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無明夜

序章 無明夜

本小說的一切均發生在與現實無任何關聯的虛構平行世界,全部內容皆為胡思亂想,如有雷同,純屬意外,本人拒絕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半年前。

故夕市,浩明區,趙環新村77號201室。

張雄義坐在電腦桌前,翻看着電腦屏幕前的數據圖。他的其中一個愛好是炒股。

哎,本來打算讓千鶴以後去找一份類似於財務經理的工作的,可這傢伙竟然沉迷小說,真是無可救藥。不然的話,我還能請他指點我一下。

過了十幾分鐘,一直盯着電腦屏幕的張雄義雙眼有些難受,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窗外。

老舊的居民樓房,一戶戶人家點亮夜燈,像是漆黑幕布中的點點星火。

弄堂小巷中的路燈散發着柔和的橘黃色光芒,一棵棵叫不出名字的老樹穿插在這些路燈周圍,在微風吹拂中輕輕搖曳著。

這樣的景色頗有幾分幽靜美。但張雄義已經看厭了這千篇一律的故景,他不過是眺望遠方,放鬆眼睛,順便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

是的,只有月亮,不費力看是根本瞧不見星星的。

身後的大門忽地打開,季淑芬端著杯茶水走進了書房。她年齡已經超過了50歲,卻風韻猶存。

張雄義最享受的,便是能在忙碌后的閑暇之餘,享受和妻子溫存的時光了。

哎,今天,又是很平常的一天呢。

他正輕輕抿著茶水,忽地,眼角的餘光竟瞥見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目光所及的盡頭,那遠處的一棟高樓,向外散發出的燈光竟全部熄滅了。

他又揉了揉眼睛,周圍的其他兩棟大廈,燈光也突兀熄滅!

緊急着,一排排樓房的燈光相繼熄滅,在張雄義的視線中,就像有一條看不見的分割線在向著自己家蔓延。

分割線的前方,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黑暗,並不像夜色那般寧靜,而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淵巨口,在一口口撕咬下這個城市全部的光亮。

燈光熄滅的樓房,它們的輪廓像是被橡皮擦抹去般突兀消失,留在原地的,只剩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超自然事件!

張雄義的大腦中猛然跳出了這五個驚悚的大字。

超自然事件,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死亡的代名詞!

他立刻通過社交軟件通語,向張千鶴和張千言發送了求救信息。

滴的一聲,消息發送成功。

隨後,張雄義的視線被黑暗吞沒。整個屋子變得漆黑一片。

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整個世界,連一丁點光芒,也不存在了。

一陣陣刺耳的喇叭聲響徹在黑暗中。隨後,是一連串硬物相互碰撞的砰砰聲。

張雄義雖然眼睛看不見,腦海里卻勾勒出大街小巷上,汽車,電瓶車,行人互相撞擊在一起的場面。

伴隨着黑暗的,還有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一連串的咒罵聲,以及嘈雜像蚊子飛舞般的絮叨的討論聲。

路邊傳來一個女子的呼喊聲音,旁邊一個男子氣呼呼地大罵道,「賤人,我看現在還有誰能來救你。大家都看不見,這便正好,我好久沒有發泄過了。」

隨後便是一連串的摔打和痛呼。

那女子似乎是甩脫了那名男子,在黑暗中跑遠了。只留下男子在原地不停地抱怨。

漆黑一片的環境中,張雄義下意識打開手機的開機健。

但手機卻只是響起一陣微弱的電流聲,根本沒有任何光芒向外發散。

「老婆,你在哪?」

「雄義,我在這。」

季淑芬的聲音從近處傳來,張雄義往前摸索兩步,就抓住了她的手。

他身體顫抖著,將她擁入懷中。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力竭倒下,他也不確定黑暗的道路上,有沒有什麼怪物潛藏着。

他們隔壁鄰居的房門似乎被打開了,發出咯吱咯吱的開門聲。

隔壁的一家三口,此時正在樓道里討論著。

但隨後,樓梯上方又傳來了一陣摔跤聲,似乎是有人摔倒了,從樓梯上方滾落了下來。

他們的鄰居尖叫着回到自己的家門裏,完全無視了受傷者的呼救聲,只顧著關上自己家的房門。

那求救者看他們不開門,拍打房門的聲音也愈發響亮了。似乎,剛剛的摔跤聲也是假的。他渾然不像是需要救助的樣子。

張雄義擁著妻子躲在自己家裏。

他完全沒想過去開門救人,誰知道黑暗裏躲着什麼東西,打開了門,他們就連最後一道安全的屏障也失去了。

這黑暗之中的危機還未爆發,人類的社會便已是亂作了一團。

過了一個多小時,在家裏躲著的張雄義敏銳地感知到周圍的黑暗似乎減弱了幾分。

他尋找不到任何的光源,可黑暗卻因為不知明的原因在漸漸減弱。

他的眼睛已經能夠看到物體的輪廓和顏色了。

張雄義慢慢摸索著走向窗邊,透過窗戶向外觀察。

這一刻,他瞳孔驟縮。

一個高大的身影,身高超過了兩米,全身籠罩在灰白臟舊的破布衣物內。它的頭部被麻布包裹着,只在眼睛位置,露出了兩個漆黑宛如深淵的小孔。它雙手握著一把遠古時期,十分常見的大砍刀。刀柄很長,整個大砍刀的長度超過了三米。

此刻,那把砍刀被倒拖在地上,砍刀劃過的地方,沒有火花,地面無聲無息地下陷,在怪人身後,留下一長串深度超過10厘米的漆黑色划痕。

張雄義的四肢在不受控制地顫慄著,他身體的眾多細胞在向他瘋狂預警,但是,他的雙眼就彷彿是被那怪人的身影吸住了一樣,哪怕他全身冷汗直冒,他的雙眼就是固執地不肯從對方身上挪開。

拖刀的怪人很快來到了張雄義居住的居民樓旁,它邁動有些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長長的刀痕一路延伸進了75號。

周圍忽然變得有些寂靜起來,原本依稀還能聽到嘈雜的說話談論聲,這一刻,這些聲音就像是驟然消失了。剩餘的,只有那布鞋踩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微弱腳步聲。

「嗚啊。」

一陣幼兒的啼哭驟然打破了寂靜。

隨後,在一聲聲絕望的尖叫中,咔擦一聲,混雜了一道玻璃破碎聲。75號101室處的窗戶驟然破碎,大片的血跡從玻璃殘片組成的破口中飛出,將外面的部分地面染得猩紅一片。

恐懼在蔓延,死亡在擴散。住在二樓的居民也未能倖免。慘叫與鮮血中,二樓漸漸變得死寂。高大的人形鬼怪彷彿是一名刑場的劊子手,精準,高效地收割著生命。

普通的人類在它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或許,僅僅是正面近距離和它對視一眼,普通人就會雙腿發軟癱倒在地。

「淑芬,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必須逃出去,如果繼續待在家裏,住在75號的人就是我們最終的下場。」張雄義胸膛劇烈起伏着,嘴角急促地抽著冷氣,他的聲線帶着顫音,甚至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但他明白,龜縮在家裏是沒有任何用的,普通的金屬防盜門根本阻擋不了那個鬼怪。

「老公,我怕。」季淑芬在細聲嗚咽中不停抽泣著,她緊緊蜷縮起了自己的四肢,躲在張雄義的懷裏。她的大腦就像是短路了一樣,想要思考,腦子裏卻像是被塞滿了漿糊一般,一種名為恐懼的液體流向她的全身,她,已經害怕得不想動彈了。

「不要怕,不要怕,沒事的,你握緊我的手,我們一定會有辦法逃出去的。」張雄義連聲安慰著,但那一句句不要怕,卻更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一樣。

「跟着我走,我們腳步輕一點,說話聲音小一點。那個鬼怪在屠殺75號樓的人,短時間內,它肯定顧不上我們。」

張雄義拉着季淑芬的手,他緩緩擰動門把手,將大門打開一條小縫。在門縫處的陰影中,一個沾滿血跡的腦袋,大睜着眼睛,正死死盯着張雄義的位置。那是一張佈滿了皺紋和雀斑的老臉,老人的嘴巴大張著,似乎還在維持着呼救時的動作。

「啊,不,嗚嗚。」季淑芬在驚恐之中正要尖叫的時候,張雄義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別,別出聲,這,不是我們的錯。」張雄義眼睛死死地盯着老人的位置,他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子。

「他,已經斷氣了。」張雄義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一下抽走了大半。

他,因為害怕,竟然讓一個老人在黑暗中活生生地流血而死。

更諷刺的是,做了好幾年的鄰居,他竟然不知道老人的名字,甚至於,在剛才的黑暗中,沒能認出老人的聲音。

「老公,我們,快離開這裏吧,你也說了,這不是我們的錯。「季淑芬已經從最初的驚嚇中慢慢恢復過來,她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要堅強。

「對,對,我們走,我們走,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張雄義跌跌撞撞地站起。

兩人互相依靠着,在狹窄昏暗的樓道中,沿着樓梯,一級級往下走着。

「啊啊啊啊!」75號樓中又傳來一連串的慘叫。

張雄義咬了咬牙,拉着季淑芬加快了腳步。

兩人放輕腳步,提升步頻,很快走到了樓底。

張雄義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所有的路燈都已經失去了光亮,頭頂的天空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見月亮和星星。

奇怪,明明所有的光源都已經被掐斷了,那我為什麼還能看得見東西呢?

不,似乎是存在光源的。

張雄義愕然發現,隨着他們兩人開始逐步離開77號樓,周圍的環境重新開始變得昏暗。

水泥鋪就的路面上,灰色路面漸漸變成了暗灰色。

光亮,在逐步減弱,逐步消失。

「雄義,這裏好黑啊,我,我們,還是回去吧。」季淑芬剛剛被一個石子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兩人不過走出去百米距離,周圍的能見度就已經降到了極低的程度。

所有東西都只是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雙目彷彿患上了高度近視,一切事物都融於黑暗,變得模糊不清了。

「不,現在回去就是找死,那個鬼怪會把我們周圍的鄰居全殺光的。這樣,我們放慢腳步,放低身體,慢慢往前摸索。你趕緊過來抓住我的手,千萬不要鬆開。」張雄義停頓了一下,他的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哪怕季淑芬就在他身旁,他也完全看不到對方。

「等,等等,我明明牽着你的手啊,雄義,你不要嚇我啊。」這時候,季淑芬忽然發覺,她牽着的手冰冷,僵硬,沒有正常人的溫熱感,似乎,不像是一隻活人的手!

「啊!」季淑芬尖叫着鬆開了那個僵硬的死人手,慌忙後退了幾步。身體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季淑芬感覺自己的後背火辣辣地疼。

面前看不見的黑暗之中,在他們兩人以外,肯定隱藏着什麼東西。但這地方太黑了,她什麼都看不見。

季淑芬劇烈喘息著,她的喘息聲,在這片黑暗中,是如此的明顯。

她周圍的腳步聲明顯變得急促了,那應該是張雄義走路時的聲音。

季淑芬勉強保持着冷靜,她忽然意識到,剛才,她和張雄義行走的時候,一直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並沒有第三者行走的聲音傳來。

那個鬼怪,難道可以隱藏自己的腳步聲嗎?那麼,現在,它隱藏在哪裏呢。

腳步聲在周圍徘徊了一陣,似乎是有些不確定方向。過了幾秒,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了季淑芬的胳膊。

「老婆,是我,你沒事吧。剛才,是怎麼回事?」聽到妻子說被其它人牽着手,張雄義立刻意識到了不妙,他沒敢大聲說活,只能藉助黑暗中的呼吸聲確定季淑芬的位置。如果這裏有鬼怪的話,它大概率是不需要呼吸的。

「我,我們,還要往前走嗎?我們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或許能避開那些殺人的鬼東西。」季淑芬摸了摸自己後背的硬物,那似乎是一堵牆壁。她方向感本來就不好,此刻,她已經完全找不到路了。

「啊,我的手掌麻了。」這時候,季淑芬忽然發覺,剛才被鬼牽過的左手,手掌部位漸漸失去了知覺,她的整個左手掌都麻木了,完全無法動彈。

「該死,你別動,我在包里找找。」

張雄義從包里翻出一個手環,花了一番功夫,戴在季淑芬的左手上。

他苦笑一聲,「這個手環,是我托關係,從一位捉鬼的大師手中花了10萬聯邦幣購買的,據說,有一定的辟邪效果。希望,它能起到作用吧。」

戴上手鐲后,季淑芬確實感覺好受了一些,手掌沒那麼麻了。

突然,咔擦一聲,那戴在她左手上的手鐲,直接斷裂成了兩半,摔在了水泥地上。

與此同時,那股麻木的感覺也終於徹底消退了。作為代價,手鐲報廢了。

兩人同時沉默了,手鐲就只有一個,那麼,鬼怪的下一次襲擊,他們拿什麼來抵擋呢?

兩人沿着牆壁,向前慢慢摸索著。

張雄義不敢在這裏停下,對於他們來說,離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東西越遠,他們就越安全。至於他們的生死,他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走了片刻,季淑芬忽然停住了。「老公,我是不是眼花了,前面是不是有光亮?」

「你沒有看錯,確實有光亮存在,難道,我們快走出這個鬼地方了?」張雄義在心裏暗自苦笑一聲,他沒有說的是,光亮,有時候並非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

但這個時候,他不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得朝着光亮處前進,畢竟,城市中,也是有燈光存在的。至於前方是希望還是絕望,就只能看運氣了。

停在原地?後方的黑暗中可是還遊盪著一隻未知的鬼怪,如果他們在原地不動的話,很大概率會再次碰到它,那時候,他們還是難逃一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去博取那一線生機。

兩人朝光亮處慢慢前進著。

怪異的是,他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光亮的存在,但那光芒似乎在某種程度上被黑暗擋住了,沒法照亮他們周圍的環境。

他們的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看不見道路,只不過,這片漆黑深淵中,多了一個清晰的光點。

按照物理結論,既然存在光源,他們周圍就應該能被照亮一點點,至少能夠讓他們看清周圍道路的輪廓。

但,超自然事件就是存在着很多匪夷所思,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情況。

「不對勁,老婆,我們不能再向前了。」張雄義喘著氣,壓低聲音說道。

「為什麼呢?」

「你發現了沒有,那個亮光,似乎在向我們主動靠近,它,似乎盯上我們了!」

在他們的視線中,那遠處的細小光點正在不斷變大!

「快跑,千萬不要停下,它肯定是來殺我們的!」張雄義顫聲說道,拉起季淑芬就準備向身後跑去。

忽然,張雄義感覺自己的意識模糊了一瞬。

他揉了揉眼睛,等他再度睜眼的時候,他的四周,已經被光明籠罩。

一個全身穿着雪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從不遠處緩緩走來,他臉部線條柔和,身姿挺拔,容貌俊秀。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只不過他的眼睛是閉着的,似乎,他不需要睜眼,就能感知這個世界。

張雄義注視着對方,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帥氣的男子,對方,就像是從童話中走出的王子,優雅而又高貴。

季淑芬趕忙上前幾步,「這位先生,你是政府派來營救我們的超凡者嗎?」

那年輕俊秀的男子沒有說話,他,緩緩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這是一隻。。。怎樣的。。。眼睛。

季淑芬身形搖晃着,身體軟倒在了地面上。她,註定是看不見那雙眼睛了,因為,此刻的她,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眼閉合,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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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靈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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