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獵人司

「這是怎麼一回事？」

蒼南閉上眼后感覺眼眶裡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來回穿梭。

感覺冰冰涼涼，雖然此時此刻不斷地有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他臉上，可感覺都沒有這般鮮明。

這種冰冷，深入骨髓，侵襲著他體內僅存的溫暖。

睜開雙眼，他的視線被雨水打濕，越來越模糊。

他不知此時眼中流出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恍惚中他看到那五個大漢不知為何全部倒在了地上，他拔腿就跑。

可跑了沒幾步，他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模糊的視線中浮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隨後他就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顧長歌一隻手提溜著他回了獵人司。

可蒼南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這一瞬，黑夜又黯淡了三分。

醒來后，蒼南發覺他正坐在一張椅子，四肢都被綁了起來，眼睛被蒙上了一根黑布條。

「唔，嗚嗚」

蒼南想說話，卻只發出了嗚嗚的哀鳴。

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了，像是失去了下巴，黑布下的眼中充滿了驚懼。

他使勁搖晃著椅子試圖掙脫，繩子系的很緊，他在椅子上搖擺了半天才成功。

椅子倒在地上，他本想著先慢慢解開繩子的，結果椅子直接散架了。

艹

他在心中哀嚎，卻還是說不出話。

解下了系在眼前的黑布后，蒼南就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高大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前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手中長劍出鞘正抵著他的咽喉。

「哎哎哎，哥，我錯了哥，有事兒好商量，有事兒好商量，您先把刀收起來成不？」

蒼南嚇得又能說話了，嘴巴連珠炮似的吐出成串的話語。

顧長歌的長劍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他手上的繩子和布條。

蒼南欲哭無淚，他真的，我哭死，這世上怎麼還有這般溫柔的人？

隨後他果斷又把眼睛蒙了起來，雙手攤開不做任何多餘動作。

「姓名？」

「蒼南」

「職業？」

「小偷算么？」

一陣無語，顧長歌又問道。

「境界？」

「那是啥？能吃嗎？」

顧長歌眼神一滯。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啊。」

「那你有妻子嗎？」

「你認真的嗎？」

「大哥，我才六歲，這是犯法的。」

「抱歉，習慣了，以前都這麼審的。」

「家在哪？」

「我沒家...」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幾秒，顧長歌緩緩的向他說道。

「現在你有了，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顧長歌把他拉出了房間，隨後把布條也解開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雨後的初晴。

「顧國公打算收養你，他讓我來看管你，以後你就住在獵人司了。」

顧長歌轉過頭來和善的看著蒼南。

冷淡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額，額...」

蒼南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額了半天也沒額出個所以然來，他的大腦嚴重過載，感覺要炸掉了。

累了，毀滅吧，我就不該對這傻小子抱有幻想。

嘴角的笑容緩緩變得僵硬，從和善變成核善。

顧長歌額角青筋暴起，

拿著刀鞘果斷朝他頭上來了一下。

「別額了，走吧，現在時候還早，先帶你熟悉一下獵人司。」

一大一小開始在獵人司內閑逛。

逛著逛著蒼南他也把這逛熟了。

他從顧長歌口中得知，這獵人司位於京城崇文門外的崇文大街上。

雖然他從小在崇文街長大，可若不是昨夜，他都不知道崇文街還有這麼個地方。

獵人司不大，裡外沒幾個人。

即使這是總部，但身為與城內橫行的南、北鎮撫司齊名的存在。

下轄不過這麼寥寥數人未免有些太寒酸了吧？

他對獵人司了解也不多，只是前些天從兩個喝醉的巡夜錦衣衛口中聽到過。

但不知具體位置，誰曾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聽他們說裡面的人似乎都是從南、北鎮撫司中抽出來的。

待遇很好活還少，很適合養老，一襲青衣，樣式很特殊，了解的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只因他們的衣服上綉著各式各樣那個的鬼物。

每個人都不一樣，民間很少有人知道關於他們的事，且裡面每人的許可權都比肩百戶，看門的都是總旗職位。

應該不會，不會真有人為了這種事喪心病狂的來騙一個6歲小孩吧？對吧？

「別看了，快跟我來，我帶你認識幾個人。」

思緒被顧長歌的話語拉回現實。

蒼南被他拉進了一處庭院中。

諾大的庭分成了幾部，中心有一個大的檯子。

北面大半的場地上有著幾個武器架，架子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種類之繁多令人瞠目結舌。

有兩個人在那練著劍招。

西邊也有兩個壯漢在用長兵器對練，不時發出一陣金鐵交戈之聲。

東面還有一個人在那練習著暗器，全中而無一空。

聽到院外傳來的腳步，眾人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可見到來人，那幾人都不由的感到一陣后怕，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

像是見鬼了一般。

「這是？」

院中唯一的女性出聲詢問道。

可全場竟只有她一人的聲音，其餘幾人皆圍成一團小聲探討著什麼。

「什麼啊，顧指揮使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不是說要交給國公嗎？怎麼留下來了？」

這時眾人的注意都在蒼南身上，反倒忽視了顧長歌。

額角青筋暴起，顧長歌感到心累，為什麼國公就給我這麼幾個蠢蛋，說好的北鎮撫司精英呢？就這種水平？就這種心境？

隨後，他又看向方靈韻。

還是靈韻讓人省心啊，他不由得在心中這樣想到。

「行了，別說了，這都是國公決定的，有什麼不滿意你大可去找他老人家理論。」

顧長歌不耐的揮了揮手，隨後對著眾人介紹道。

「這個小不點叫蒼南，暫住在我們獵人司，往後我們幾人需要共同指導他，包括本座。」

蒼南也適時的點了點頭，看著傻裡傻氣的。

這激發了方靈韻的母性光環，她看著蒼南，眼裡閃爍母性光輝。

她一把抱起了蒼南這個小不點，隨意的逗了逗后蒼南就臉紅了。

方靈韻這才放下他。

蒼南立即跑回了顧長歌身後，隨後又探出小腦袋查看。

簡直要把方靈韻的心都融化了。

一旁的幾個男的都一副痴相望著她。

真的沒救了，這幫混賬...

顧長歌無奈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