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本源掃描

對面的夏部長思考了好幾秒才回話：「更高標準的體檢，需要向帝國元老院，申請臨時開通「天道靈網」的「本源掃描」許可權。並且，小傢伙出身塗山家族，雖然只是支脈傳承，但像他這樣的天才，最好還是告知一下在「靈界戰場」坐鎮的國師大人，以免出了什麼差錯不好交待。要知道，「天道靈網」的「本源掃描」涉及「靈魂本源」、「血脈本源」和「意識本源」，很多成年人都承受不了那種直擊靈魂層面的痛苦，這個小傢伙才五歲，要是檢查出來沒有任何問題的話，你我都少不了被問責。」

龔老聽了后也思考了半晌，很鄭重的說道：「夏部長，我還是堅持申請更高標準的檢查。正因為這個小傢伙可能是一個真正的超級天才，才要確保萬無一失。如果小傢伙沒有問題，那帝國以後才可以傾力支持培養。但是，萬一……」

夏部長再次沉思良久，回道：「好吧，我去向元老院申請和向國師大人通報一下情況，你去和小傢伙好好溝通一下，小傢伙的家人那裡你也讓人去好好解釋和安撫一下。」

龔老來到「啟靈室」的小床前，笑眯眯的和睜大眼睛的小傢伙對視了幾秒，仍然用和藹的語氣說道：「小傢伙，剛剛感覺如何？是不是有一點點痛？」

看著眼前笑眯眯的老傢伙，塗山天昊繼續裝天真：「龔老大爺，你騙人，哪裡是一點點痛啊，都快把小昊兒痛死了，你騙小孩子，是大壞蛋。」

「啊！小昊兒感覺很痛嗎？不會吧，我覺得只有一點點痛呀！或許是因為小昊兒的承受能力不一樣吧！龔爺爺也不是故意欺騙小昊兒的，不過，既然讓小昊兒承受了痛苦，那等下龔爺爺給小昊兒補償，小昊兒想吃什麼好吃的，龔大爺給你買，你原諒龔爺爺好不好？」

塗山天昊都懶得在心裡吐槽了，還你覺得只有一點點痛，還給我買好吃的，老女干巨猾的老騙子，不知道又要玩什麼花樣。

「龔老大爺，紀錄核驗結束了沒有？我可以回家了嗎？」

「小昊兒，啟靈紀錄核驗已經完成了，你的啟靈成績沒有問題，很快帝國官方就會向九州世界通告確認小昊兒的啟靈紀錄核驗真實有效。」

「噢！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家了，小昊兒都餓得不行了。」

「小昊兒，不急，還要再等一下，還有一個檢測要做。」

「嗚……龔老大爺，你是大騙子，是大壞蛋！不讓小昊兒回家，肯定是要把小昊兒當真正的小耗兒進行實驗，我不要當小白鼠。我要改名字，再也不要當小耗兒了。」

在外圍緊張關注著這裡的小傢伙的親人們，前面看到小傢伙一直在裝天真就覺得很違和，現在聽到小傢伙冒出改名字的話，更感到彆扭。小傢伙從會說話開始就無數次鬧著要改名字，從來不準人喊他「小昊兒」，今天居然一直以「小昊兒」自稱……

龔老依然滿面笑容，慈祥和藹的繼續對小傢伙說道：「小昊兒不要著急，也不要擔心，不會把你當小白鼠的。是因為小昊兒的「啟靈」成績太優異了，每個項目都大幅度打破了原來的世界紀錄，是我們九州世界少有的天才，只要再進行一項檢測，達到相應的標準，帝國將傾注更多資源對你進行培養，這樣就會大大減輕你家族的負擔。小昊兒，你說好不好？」

看著老狐狸一臉真誠的樣子，塗山天昊心裡一句話都不信，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又要玩什麼花樣，這麼大的陣勢，怎麼可能只是核驗一下啟靈紀錄，肯定要整一些幺蛾子。

還來了那麼多老人家，重生五年來，加起來都沒有看到這麼多老年人。

自從全民修行后，這個時空地球人類的壽命就普遍提高，修行每突破一個大的品級，也會大幅提高壽命，就算資質較差的普通民眾，基本上也能達到150歲以上的壽命。多數人都會將容貌保持在四十歲左右的狀態，平常是很難看到太多容顏蒼老的老年人的。一般只有那些年齡已經很大，不願意耗費靈能維持年輕容貌的人才會顯出老態。

「龔老大爺，那這後面的檢測還會不會很痛？」

「嗯！小傢伙，這次的檢測比較特殊，會稍微痛一點點，你一定要堅持住哦！」

哼！又是一點點，神特么一點點！早晚會讓你這個老傢伙也體驗一下一點點……

再次聽到「一點點」，塗山天昊翻了翻白眼，已經懶得說話回應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何時空，都是實力為重啊！

此時，神秘部門的夏部長已經做好相關的協調工作。

龔老回到檢測設備的顯示屏前，又是一陣複雜的操作，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奇特的圖案，這個就是元老院授權的「天道靈網」登陸入口。

龔老一改滿面笑容的形象，突然變得表情嚴肅起來，緊接著從龔老眉心冒出一個只有一寸長的縮小版龔老的虛影，瞬間投入顯示屏上的「天道靈網」入口……

很快，安江鎮啟靈中心內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隱隱的威壓，雖然不是很強，但卻直接作用於靈魂之上，使整個思維意識都變得遲滯起來。

而小床上躺著的塗山天昊，小腦袋突然感到一陣無比強烈的刺痛，比「啟靈」時最痛的狀態還要痛無數倍。

正常情況下，這種程度的痛苦早就讓人直接陷入昏迷了，偏偏這種疼痛源自靈魂深處，讓小傢伙雖然恨不得馬上死過去，但是意識卻無比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這種好似靈魂被撕裂了一般的痛苦，令小傢伙渾身扭曲顫抖，汗如泉涌……

在極致痛苦的狀態下，前世今生的所有信息在意識感知里清晰無比。

不知道是幾秒，還是幾十年，塗山天昊感覺自己的靈魂即將崩潰消散，剛才還無比活躍的思維也突然變得遲鈍，只剩下一個念頭：「唉！終究還是被老狐狸忽悠了。沒想到這一世比前世還糟糕，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短暫的一生，我就說不能取帶「昊」的名字嘛，這不，直接就被天道給消滅了。爸爸媽媽，所有親人……所有還沒來得及續上前世之緣的朋友、同學……前世的愛人……家人……好不舍……」

塗山天昊意識陷入沉寂……

很快，籠罩安江鎮「啟靈中心」的威壓倏然消失，室內眾人感到靈魂上的束縛感一下子也沒了，思維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剛才這段時間，眾人雖然都朝「啟靈室」看著，但靈魂被束縛后，每個人的意識都自動集中到自己的靈魂上，暫時沒了關注外界的能力。

恢復思考能力的眾人連忙看向「啟靈室」內的塗山天昊，只見小床上貼滿連接線的小傢伙渾身濕漉漉的，安安靜靜的躺著，雙目緊閉，小臉蒼白，似乎陷入了昏迷狀態，看樣子情況不太好，眾人心中一緊，難道……

尤其是在場的小傢伙的直系親人們，更是揪心無比，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查看小傢伙的情況，但因為場面特殊，提前又有大佬打了招呼，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傢伙毫無知覺的躺在那裡……

檢測設備顯示屏前的龔老，此時已經收回進入「天道靈網」的靈魂虛影。

愣了幾秒后，龔老才回過神來，回過神的龔老看向屏幕上顯示的信息。

「天道靈網」對塗山天昊進行「本源掃描」的檢測結果出現在龔老眼前。

靈魂本源

人族靈魂：100%

獓獜族靈魂：無

血脈本源

人族血脈：100%

獓獜族血脈：無

意識本源

思維正念：100%

思維魔念：無

看著眼前的信息，龔老感到一陣眩暈，人族靈魂100%，人族血脈100%，思維正念100%……

這、這……這！

看到這個結果，龔老有點不能接受，怎麼和自己猜想推測的完全不一樣呢？

靈魂、血脈都是100%的人族，而且居然還是沒有一點魔念思維的「赤子之心」！

自己居然把一個千年難遇的「赤子之心」的人族天才，當成是被獓獜族附體的怪物。

明明中級、高級檢測都沒有問題，對於五歲兒童來說，高級檢測已足夠判斷不可能是「異族附體」了，自己卻還是固執的申請了「本源掃描」。

自己究竟是出於公心、堅持原則做出的決定呢？還是因為嫉妒心作祟，放不下打壓天才的執念呢？

十秒鐘的「本源掃描」完成後，自己當時又是出於什麼心態猶豫了一下呢？

是因為自己先入為主的認為被異族附體的小傢伙一直在假裝天真？

還是出於對天才即將面世的不甘，故意導致小傢伙多承受了將近一秒鐘的靈魂衝擊呢？否則小傢伙的意識應該不會潰散得這麼嚴重。

如果小傢伙就此醒不來了，自己絕對算是人族罪人，這麼卓越的一個天才就這樣無辜的被自己的私心扼殺，自己什麼時候蛻變得如此偏執自私了？

虧得自己還一直以「執法公正無私、靖平星海邪惡」標榜自己，為什麼今天在看到塗山天昊第一項「啟靈紀錄」大幅超越原紀錄，自己就武斷的認為一定是「獓獜族附體」呢？

為什麼就沒想到會有「赤子之心」這樣的天才呢？幾千年來，中夏帝國也出過幾個「赤子之心」，都是引領人類修行科技跨越式發展的人族精英，「赤子之心」這樣的天才取得這樣的成績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啟靈」現場趕來這麼多大佬，還有不少即使沒有趕來，但依然相當關注這個小傢伙的超級大佬，如果告訴他們自己把「赤子之心」的天才毀了，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向他們交待啊？

再想到小傢伙的老祖宗國師大人，龔老心中更是苦澀無比……

看到「本源掃描」的結果和自己預想的截然不同，龔老的心理受到了極大衝擊，一時間思緒複雜，自省反思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好心情。

不是龔老矯情，非要在這個關頭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而是因為「靈魂分身」剛從「天道靈網」回歸本體，受「天道規則」的影響，個人的思維有點短暫失控。

「天道」的力量豈是那麼容易借用的？雖然僅僅只是針對個人調用一次「本源掃描」的功能，時間也僅僅是十秒鐘，但對將靈魂分身進入「天道靈網」操作的龔老而言，也會造成極大影響的。

時間要是再長一點，個人思維甚至會完全被「天道規則」同化。就這樣，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龔老都會在個人私心和天道公正規則的影響下，不時產生自我否定和反思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