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新聞
隨著衙內一行與楚州的艦隊匯合,金國亡國已經近兩個月了。
期間陸續陸續發生許多大事,比如前金會州刺史郭蝦蟆,帶著願意跟他走的會州城兵馬百姓棄城而逃。
行至黃河渡口被大批船隻接走不知所蹤,至於逃亡去了哪裡,一直眾說紛紜。
再如河北八公之一的前金大將武仙,蔡州城破后一路逃回河北,招募兵勇裹挾難民,也沒看其與蒙古再戰,帶著兵馬民眾不知躲哪去了。
有人猜測這二人可能遠走海外蠻荒,以躲避蒙宋清算。
然而這些和下面這樁比起來,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
北宗這支聖人血脈被人滅了全族,慘案現場雞犬不留。自此再無北宗衍聖公,乾乾淨淨全族死絕。
蒙宋震怒,天下士人震驚,捶胸頓足如喪考妣,各種口誅筆伐辭藻華麗,堪稱雄文者比比皆是,雪片似的接踵而至。可惜無甚鳥用,兇手是誰至今還是個迷。
有人猜測是流竄的流寇,也有認為是前金的潰兵,亦或是哪裡的山賊馬匪。逐條驗證又反覆推翻,辯論此起彼伏,文人名士嘴皮子斷案就是這麼爽利,蒙宋兩國諸多的精幹神捕一時也被指揮的無所適從。
倒與衙內一行干係不大,衙內該樂呵還是照樣樂呵。只是眾人看衙內時,目光越發的驚悚,黃藥師數次想要開口,終是忍住沒問。
……
秦九韶看著面前眼前這位,和自己同齡的仁兄,神色古怪。
自兩年前中了進士,便被外放偏遠之地做了縣尉,芝麻綠豆大的官做的還挺舒心。
清清閑閑的還能繼續算學深研,也不用搞哪些官場的規矩。雖說為官已近三年,可是看不慣終究是看不慣,沒長那迎來送往的腦子便不操那份心。
挖空心思往上爬,哪有做算學來的香甜。
誰知突長公主突然登門,自己被一擼到底官身不保。
後面的事更離奇,一道密旨,有大任務給自己,就被發配到這船上來了。
我一芝麻大的人怎會招人惦記,不過自己這人就那麼點兒好處,除了算學,其他事情想不明白便不想,既來之則安之。
上船認識的這位仁兄也是,正坐堂看病呢,人就被綁了來。一個民間大夫,身上即無功名在身,也沒什麼名聲,不知道自己與他有什麼共同之處,值得當朝長公主親自下場綁人。
正在艙中胡思亂想,艙門打開一堆女人魚貫而入,為首的十七八年紀,美倒是真美,就是太過張揚跋扈,誰要把她娶進家門,當真大不幸!
盯著自己和旁邊那位仁兄兩眼放光,那嘴角的口水都快掉了!如同見了美女的色狼。
心裡打鼓,難不成真得罪了帝姬?轉頭把自己送匪窩裡給這女匪首壓寨?自己到底應該從還是不從?
「秦九韶秦道古?楊士瀛楊登父?」衙內搓著玉手,笑眯眯的盯著二人,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待見二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點頭,更是一陣歡快笑聲。
「捏哈哈,可算見著活的了,跟了本衙內吧,都從了本衙內便可吃香喝辣!嘿嘿嘿。」
一嗓子直把二人嚇的哆嗦,有點不明所以,什麼叫都從了你?難不成還想如武周女皇一般行控鶴之事?
秦九韶本也會武,少年時父親赴任潼川,便做過義兵首。
可上船時就試過了,也不知哪冒出來的這麼一幫人,船上的水手自己都打不過,更別說眼前這幾位氣場十足。
「怎,怎麼個從法?」帶著小心,問話哆哆嗦嗦。
「本衙內給你倆找了個師傅。」說完轉頭高喊「黃老邪。」
聽說不是什麼齷齪事,心裡石頭放下一半,不過找師傅?給自己找師傅費這麼大周章?眼前這位到底圖點啥?
黃老邪?聽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黃藥師進艙瞅著眼前二人眼神探究,那丫頭可說了,一個算學奇才,一個必成一代大醫。
如真是如此自己一身本事教了也不算埋沒,自己這些徒弟個個以武為主,自己精通的可不止武學。
也不搭話,拎起這兩小子后領就往自己存書的艙室走,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先考教一番。
一番考教眼神放光,還有什麼可說,以後這兩就是自己徒弟了,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搶!
至於秦九韶,楊士瀛這二位,走?走什麼走,以後老師書房就是我們家,誰勸跟誰急。
進了老師放書的艙室,才知什麼叫收藏豐富,至於其他早忘腦後了。
……
三月的天氣,萊州灣剛剛解凍,還是很冷。衙內裹著一襲白裘陪妙真坐在船頭。
「明日一早就到青州城了,姐姐可決定了?」
抬頭望天,一口老酒入喉,身子也稍暖了點。
「家兄死時,紅襖兄弟們一絲立錐之地也無,能有今日場面都是拼殺來的。
說實話確實捨不得,不過姐姐累了,倒不如隨你遠離中原,手下一干兄弟在渤泥做個富家翁也好。
青州非善地,一旦蒙宋開戰,誰也不許睡榻旁還有自立山頭的勢力。
李璮是被這中原錦繡迷花了眼,當初宋蒙金三分還有的周旋。現在,誰也不會允許牆頭草的存在。
正好藉此脫身,姐姐以後可要靠妹妹接濟了。」
衙內聽完笑的看不見眼睛,開口帶著調侃。
「嘖嘖,我看吶,有人八成是想嫁人想的瘋了,還非找個好聽的借口。
兩碗葯湯這故事將來都能編個話本,傳唱天下了,呵呵。」
「死丫頭,討打。」說罷作勢就撲,姐妹二人嬉笑扭成一團。
黃藥師拎著兩碗湯藥,看著笑成一團的二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離青州越來越近,倒是稍有些擔心那個瘋婦,可也不知怎生寬慰,活了近甲子才知自己也有嘴笨的一天,呵。
回頭看著正依著船桅默默注視三人的李莫愁,搖頭輕笑,真是有意思的一對。
打莫愁身旁經過時,童心大起,打趣道:「你也是個有福的。」
換來一雙白眼,一聲冷哼:「哼!老實熬藥吧你。」
瞬間心情變得不那麼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