「是果酒。」

程紫涵一向不喝酒，就算是果酒也是喝兩杯就醉。姚青青想到剛剛程紫涵一上桌就端著杯子喝，她以為是普通的飲料就沒在意，沒成想竟然是果酒。

看著不遠處來回踱步的文超，姚青青起身走過去，程如今想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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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杞這個騙子，說好的要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見人影。」文超站在大門口，依靠在姿態怪異的羅漢松上，此時已經十一點，陸陸續續有同學下山離開。

文超站在門口心不在焉地目送同學們離開。

「再見，文超！」有人招呼道。

「再見。」回答的漫不經心。

「再見文少。」聲音斷斷續讀傳入目中，他卻連他們是誰也沒看清楚。

他們走了，自己也要走了，而她連來都不曾來過。騙子！小騙子！他在心底將覓兒罵了一便又一遍。

「文超，函函喝醉了，你送她回房間吧。」轉頭是姚青青擔憂的神情，他們經常在這山莊玩，所以客房都是整理好的。

文超目光落在下山的同學身上，良久才開口，「程如今不是沒走嗎？」言下之意就是有程如今這個親哥哥在也輪不到他去關心。

「你！」姚青青被他這幅漠不關心的樣子氣的想打人。

文超抱著手臂依靠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和羅漢松融為一體。

「涵涵可是你女朋友！」姚青青氣的跺腳。

文超不言不語，不動如山，甚至看都不曾看姚青青一眼。

姚青青咬牙忍住罵人的衝動，安慰自己：今天是文超告別宴會，說不定他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對程紫涵冷淡。

看文超沒有反應，姚青青氣匆匆回到程紫涵身邊。

「涵涵醉成這樣，今天沒法回去了。」姚青青氣呼呼開口。

程如今也是這麼想的，而且宴會上並沒有看到皇杞覓兒，恐怕皇杞覓兒要失約，這樣一來文超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程如今走到程紫涵面前，將她橫抱而起，姚青青連忙跟在後面，「左邊第一間，今晚我來照顧涵涵。」

「多謝！」程如今由衷而言。

姚青青翻個白眼，「下次你請客！」

「一定！」

文超在大門口苦苦等待，張望，殊不知覓兒早就到了。她坐在屋頂隱蔽處，觀察下面的動靜，人來人往的邀月山莊特別熱鬧，只這個時候她不適合下去。

等到人少再去也不遲，她從身邊拿出剛剛從桌子上順的蛋糕，小口小口吃起來。一如既往，甜蜜蜜的味道最讓人抵抗不了。

「文少，快來我們合影一張！」有少年跑過去和文超說著話，「你去了那邊，我們球隊可少了支柱，真捨不得。」

「你真肉麻！」文超既覺無奈又覺傷感，傷感離開兄弟，傷感離開球隊，傷感自己明明喜歡人家卻不得不按耐喜歡，離開這裡。

讓她安心，也放過自己。

有人架好相機，一群人開始熱熱鬧鬧拍照。

本是無意間一瞥，恰好看見有人在三樓露台上。那人穿著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衣，彎腰爬在潔白護欄上，悠閑地看著下方吵嚷的一群人。墨色長發傾瀉而下在垂在半空，無風而動。許是情人眼底出西施，又許是自動帶入照片里她絕美的面容，她只是靜靜站在那裡，遠遠看去，就算看不清容貌也自成一派美景。

她竟然在那裡嗎？她來多久？為什麼不下來？

「文少，文少！聽說你學了新技能？趕快給兄弟們露一手！」有人塞了個東西在文超懷裡，文超回過神才發現是一把吉他。

「我，我不會。」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別聽他胡說，幼兒園畢業時他可是代表班上在全校表演過的！」有人大聲嚷嚷。

眾人不信，文超是球隊的主心骨，還沒聽說他在音樂方面也有建設。有人起鬨，非要他來一段。

文超被他們的熱情感染，「差不多都忘光了，要是彈錯你們可不準出去亂說！」他揮舞拳頭，氣勢洶洶。

大家都點頭答應是，周圍漸漸安靜下來，隨後文超找了個位置地方坐好。雙腿交疊，吉他放在腿上，手指撥動淺試音律。

一串音律在寂靜的夜裡響起，伴著低沉磁性的聲音，一首《再見》緩緩吐出。

我怕我沒有機會

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

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

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不回頭的走下去……

明明是心疼的別離，卻唱得如此散漫與不刻意。彷彿再見是人之常情，卻無法阻擋的事情，一時間一種莫名的愁緒環繞在人群中。一想到就要分別，再見面又不知在什麼時候，一群熱愛籃球的少年也不知不覺傷感起來。

遠遠的樓上，覓兒靜靜聽著歌，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文超也會彈吉他，而且這歌唱的蠻好的，就是有點傷感。

「文少！你怎麼整這麼一首歌？又不是永遠不見，你這太傷感了！」有人從人群里衝出來，打破這份傷感。

文超的目光時不時落在樓上那個少女身上，她倚靠欄杆像一個優秀的聽者，安靜而美好。大抵是見過她的與眾不同，所以這段時間對她格外上心。可她太過特別，像冰山高高在上的雪蓮，又像遠在天邊的星光，觸手不可及，卻又無比嚮往它的美好和璀璨。那種可望不可得的感覺像一根刺扎在心口，只是遠遠看著既得不到慰藉又拔不出來。他長這麼大，想要的都會去爭取，可她皇杞是一個人，一個有思想又無比特殊的人，他自覺自己配不上她。

這是註定是一個讓他傷心的地方，所以這首歌他送給她。

有人說：愛到極致是不糾纏，思戀到極致是不打擾。那他今天就要把自己還給自己，把別人還給別人，讓花成花，讓樹成樹；從此山一程水一程，再不相逢；願來生，不見，不戀，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