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半夜不要照鏡子】

第97章 【半夜不要照鏡子】

「三位死者被發現的時候都是獨自處於封閉的房間,現場佈置成「血腥瑪麗」召喚儀式的模樣。而且死者都是獨自一人居住的成年男性。」

「要說還有什麼共同點……,每名死者都同時於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的交往關係,還有麻藥成癮。」

八月頓了頓下了結論,「額……只有臉能看的花心男人?」

「兇手有可能是女性嗎?情殺?」

「我們要查的不是背後的麻藥產業鏈嗎?兇殺案歸刑警管。」

從現場回來的公安小分隊正在緊急召開討論會議。

「搜查麻藥不是歸麻取官*管嗎?」八月開口道,日本公安和刑警的關係向來很差,畢竟工作重疊範圍太廣了,天天搶活能給對方好臉色就怪了。

不是……你們公務員都是卷王的嗎?

八月木染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多,是時候睡個午覺,睡起來再享受個下午茶了。

於是他當着其他人的面兩手放在桌面一圈,腦袋埋進去,整個人團起來看樣子就準備這樣睡了。

「新人!」風見裕也喊道,連捏在手裏的紙都皺成一團了。

降谷零皺了皺眉頭,卻是嘆了口氣后抬起手,示意其他人不用管他。

八月木染背景身份不明,還是先不管他好了。

原本就沒指望蘇打酒正兒八經地破案,還是讓他趴在那裏當一個「吉祥物」比較好。

「降谷先生……!」風見裕也對降谷零縱容八月的行為分外不解。

這還是那個降谷先生嗎?!

這個新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其他降谷零的部下盯着趴桌的八月木染目光幽怨。

「新人可能還不適應公安的高強度工作,先讓他睡吧。」降谷零睜着眼睛說瞎話。

今天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吧?!那個傢伙除了跟去現場無所事事地晃悠了一圈難道還做了什麼嗎?!

一時間房間里捏皺紙張的聲音頻頻響起。

公安的討論一直持續到太陽西斜,降谷零才擰著眉頭把其他人趕去吃晚飯。

八月木染還在那裏趴着,整個頭埋進手臂里,只剩下鬢邊略長的兩束頭髮露出點邊角。

話說,為什麼我在夢裏還要工作啊?!

降谷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覺得頭更疼了。

現場的玫瑰花沒有查出問題,幾位受害人的軌跡也沒有重合的地點,然後買到玫瑰花的花店也是不同的。

降谷零皺着眉敲敲桌子,接下來要去詢問送花束的人,還有去拜訪一遍那些花店。

雖然鑒識科說那些花沒有毒,但是也不能排除是混合毒素,單獨使用或者接觸不會出事,和另外的某種物質混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產生毒素。

降谷零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所以我為什麼要在這裏工作啊?現在不應該去查hiro的事情,拿到情報就走人嗎?

是身體自己動起來了啊!

降谷零覺着意識彷彿不聽使喚一樣叫囂著「工作,要工作。」

「……八月。」降谷零糾結了一下措辭才開口喊道。

他搖晃了一下還在睡的八月木染,但是對方紋絲不動彷彿是睡死了一樣。

「下班了。」從降谷零口中難得聽到這句話。

「我再睡一會,您先走吧……」八月像是睡迷糊了,只勉強抽出一支手臂揮舞了一下,示意自己聽見了。

降谷零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嘆氣。

八月只覺得有什麼布料蓋在了自己身上,隨後是會議室里除了他以外的最後一個人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八月:「……。」

他睜開眼睛眨了眨,眼底是一片清明,哪裏有迷糊的樣子。

腦袋還埋在手臂里,只能看見手臂圈住的一小塊桌面和桌底,寥寥幾盞燈的燈光打過來帶上了一點暖意。

良久,確認房間里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額外折返回來的腳步聲,八月木染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伸了個懶腰。

順手拉住從肩頭滑下去的西裝外套,八月木染眼底帶上了一點複雜的神色。

「啊,麻煩。」

八月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本來就顯得捲曲的頭髮因此更加凌亂了一些。

「……這樣都不開除我?」他把那件不屬於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自言自語地往外走。

看得出來公安事務繁忙,出外勤的出外勤,整理資料的整理資料,八月看了一圈沒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於是順手拉住一個眼熟的人:「風見前輩,降谷前輩去哪裏了?」

「降谷先生有自己的任務。」風見裕也投來警惕的目光,然後就看到了八月木染手裏的那件外套。

那明明是降谷先生的外套!

八月見對方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樣子,識趣地鬆開拉住對方的手,熟練地鞠躬道歉跑路。

一路衝出警察廳八月才鬆了一口氣。

「降谷前輩人氣還真是高……」他碎碎念著,想着一路過來彷彿得罪對方全家才能收到的眼神,然後注意到自己手裏還拿着的外套。

「……他不會是為了報復我上班時間開小差才給我外套的吧?」

「說起來下午茶都沒喝。」八月木染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會議室的桌子上趴了一下午。

「晚飯時間都要過了……餓了。」他摸摸乾癟的胃,眼中紅光閃爍。

「好耶!去找其他腦子蹭飯吧!」八月一拍手就這樣單方面地決定了。

其實關於降谷零他還有一件要詢問「司令塔」的事情。

「你說不知道為什麼對第一次見面的上司好感度奇高?」和八月木染一張臉的三月彌生坐在餐桌對面,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茶,另一邊手還拿着什麼報告在看。

他眼底黑眼圈很重,像是許久沒睡馬上就可以猝死的人一樣虛弱。

聽八月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三月彌生卻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你說的這個上司,他好看嗎?」

「金髮黑皮的混血,我特別中意他的眼睛,感覺他情緒不同的時候呈現出來的顏色也不一樣……」說到這點的八月木染話更多了,看來的確是很中意。

不過這個形容……

三月彌生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波本?

巧合吧?金髮黑皮的混血兒在日本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

三月彌生覺得,某位組織成員如果是公安的可能性會對自己的認知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三月彌生放過了這個可能打碎他三觀的假設。

「那你上司性格怎麼樣?」三月彌生又問。

「我在上班時間睡覺,他居然沒罵我誒。還借我外套。」

「是個好人。」所以不可能是波本。三月彌生放下杯子無比肯定道。

「所以呢?長得好看,又有能力,對下屬也溫柔,討人喜歡有什麼好奇怪的?」

八月一邊吃點心一邊擺擺手。

「不是那種普通的程度。我是說,假設我和他只能活一個,我會希望他活下去。」

三月彌生手中的刀叉一頓,在餐盤上劃出尖銳的噪音。

「就算『局部』的壞死不影響『整體』的存活……」三月彌生擰緊眉頭,同樣覺得不解。

「這種程度對於初次見面的人來說過了吧?就算長得對我胃口也不可能。我可是一直把『自己』的死活放在第一位的。」八月說着聳了聳肩膀。

「……難道警察廳新裝了什麼信號干擾器?磁場變動干擾腦電波了?」

「沒有那種東西。」八月打斷道,「我很肯定,這種感情完全出於我的意識。」

「從你嘴裏聽到『感情』這個詞簡直像是什麼恐怖故事。」三月彌生放下刀叉,他沒胃口吃了。

「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剩下的那個就算再怎麼不可能……你一見鍾情了?」

「如果你說的是臉的話。」八月點點頭,「但是你要是說是『人』。有沒有可能你不清楚嗎?」他反問道。

「你上司的名字……?我去查一下。」三月彌生覺得蛋糕都不甜了,感情這種不可控的東西對腦子的影響太大了,要趕緊解決。

「我不能說哦。」八月一盤又一盤地吃着甜點,左右搖擺了一下刀叉,雖然剛剛他碎碎念了很多,但是可沒有一句暴露出「降谷零」這個名字。

「對工作要負責嘛……,我現在還是公安啦。」八月微笑着拒絕了。

「和公安的合作……」三月彌生面無表情。

「並不包括提供人員名單給你。」八月說道。

三月:「……。」

「你知道我想拿的話沒有情報拿不到吧?」

「我也知道你不會用那種方式的,不然你就不會問我,而是直接殺去公安的資料庫了。」

最後還是三月彌生退讓了一步,「那這事你自己處理,有點分寸。」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其他人都挺嫌棄我的,難得遇上一個『好人』,『心動』了而已,別那麼緊張,你知道『我』感情更新疊代很快的。說不定明天就不喜歡了。」八月正在吃不知道第幾塊蛋糕,他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膩。

刀叉切割開少女皮膚一般色澤的奶油外殼,內里流淌出猩紅的果醬夾心。

「希望前輩壽終正寢的時候,願意把那雙眼睛留給我。」八月碎碎念著,只見對面的三月彌生聽了這話,原本平靜的表情出現了裂痕。

倒不是驚訝八月離經叛道,而是——「你居然覺得自己能活到你那個前輩壽終正寢嗎?」

「人要有點追求。」

三月彌生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先吐槽「人」這個說法,還是「追求」?

「……我回去工作了,要找蘇格蘭拿一批新的貨。」秉持着不浪費的原則,三月彌生將盤子裏最後一點蛋糕咽下去,收起手邊的文件就準備走了。

「等等等!幫我查一下這個。」八月說着丟給三月彌生一個小袋子。

袋子裏是朵支離破碎紅玫瑰。

「怎麼?你要『勇敢追愛』了?」三月彌生提着透明袋子打量裏面的東西,隨口打趣道。

「還外套的人情。再說上司太好了,一直摸魚我會良心不安。」

「是什麼蒙蔽了你?你們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嗎?還有你哪裏來得『良心』?」

「是臉!」八月秒答,搞得三月彌生也有些好奇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是普通的貨,就算是公安擅長的違法行動大概這次也要不擅長一下。不過……『我們』擅長,不是嗎?」八月眨了眨眼。

不給公安的情報,反而想空手套白狼嗎?

三月彌生沉默了一下,算了,反正都是「我」。

「查到了給你消息。」三月彌生揮了揮手,轉身就走,八月估計能從晚餐吃到宵夜,他可沒這個功夫在吃飯上耽擱太多時間。

「……果然還是家裏的飯好吃。」八月咀嚼著食物發出感慨。

「對了,天冷了,還是先去把外套還給前輩……。」他突然停下進食的動作,現在的晝夜溫差還是有點大的。

就在八月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的時候,有什麼東西順着布料一路滾到地面上。

「……前輩他……警察證放在外套里了?跑現場沒問題嗎?啊,不過前輩可以刷臉吧?」抱着對降谷零不恰當的誤解,八月撿起掉在地上的警察證,拍乾淨灰塵重新放回外套內袋裏。

而這個時間,剛剛在兩人談論中的降谷零正處於一種不妙的境地。

他意識到自己把警察證放在外套口袋裏了,而外套在八月木染那裏。

本來,無論是公安的秘密行動還是組織的任務,出示警察證的話算什麼秘密任務?!組織的任務更不用多說。

總之,降谷零現在其實是慶幸自己忘記了那個小本本的。

睜眼就是傾斜的地面視角,再加上被反綁在身後的雙手,夢回夢境開頭。

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

這次hiro,或者說蘇格蘭沒有開局丟他一個警察證再給他心臟來一槍。

因為他現在身上根本沒有警察證。

如果要說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是被蘇格蘭約出來的。

比起在夢裏面中規中矩地做公安的任務,hiro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當時負責聯繫組織的那部手機響了,約他是蘇格蘭,降谷零看着備註姓名那欄的「hiro」,心情複雜。

但是他還是去了,他防備了,但沒完全防備好。

誰能想到蘇格蘭約他見面就是為了剛見面就給他來一下?!

總之他失去意識,再醒來就是這個局面了。

降谷零恍恍惚惚,想着原來在夢裏也能暈倒啊?

「zero?你還好嗎?抱歉我下手太重了。」蘇格蘭正試圖叫醒降谷零。

「怎麼樣?還能走嗎?」

蘇格蘭的詢問令降谷零沉默。

為什麼你覺得我不能走,你下了這麼重的手嗎?!

「hiro?」降谷零斟酌了一下措辭,想着蘇格蘭一直喊他「zero」,那麼他叫「hiro」一定沒錯。

「沒時間了,zero!還不清楚誣陷你是公安卧底是哪一邊,但是高波先生快到了。」

降谷零迷茫地眨了眨眼,想着怎麼又突然變成「誣陷」了?你上次不是很肯定地覺得我是公安,看在幼馴染的份上給了我一個乾脆嗎?

「hiro,繩子。」降谷零出聲提醒道,示意慌到就差把自己打包扛走的幼馴染先把繩子給自己解開。

「zero……我們逃走吧!」蘇格蘭反應過來給降谷零解開繩子,一邊發出貌似要浪跡天涯的邀請。

但是回應他的是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降谷零肉眼可見地看到蘇格蘭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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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的紅黑陣營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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