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站個崗人還能跑丟了
王文興眉頭緊皺，鄭重無比地道：
「余大腦袋發現少了個人，以他謹慎的性格萬一採取防範，對我們下面的行動就是災難性的。時間不能拖延，你們誰願意立即回去傳信？讓王景初帶上軍士急行軍，天黑之前一定趕到第一個關卡！我在關卡北面五里處等候。」
「我去！我去……」眾人皆站起。
王浩抱拳拱手道：「大人，剛才錢萬春掙了面子，我也不能幹看著。我腳程不算弱，就自己回去一趟，天黑之前一定帶大軍趕到！」
「好吧，帶一個夜不收和路線圖，兩人一起去。寨子里讓每個小旗的長槍隊各抽下來二十名，共計四十名長槍兵看家，交給我爹統領。」王文興道。
「是！」王浩說完，點了個夜不收就出發，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王浩離去，王文興又轉回頭對錢萬春問道：「既然余大腦袋要把這裡當後路，我們就必須把他堵死。我問你，如果沒有提前準備好繩索，能從內側攀到大石上嗎？另外沒有繩子的話，直接從那個大石頭上跳下，跳到外面洞口會如何？」
「從內側爬上大石頭不帶繩子有點困難，但是也可以做到，搭個人梯就好。但如果沒有繩子從大石上直接跳下到洞口，最少腿折！而且下面都是石頭，落點很少，沒繩子跳下來簡直找死。」錢萬春思索地回答。
「很好，慌忙中還準備繩子的人，也不會太多。那我們到時候也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當然也要注意，萬一真有人從石頭上放繩子下來。
你帶四人在這裡布置，如果有人在天黑之前出來巡視，不用理會。等咱們大隊人馬到了，我會再加派人給你。對了，把剛才那個土寇屍首扔到山澗里。」王文興智珠在握，條理清晰地布置著。
「是，大人不必增派，我這邊五人保證沒問題！」錢萬春抱拳拱手，興奮地道。他心裡清楚這個關卡對下面的戰鬥的重要性。
於是按照王文興的安排，那個土寇屍首被扔進了山澗，懸崖邊還放了一隻他的鞋子。錢萬春帶著另外四人檢查好武器，自己連同武器都做了偽裝后潛伏起來。天黑之前，管他出來多少人一概不問。天黑以後，一個人都不能出那個洞口！
安排好后，王文興帶了剩下一名夜不收回到第一個關卡。見到關卡處一切如舊，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二人悄悄在這個關卡北面五里處，從郝家村到關卡之間的必經之地潛伏，等待大軍到來。
不多久，山寨一親兵急匆匆跑進眾當家議事的聚義廳。大當家和二當家、三當家，以及下面幾個堂口的主事在議事。那親兵上前抱拳拱手，說寨子後面斷石崖那裡的崗哨出事了，哨兵換崗的時候發現人沒了！
人沒了？眾人好奇地盯著來報信的人。余大腦袋習慣性地摸著自己光溜溜地大腦袋，眉毛皺著。自從上次王召寨七人被殺后，他明面上沒有大肆調查，私底下卻派了信得過的人扮成百姓，偷偷去打聽。
然後就聽別人說李永泰一家應該搬家去了神頂寨。神頂寨是趙大膀子的老巢，那幫孫子可不好對付，和自己這些人走的不是一路，喜歡軍中那一套。余大腦袋也很不屑，你匪寇就干匪寇的事，一點也不專業。
不過那幫人確實能打。據說縣城裡的千戶派了一百多官軍攻打，主要還外加幾十個披甲的家丁，就這樣還是被他殺的漫山遍野地敗逃。這種狠角色，簡直變態！
對了，就是變態，
要不然能把人砍上幾十上百刀？再拿長槍捅幾十下？這樣的人，別說殺了自己七個人，再給你殺十七個，我也不會搭理你……
最近又聽說神頂寨那邊在招募流民，進入就要當兵訓練。這不是要干土寇啊，這是要當皇帝啊！你就造吧，動靜大了，看朝廷派大兵怎麼治你！
他當然不知道，趙大膀子早就半夜三更被人在門洞里削了腦袋，又被人半夜三更偷了寨子。周圍也就王召寨的人知曉，不過現在整個王召寨的人早就變成神頂寨百戶所的人了。另外還有縣城裡的軍官和部分商賈知道這些，可惜土寇的哨探打聽到李永泰一家去了神頂寨以後，別的也沒多問就十分滿意地回去交差了。
話是這麼說，不去惹事，但也不能不防著別人主動來找事。所以這個親兵一說這個事，余大腦袋就警覺起來。
「廢物！站個崗人還能跑丟了！兩處關卡，各派出二十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余大腦袋停止摸腦袋的動作，突然猛地一拍粗木做的長桌，面目猙獰道。眾人心說這人誰啊，一個人跑丟了老大要派四十個人去找！這是關係戶啊，以後得好好留心此人。
半個時辰后那親兵就回來了，大當家的還在和頭目們議事，看來也是個喜愛開會的。親兵雙手很嫌棄地捧著個鞋子，惋惜道：「稟告大當家，那人估計掉山澗里了。前面關卡沒有發現，後面這裡在懸崖邊上找到一隻鞋子，有兄弟認出來是他的。」
「屍首呢？」余大腦袋問。
「這……」親兵驚慌，這上哪找去。
「奶奶的！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帶人去底下找，找不到別回來！」余大腦袋怒道。
「可是那山澗太深，真要找，危險不說可能得找好幾天。」親兵直接把鞋子扔到一邊也不管了，雙手抱拳拱手道，恨不得跪下了。
「那也得去！還不快滾！」余大腦袋拍著桌子罵道。
「是是是！這就去。」親兵趕緊應諾跑了。
「大當家的，有這個必要嗎？」邊上一個賊眉鼠眼的頭目道，說話總是帶著陰狠的眼神，不屑地道。
「你不懂，最近老子右眼總是跳。奶奶的，擔心莫不是有什麼禍事。嗯，還是謹慎為好！謹慎為好啊……」余大腦袋又習慣性地，順時針不斷摸著自己的頭頂。
錢萬春帶著四個人趴在一處山林里一動不動，一頭一臉都是灰。辛虧不是夜裡，要不然搞不好會被凍死。他可以看到大石縫那裡的情況，剛才有二十個人出來轉了一圈。最近時離他就六丈距離，把他們五人嚇了一跳，但是仍舊一動不動。還好這幫人沒有繞的太遠，在懸崖邊上找到了鞋子就急忙回去了。
不過一刻鐘，竟又出來十來個人。在剛才放鞋子的地方，直接順著亂石堆往山澗里下繩子。其餘四人頓時緊張，向錢萬春看來。
錢萬春把頭往土裡一埋，側著臉不影響呼吸。眼睛一閉，睡一會先……
王文興這邊也在潛伏，看到關卡罵罵咧咧出來二十個人，出了關卡漫無目的地繞了半天，又罵罵咧咧地回去了。心中好笑，土寇的執行力還是差的，上不了檯面啊。
時間慢慢流淌，再過一個時辰不到天就會黑。王文興看看天，心裡越來越擔心，難道王浩或者王景初那邊出了狀況？大軍再不來，下面的事就不好開展了。進攻寨子本來就安排在夜裡，可是必須在天沒黑的時候布置好。要不然你打著火把在人家寨子門口調兵，這不等於提醒人家：別睡了，起來干仗！
正在焦急著，王文興隱約感覺身後傳來腳步聲。雖是在山間小路奔跑，步伐也是整齊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