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監獄風雲（上）

回到監獄里，剛進入牢房，李森就看到瘋鬼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朝他望來，長大的嘴巴，可以一口吞下五個雞蛋。

「你...你怎麼回來了！」

瘋鬼震驚的指著李森問道。

李森聳肩，道：「又沒釋放我，我還能去哪？」

「不是。」瘋鬼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來到李森身邊，眼睛上下左右亂轉，全部看了一匾，確認他沒有半點傷勢后，他的表情更加震撼了。

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那群人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不將你扒皮抽筋，剁成碎塊，怎麼可能平息掉他們的怒火。」

「誰，誰敢如此惡毒的對付我。」李森震驚的問道。

瘋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鄙夷，認為他在裝蒜，但看了一會，他發現，李森真的一臉茫然，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樣子，他才解釋道：「武魂學院那群人啊，你把武魂學院的弟子打敗了，而且還是在那麼多貴族面前，你那天打在那傢伙身上的每一拳，都跟巴掌一樣扇在他們的臉上，以那群人陰暗的心理，他們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李森鬆了口氣，無所謂道：「哦，你說他們啊，他們已經出手了。」

「出手？怎麼回事。」

瘋鬼好奇問道。

李森將從比比東那裏得知的，一個半月後與武魂學院再戰一場的事情告知瘋鬼。

聽完一切后，瘋鬼瞪大眼睛，苦笑道：「我當他們大發善心了，原來如此，果然人的本性是難以改變的，他們這群狗怎麼可能忘記的了吃屎，你完蛋了，我陷入死局了，而且不僅是你，還有六個倒霉蛋要和你一起去死。」

「哦。」李森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脫去上衣。

「哦？你...你怎麼還能保持這副輕鬆的樣子，不明白什麼情況嗎？沒有人可以給你任何幫助，你需要面對七個武魂學院精心挑選出來的弟子，甚至他們要是再不要臉一些，可能還會從預備參與高級魂師大賽的隊伍中抽人，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瘋鬼要崩潰了，眼前這傢伙是什麼情況，是腦子裏缺了什麼東西嗎？怎麼會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一點壓力都感受不到嗎。

「擔心又能怎麼樣，無所謂了。」

李森運氣緩緩下蹲，扎著再標準不過的馬步，鍛煉技能發動，血液開始加速流淌，渾身肌肉彷彿活過來一般，隨着呼吸節奏，膨脹放鬆，不停吞噬著空氣中飄逸的能量，用來強化自身。

「你...你難道有把握以一敵七？」

瘋鬼突然想到先前自己也是這般，懷揣著看好戲的心境，看着李森走到擂台上，然後目睹他不依靠武魂，將對面那個號稱武魂學院精英弟子的魂師，狠揍一頓，他不自信的問道。

「沒有，如果真的空手一打七，我可能會死。」

「這樣啊，畢竟是以沒有武魂對決魂師，而且打七個與打一個是完全兩種境界的戰鬥，沒有把握也正常......個鬼啊！」

瘋鬼抓着自己茂密的頭髮，吼道：「那你還在這...蹲著？」

李森睜開眼，瞟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睛，一邊調控著吸入體內的能量轉化，一邊分心道：「皇帝不急太監急，急有何用，反正又沒辦法逃避，遲早要面對，不如抓緊時間提升自己。」

「你.....你這種方式，怎麼可能能夠變強，算了，你去死好了。」

瘋鬼氣呼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看着半蹲著的李森，心中有火在燒，坐牢這些年，他感覺自己已經能做到心如止水了，可現在頻頻發怒，實在是這傢伙太氣人了。

冷靜了一會後，他又忍不住的主動開口問道：「你有沒有問，如果贏了對決，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李森睜眼，似乎奇怪他為何會如此問，他老實道：「沒有。」

「啊，連贏了對決都不打算放過你i，也對，他們肯定認為你不可能贏，根本沒考慮過這種事，不過如果你贏了，他們的臉被抽的更腫，更加不會放過你的，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同意，不對，你也沒有拒絕的資格。」

「不是啊，有好處。」

瘋鬼自言自語着，李森突然插話道：「如果我贏了對決，我就能從這裏出去了。」

「你！」瘋鬼錯愕的看向他，問道：「你不是說他們不會放過你嗎？」

李森怪異看他一眼，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是被帶去與武魂學院的領導見面吧，你想多了，我是去見了其他人。」

「呵呵，你現在是武魂學院的眼中釘肉中刺，還有誰能比武魂學院那群人強勢。」

「教皇啊。」

「哦，教皇確實是....不對！你去見了教皇。」

「對啊，她同意贏了之後，放過我。」

牢房中陷入安靜，李森繼續閉目操控能量，而瘋鬼猶如被隕石砸到了腦袋上一樣，張大口眼，坐在那，獃滯了許多。

過了不知多久，他手腳顫抖的走到李森面前，推了推他。

「作甚？」李森皺眉看向他道。

瘋鬼頭一次沒有懼怕他銳利目光，激動問道：「教皇陛下她..她有沒有同意其他的。」

「其他的？有啊，她同意我自己選擇隊友。」

「你可以自己選擇隊友！」瘋鬼雀躍大喊，他又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說道：「不對，不是這個，假如你獲勝了，你的隊友，能和你一樣，獲得自由嗎？」

「不知道。」

李森隨口道，瘋鬼臉色一僵，但又聽他說道：「不過應該可以吧，如果我真能戰勝他們，想必我提點要求，她應該是會同意的。」

「不過我不準備帶人上擂台。」

「為啥，你不是沒有把握戰勝七個人的隊伍嗎？」瘋鬼突然激動道。

李森道：「我是沒有把握戰勝對手，只是現在不能，但我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整整五十天，只要有時間，我就有信心，而且，我不喜歡拉別人下水。」

瘋鬼聽完他的解釋后，啞口無言一陣，他來回踱步，問道：「你如果全力出手的話，能夠拖住幾人？」

李森不解道：「你問這個幹嘛？」

「別管，認真告訴我，你能拖住幾個像那天那人一樣實力的魂師。」

李森預估了一下，謹慎說道：「三四個吧，具體要看戰況，但三個肯定沒什麼大問題。」

「夠了，足夠了。」

瘋鬼好像找到了什麼希望，漆黑如墨的眼珠中爆射出精光，他拉着李森的手臂，道：「走。」

「去哪？」

「給你找隊友啊！不是還差五個人，監獄里魚龍混雜，雖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變態，但肯定有幾個有能力的人，你如果能拖住三個，我們六個幹掉四個也不成問題。」

瘋鬼興奮的想着，此時他有點瘋狂了，異想天開，冷靜的大腦沒有了理智，李森那日獲勝的太過容易，讓他以為再不使用魂力的情況下戰勝魂師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李森打擊他道：「雖說我能自己選擇隊友，可武魂學院那群人定死了，只能選擇二十五歲以下的獄友。」

「什麼意思？」瘋鬼不解。

李森皺眉道：「閣下連自己年齡幾何都不清楚嗎？」

瘋鬼又愣了，道：「我十八啊，怎麼了？」

「十八？」

「對啊，是十八啊！」

李森望着那張佈滿皺紋的蒼老面孔，說他是中年男人面相都給他說年輕了，那股子衰老與滄桑感，不說話還以為他八十呢，還十八。

瘋鬼突然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臉，低沉着說道：「我確實是十八，我這副面孔是因為其他原因造成的。」

「不會是因為沒有吸血吧。」

李森想起那日主持人介紹他提到，他有個血腥公爵的稱號，還挺騷氣。

可他萬萬沒想到，瘋鬼竟然默認了。

李森冷著臉，站直身體，問道：「告訴我，你不是那種草菅人命的邪魂師？別給我撒謊，我的眼睛可以洞穿所有謊言。」

瘋鬼被他身上的殺意逼退了幾步，他感覺這一次李森真的認真起來了，無形的凶意將他籠罩，如果他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他今天就要命喪當場了。

他趕緊擺手道：「你誤會了，他們也一樣，都誤會了。」

「我的武魂是能夠依靠吸血提升實力，但我們家族從來都很克制自己，吸食人血只是為了維持外表的容貌、而且，我也沒通過殺人吸過血，也沒必要，我很富有，都是付出金錢，購買她們的血液，她們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願把血給我的。」

「不知情的情況下，自願的，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李森冷哼問道。

瘋鬼張了張嘴，最後也沒有再給出解釋，他們家族的情況就是這樣，很複雜，哪怕已經改邪歸正，得不到常人理解。

但是李森並沒有對他動手，先前的強勢只是想要一個解釋，他是見過邪魂師的，就在那天的擂台上，那群傢伙渾身上下，甚至靈魂深處都散發着一股惡臭味，那日如果不是沒搞清楚他們的來歷，他早就動手將他們打死了。

因為這群混蛋專挑沒有強者的小村莊出手，來獲取提升實力的邪惡資源，他很難想像，如果自己的父母出了事情，他要怎麼面對，所以最好的方法是，見一個殺一個。

而眼前這傢伙，雖然承認自己是依靠吸血保持容貌的，但李森能感覺得出，他身上並沒有邪魂師那股臭味，甚至他可能連人都沒有殺過，因此也就放過了他。

不再理會他，李森繼續自己的鍛煉。

瘋鬼見他沒有對自己出手，來到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森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向他道：「你這是做什麼？」

只見瘋鬼一個兩米多高，面相滄桑的大男人，竟然哭的像個孩童一樣，他抱着李森的大腿，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邊哭邊喊道：「求求你了香克斯，帶我出去吧，我已經在這牢房裏待了四年了，整整四年啊！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個四年可以待啊。」

「我不能在這裏度過餘生，我一定要出去，我要讓那些欺騙我、傷害我的人，統統付出代價，我要為我的家族證明，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死在這裏啊！」

李森實在受不了他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噁心的踢了踢腿，將他踹飛出去。

「瞧你這蠢樣，堂堂大男人說跪就跪，說哭就哭，你還有沒有點人樣？想要出去，就自己努力啊，想要復仇，就自己變強啊，依靠別人算何本事，連一點自強之心都沒有，我看你出去也是廢物一個，還不如待在這裏，至少不會再受其他人欺凌。」

「誰說我不想變強！」

瘋鬼吼道，他扒拉着雙手上的銀白手環，我每時每刻都再想要變強，我想的快要發瘋了，我用盡了所有辦法，可這兩個東西，死死的限制着我，一點魂力，哪怕一丁點，我都感受不到，我怎麼變強，告訴我！

「不能修鍊魂力，你就不能鍛煉身體嗎？廢物總是有借口。」李森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瘋鬼頓了一下，埋頭涕泣道：「香克斯，人與人的體制不能一概而論，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樣，不吃不喝，還能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並且能夠在簡單的重複鍛煉中變強，你這種天賦，任何人都羨慕的要死啊！」

李森沉默了，他突然好像能夠理解瘋鬼的想法，如果沒有系統的話，想必他最多也就是一個領着武魂殿救濟，一輩子拚死境界也突破不了三十級的魂師，只能成為那種苦苦追求強大力量，卻眼睜睜看着其他人輕而易舉的將自己超過的可憐人。

他嘆了口氣，朝瘋鬼說道：「起來吧，真男人不該如此窩囊的，更不應該流淚。」

瘋鬼抹了抹淚，喜道：「你同意讓我加入你的隊伍了嗎？」

李森猶豫了片刻，說道：「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正如你所說，為了戰勝我，武魂學院必定會派出很強大的隊伍，到時連我自己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根本無法估計你，你確定要跟我冒險嗎。」

瘋鬼怔了片刻，咬牙起身道：「在這裏苟活遲早有一日也是死，參加決鬥還有一線生機，我願意搏一搏！」

看着他堅毅的神情，李森感受到來自他心中，破釜沉舟的勇氣，他最認可這種不甘屈服於命運的人，李森輕點腦袋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同意你加入我的隊伍。」

「只不過，你太弱了，需要特訓？」

「特訓？」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