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微螢之火 焉敢爭輝

牛鬼和蛇神的來歷難以追溯，牛鬼是世間的第一隻鬼怪，而蛇神卻是第一隻妖魔，牛鬼蛇神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文明時代，無人知曉這妖魔鬼怪到底存在了多久，又有多少文明覆滅在兩人之手。

聞言牛鬼點了點頭，隨後便走到一旁開始打盹，而李至昀卻是有些疑惑，因為他總覺得這蛇神的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怎麼，那麼快就不記得我了？」

蛇神緩緩移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興許也正是因為這個舉動，讓蛇神意識到了什麼，只見蛇神張開血盆大口，道：「我都忘記了之前不是以這幅身軀見你的！」

黑霧繚繞之中，剛剛還無比龐大身軀的身軀，竟是變成了一隻堪比藏獒的黑犬，渾身都充斥着難以言喻的爆炸性肌肉。

看到這一幕，李至昀更是震驚得難以言喻，因為這條黑犬正是他之前在垃圾堆撿來的小黑，也就是死於雨天之中的小黑。

「吾等腳踏黑暗之霧而來，你們這微螢之火，居然想着與日月爭輝？」

小黑極具人性化般坐在一塊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畢竟都曾相處多年，故而小黑也直接一次性將所謂的天道秘密全盤托出。

劉伯溫的魂魄的確是還被關押在寒冰地獄之中，但他臨死之前都不曾弄過什麼天文書，天文書其實就是一個噱頭，是天道根據各個文明的陰陽師發展程度，來決定不同文明的古書。

天道是無形的，它既是法則又是規則，既是時間也是空間，文明能否繼續長存，並非是取決於天道，而是百靈之長的人類本身。

上古時代文明並非是覆滅，而是來自於對未知的恐懼，造成了上古時代常年不斷的戰亂，同時新的文明時代也開始蠶食上古文明。

如今科技文明已經取代了半原始時代，但天道曾預測過，以人類目前的科技技術，在尚未完全掌握奧義之前，只能是自取滅亡。

「我和牛鬼，既是太陽也是月亮，是黑是白，是乾是坤~」

小黑就像是在描述一件豐功偉績的故事般，從古至今，無數陰陽師的佼佼者們，都在尋找對抗天道的辦法，所謂的對抗，其實就是在掌握常人不可及的陰陽秘術后，不願受到天道監督的反抗手段罷了。

「該怎麼跟你形容呢，如果你本來是一名普通人，管理你們的是維護一方平安的警察，待你成為陰陽師后，還有所謂的四師宮等來統籌你們，而當你成為天師的時候，四師宮對你的威脅已經不大了，眼下你是紫袍，四師宮根本無法對你形成威懾力，我和牛鬼就相當於四師宮！」

小黑的話讓李至昀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他一直以為天道覆滅一個個文明是為了天道自己，想不到文明並非是覆滅，而是處於進步發展之中，只不過欲先發展，就必定要先覆滅，而天道每次在文明覆滅前，都會竭盡所能幫助覆滅的文明留下希望的種子。

一名陰陽師不可怕，一名紫袍陰陽師對世間來說也不算什麼，但一大群紫袍陰陽師同時出現的時候，那這世間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擊敗他們。

天道的作用就是威懾天師級別以上的陰陽師，而陰陽師中的佼佼者們，也不敢受此束縛，紛紛展開了一系列的反抗。

老子騎牛西出函谷關暫且不說，張道陵當年創下五斗米道，就是要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對付天道，葛玄創靈寶、許旌陽凈明、薩守堅清風等等，都在各自的時代里，為對付天道佈置下諸多後手。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陰陽師蒙蔽常人，天道自然也能戲弄陰陽師，在陰陽師和天道的較量中，都是以天道取勝為告終。

小黑嚴肅道：「你和天道玩石頭剪刀布，但必須是你先出，你說你能取勝天道？嚴格來說天道是無法消滅也決不能被消滅的！」

李至昀直接坐在雪地上一言不發，或許是他眼下的心情十分複雜，李武溪算計了一輩子，李武成奮鬥了一生，自己走了這麼多的路，結果都在天道眼皮子底下被一覽無餘，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原先自己高喊正義的口號，結果最終自己卻是罪人之一。

李至昀的腦子現在已經是亂鬨哄的，一百多名調查組成員，為了保護他上山盡數倒在太歲山中，可結果天道才是正義的，李至昀反倒成為了罪人。

刺痛在太陽穴中不斷傳來，李至昀只覺得天旋地轉，小黑搖了搖頭，道：「你已被世人所洗腦，此時還不速速醒來更待何時？」

李至昀只覺得眼前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最後更是兩眼一閉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至昀這才在一股有些炙熱的光芒之中醒了過來。

牆上有十六盞照射燈，此刻正齊齊對準了李至昀，而李至昀的對面，也就是照射燈之下，則坐着兩名威嚴的軍裝男子。

仔細一瞧，李至昀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被綁了起來，而且自己還穿着一件病號服，上面寫着一個大大的數字0。

軍裝男子中，較為年長的人問了一句：「你醒了？」

這人的模樣李至昀可是眼熟得很，正是曾經跟他搭檔配合的上校，只不過剷除那奸詐男后，這上校不是逃得無影無蹤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從軍銜來看，這昔日的上校居然又添了一顆星。

「可以啊，想不到你混得風生水起了，現在是當師長啊？還是跟哪個大佬混了？」

李至昀這話讓大校男子不禁皺了皺眉，身旁的中校男子則輕聲道：「李至昀，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最好再仔細回憶回憶！」

大校一臉的嚴肅，這下讓李至昀可謂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只見李至昀冷笑道：「我之前還在太歲山呢，怎麼醒來就在這了，難不成又是幻境？」

聞言大校搖了搖頭，道：「你住在這裏已經十幾年了，難不成你還沒從心魔之中走出來嗎？」

腦袋裏傳來的刺痛愈來愈為強烈，無數畫面接連閃過。這種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無數根燒得通紅的鋼針，在不斷戳著李至昀的腦漿，哐啷一聲，李至昀忽然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斷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