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返老還童

赫爾曼的車隊進入艾紐曼州后，花了半天時間抵達艾紐曼市，進入普爾切政府專門指定的落腳點——一幢距離國會山大約半天路程的摩天大廈。

這幢大廈原本屬於羅斯家族，是他們家族旗下醫藥集團在普爾切的五個四級實驗室其中之一，國會山地堡下的國家實驗室里很多器材，都是從這裏搬過去的。

指定赫爾曼他們在這裏落腳，除了大廈在末世后經過清理十分安全外，也有試探的意思。

這裏很多器材被轉移去了國會山，但依然有不少實驗室保存完好，普爾切總統哪怕再垂涎長生不老，也沒衝動到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而且這種事看起來過於神奇，他需要證據，證明這種奇迹是安全有效且沒有副作用。

赫爾曼這一次來艾紐曼帶的人並不多，除了羅伯特.林德以及艾爾達，就只有另外兩位組織液附身的生物學家。

不過稱他們為生物學家有點牽強，原本這兩位人類一位是高中生物老師，一位是大學生物學在讀研究生，被組織液附身後才開始系統的學習相關知識。

至於那些真正的科學家，因為本身人也不多，此時全留在埃爾羅基地里，正緊鑼密鼓地進行着各種實驗，抽不開身。

雖然人帶得有點少，但赫爾曼一點也不擔心，畢竟他們做實驗，靠得可不是人類那可憐而又稀薄的生物知識。如果不是因為編程功能的缺失，他們才不屑於附身人類，做着落後的實驗，去完成早就應該熟讀於心的編程。

看着眼前「簡陋」的實驗器材，艾爾達直嘆氣：「如果不是分析功能受損，編程功能缺失，我們怎麼會淪落到使用如此原始的實驗器材？明明我們都完成實驗自主休眠了……該死的隕石！」

「好了，事已至此抱怨有什麼用？雖然上一個試驗場已經被隕石破壞，但至少我們得到了新的試驗場，只要完成實驗，我們就能自主休眠了。」

赫爾曼在實驗室里走了一圈，對羅伯特.林德點點頭：「去吧，你知道該怎麼做。」

羅伯特畏畏縮縮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幾分鐘后，兩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大廈門口，從裏面下來了六個人，為首的，正是普爾切聯邦調查局局長，桑切斯。

他帶着人進入羅斯大廈，在一樓大廳看見了羅伯特.林德，以及他身後的艾爾達。

「歡迎來到艾紐曼。」桑切斯熱情地和他們二人握手，拉住艾爾達時，兩人的眼中同時閃過虹光，一切盡在不言中。

打過招呼后，幾人一同來到三樓的一間會議室，桑切斯讓隨行人員取出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會議桌上，打開撥號后，普爾切總統那張世人皆知的臉很快就出現在屏幕上。

看到他，羅伯特尊敬但並不諂媚地起身微微彎腰：「下午好，閣下。」

「下午好林德先生，伯克先生呢？」沒見到預想中的人，總統忍不住皺眉問道。

羅伯特連忙解釋道：「赫爾曼正在實驗室準備實驗器材，他是個純粹的學者，醉心實驗，對外物一向不怎麼在意，請您見諒。」

這個解釋完美符合總統心目中對於科研人員的看法，於是他略微放鬆了一點，開門見山道：「好吧林德先生，我是個務實的人，寒暄的話就省了。很抱歉讓你們在這種地方落腳，但想必你也明白不讓你們直接進入國會地堡的原因吧？」

羅伯特點點頭：「能夠理解，總統閣下。」

「很好，」總統啪地一聲雙手交握道，「那麼請問，你們準備提交什麼樣的證據呢？論文？錄像？還是……？」

羅伯特.林德微微一笑：「什麼證據，都不如活生生的案例。」

「很好，很好，」總統雙手摩擦著，思考片刻后問道，「你們需要多久時間？」

羅伯特本想實話實說一天，但想了想他硬生生地把這個周期拉長了：「一周，總統閣下，任何基因層面的改變，都需要時間才能表現出來。」

「一周？！」總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羅伯特的心頓時緊張地狂跳起來，他正絞盡腦汁想要解釋時，就聽見總統說道：「這也太神奇了！竟然只需要一周……」

頓了頓，總統收斂了表情，上下打量了羅伯特幾眼：「林德先生，你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我們不可能滿足於只看個結果。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意見，也是國會的意思。」

羅伯特快速地看了眼艾爾達，作出沉吟的姿態道：「您可以派人監管實驗過程，但……」

聽到能夠監管實驗過程，總統頓時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我明白，我們的人不會錄像，也不會碰任何東西，僅僅是監管而已。那麼事情就這麼定了，接受實驗的人明天就到。」

「好的。」羅伯特起身，直到總統離線，他又看向桑切斯。

桑切斯對他笑笑：「明天我會把人送過來，今天晚上你們就在這安心住下吧。放心，這周圍很安全，這棟大廈的安全樓梯已經全部封死，只要你們不自己走出大廈，就是安全的。」

羅伯特點點頭：「好的。」

「我們也給你們帶了一些補給，不算多，但足夠你們吃半個月了，東西就在樓下。那麼，先生女士，明天見。」

桑切斯優雅告別，帶着幾位探員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了那個筆記本。

艾爾達見他們走進電梯，看着羅伯特語氣不怎麼好地說：「一周時間太長了。」

羅伯特沉默了一會：「……如果我把真實時間告訴總統，就算他再怎麼蠢也會覺得不對勁。」

艾爾達嗤笑一聲：「希望這是你真實的想法，而不是天真的想要拖延時間。不過就算是，也沒關係，事實會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和安格斯、提姆、羅曼、愛麗絲他們一樣，只不過是可笑而無用的掙扎而已。」

羅伯特.林德沒有說話，艾爾達也完全不介意他的沉默，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許久之後，羅伯特看着自己皮膚飽滿嫩滑的手，好一會才眼神空洞地抬起頭，看向窗外蕭條的街景。

「我早就知道……我親手打開的盒子裏…沒有希望……」

***

第二天中午，桑切斯開車把參與「返老還童」實驗的人送了過來。當人出現在羅伯特眼前時，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錢寧.貝內特……」

這個名字不僅僅在普爾切，甚至在整個國際上都赫赫有名。他是著名的酒店大亨、房地產大佬，普爾切老牌資本家，不過他最著名的身份，是普爾切前總統。

他就任總統時已經年逾八旬，在位兩屆，退下來時已經九十歲了。而現任總統在任也差不多快兩屆，也就是說眼前的老人已年近百歲，用風中殘燭來形容也不為過。

他蜷縮在輪椅上，由一位高大的白人男人推着他走進羅斯大廈，來到羅伯特面前。

「你……看起來……很好……」錢寧.貝內特氣若遊絲地說着，要不是羅伯特如今是二十歲的身體，恐怕很難聽清他在說什麼。

看到這個國家曾經最有權勢的男人，因為衰老變成如今的樣子，羅伯特頓時能夠理解為什麼今天出現在這的會是他了。

別人也許還能等，但錢寧沒有時間了。

羅伯特悄悄地吸了一口氣，恭敬地對錢寧微微彎腰道：「很榮幸見到您……」

錢寧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擺了擺：「開始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羅伯特點點頭，又看了眼握著輪椅把手白人壯漢，知道他就是總統派來監管實驗進程的人，於是對他說了一句：「請跟我來。」

領着人進入電梯，向著位於上層的實驗室走去，羅伯特忽然開口問道：「不知道貝內特先生您希望能回到多少歲呢？」

直到電梯停下，錢寧.貝內特才回答道：「四十歲……那時……我剛結婚……」

然後就鬧出個私生子事件，婚禮都差點被攪黃。羅伯特內心吐槽了一句，表面卻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看向白人壯漢：「實驗室不允許外人進入，你……」

白人壯漢看了他一眼：「我有醫學博士學位，可以做助手。」

羅伯特哦了一聲，又開口道：「第一次手術要持續很久，可能會超過二十四小時，你能行嗎？」

白人壯漢皺了皺眉，最終點頭道：「可以。」

羅伯特聞言露出一個微笑：「那就好。」

三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才停了下來，羅伯特伸手推開實驗室的大門，對他倆做了個請的手勢：「赫爾曼就在裏面等二位。」

白人壯漢吞了口唾沫，控制住自己去看衣襟的衝動，推著錢寧.貝內特走進房間——他衣襟第一顆紐扣是一枚微型攝像頭，除了最關鍵的晶片，其餘全部由塑料製成，能隔絕所有金屬探測器。

攝像頭髮出的信號由量子加密，只有特定的儀器能解析，可以同步傳遞圖像和聲音到國家實驗室。而那裏，有這個國家最聰明的一群人，正通過屏幕實時關注著這場醫療實驗。

大門開啟，赫爾曼和兩名助手穿着白大褂轉身看着錢寧和白人壯漢，臉上露出如出一轍的微笑。

「你好，我是赫爾曼.伯克，準備好獲得永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