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韻

太古劍宗，落雲峰，晨霧。

朝霞穿過雲霧，落在院子裏。「吱呀」一聲，清韻推門走出。

隔壁房間的門也隨着打開了。

靈瑤走過來，欠身道：「師姐感覺好些了么？」

清韻看着她，年方二十齣頭的樣子，一張俊俏的臉上掛着一絲關切，她也點頭還禮：「好多了，有勞師妹了。」

「娘親，你醒啦！」小丫頭光着腳丫也從清韻的房間跑了出來。

清韻看着她，滿眼的愧疚與慈愛，還未等她開口，就又聽小丫頭對着靈瑤拜謝道：「小羽謝謝靈瑤姐姐救了娘親和我。」

這讓她哭笑不得，趕緊糾正道：「什麼姐姐，你該叫靈瑤師叔，你這孩子，把輩分都亂了。」

靈瑤擺擺手：「沒事沒事，小羽乖巧的很，昨夜守在你床前一直不肯走，後來實在熬不過睡著了，我這才把她抱去歇息的。」

「靈瑤姐姐。」小丫頭嘟囔著嘴，儼然一副做錯事，卻又生氣了的模樣，落進兩個大人眼裏，反倒惹人將笑起來。

「好了好了，姐姐錯了，姐姐不該告狀，小羽就原諒姐姐好不好？」靈瑤抬起手摸了摸小羽的頭，輕聲道。

小丫頭的臉更紅了，繞到娘親身邊，不理會靈瑤，關切的看着娘親問道：「娘親好些了嗎？」

「好了，娘親沒事了，是娘親不好，讓小羽擔心了。」

卻在此時，院落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眾人轉過目光，就看見兩人從門口緩步走了進來。靈瑤躬身喚了一聲師尊和六師叔，又各行了一禮，二長老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手，退到了一側，靈瑤見狀也走到師尊身後，靜默的站着。

過了半晌，才見被喚作六師叔的老者微微揚起的手停在半空，然後輕輕的喊了一聲「清韻。」原本想要去摸摸清韻的頭，最後還是縮了回來。

「爹。」清韻回道。

她看着對面這個眼睛濕紅的老者，心裏莫名的疼了起來。十年前的那一幕也在腦海里再度浮現。不覺間，愧疚與思念都化作了兩行淚，黯然的淌了滿臉。

老者彷彿在這一刻突然就釋懷了，嘆了一口氣，終究是靠了過來，將她抱在了懷裏。

小羽站在他們後面，羞怯的看着這一幕，也懦懦的喊了一聲「外公。」

這時清韻才緩過神來，稍稍平復了心緒，站定身子，抹了眼淚，將小羽攬過身來，對着老者說道「爹，這是我和何仲良的女兒，何小羽。」

然後她又低頭對小羽道「小羽，這就是我和你爹爹常常提起的外公。」

老者俯過身子，摸了摸小羽的頭，看着這個靦腆的小丫頭，慈愛的說了一句「好孩子。」

在這場別樣的認親重逢進入尾聲時，二長老走了過來，對着眾人說道：「好了，都別站着了，清兒身子尚弱，坐下說話吧。」

靈瑤趕緊去屋內又取了兩把竹凳擺在院內的石桌旁，招呼他們過去落座。

簡單的寒暄過後，二長老問道「清兒，發生了什麼事？何仲良呢？」

話音剛落，原本算是融洽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悲涼。

清韻的淚馬上就如決堤的河水，小羽也嗚咽的哭了起來，抽泣道「爹爹去擋住壞人了。」

待清韻再度平復下來后，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很小的布裹，揭開后，露出一件嬰兒的血衣。血衣原本是黃色的錦緞，胸口處綉了一個金色的安字，小小的衣服被血染的通紅。她看着這件血衣，慢慢道出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