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警校貼貼的日子
清晨的陽光很好，白色的陽光也透過飛舞下來的櫻花劃出軌跡，空氣清新，適宜鍛煉。
「鬼冢教官，看樣子這一屆你帶了不少「好學生」啊。」教官湊到鬼冢八藏邊上偷笑。
鬼冢八藏沉默，看了一會還在操場上跑圈的班級學生，才轉頭對另一邊搭話的教官說：「你這傢伙！在說什麼風涼話。」
「一個是今年以歷年來最優秀的成績入學的降谷零，但是因為特殊的外表、過於較真的性格容易在同齡之中出現麻煩。」
鬼冢八藏說著就把視線轉移到操場的另一邊，跑步的降谷零在和松田陣平進行小學生式友好交流比如推推搡搡。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一個自身素質專業技能十分優秀但是性格讓他在面試中能得零分，另一個傢伙如果能把對女人打交道的興趣轉移一部分在工作上那真是太好了。」
萩原研二在拍松田陣平的肩膀詢問些什麼東西。
「諸伏景光，看著像是這個小團隊里最溫柔親切也好說話的人但是背地裡一直在探查什麼東西……是個很有信念的難纏傢伙呢，啊對了，他哥哥還是長野縣警署的警察。」
遠處的諸伏景光一臉溫和地詢問邊上的兩人。
「伊達航，很有領導力和號召力的一個人啊。」
在後面跑步的伊達航一把抓住兩個互相看不爽眼。
「真是一幫人不可貌相的傢伙啊。」邊上的教官應和。
鬼冢八藏額頭劃過幾道黑線，真的要把警界未來交給這群傢伙嗎。
「至於最近你們經常提起的若松竹一……」鬼冢八藏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他們邊上，想在五個人那一邊尋找若松竹一眼熟的面容。
等等，若松竹一呢？
「呼——呼——」
一個正在艱難跑步的身形緩緩挪過鬼冢八藏的面前，若松竹一雙手無力地撐著膝蓋，金色的髮絲沒有被紮起來，反而在運動的時候貼在了臉頰邊上，白皙的皮膚上渲染著運動后泛紅的色澤，額頭上也掛著許多汗。
若松竹一轉頭看向在叫自己的教官，控制不住身體自發的大喘氣：「怎麼……了……教官？」
「沒、沒什麼。」鬼冢八藏驚訝地直擺手，「若松君其實不用這麼用功，跟緊大部隊有利於培養團隊精神。」
「用……功？」若松竹一眼神發虛地看著明顯誤會了的鬼冢八藏，扯開一個快要原地升天的堪稱慈祥的笑容，「教官，我……已經跑了第一圈了哦……後面的同學們……已經是第二圈快追上我……啦……」
「真的是……好厲害。」
沒錯，最近你們經常提起的若松竹一，聽說是被上級開了不少好處高價邀請且公認的優秀技術人員，和曾經去往美國接受新的教育現在卻已經銷聲匿跡的澤田弘樹是並列的少年天才。
關於頭腦這個問題確實是毋庸置疑的優秀，在職業考試中也是成績十分優異地通過。
但是聽說……關於他的體質問題大的可不只是一點。
真不愧是未來警察局裡欽定的以後要常蹲辦公室的人物啊。
鬼冢八藏儘力保持住自己平靜的臉色：「哈哈，要不要試試休息一下……」
話還沒說完，所有隊伍就進行到第二圈，輕鬆地再次經過鬼冢八藏面前。
「……慢慢跑。」
若松竹一眼神羨慕地看著輕輕鬆鬆經過自己身邊的各式學員們身上明顯的肌肉。
真是，好羨慕啊！
若松竹一低頭看看自己蒼白的膚色。
可惡啊，多晒晒太陽的話，也能進化成另一個金髮同學的樣子嗎！
若松竹一頂著頭上的大太陽，覺得自己實在是跑不動路了，往前勉強走了幾步就撐著膝蓋停下來，汗珠從額頭滑落到地上。
最後直起身子站穩，伸出手來抹了一把快掉下來的汗水，看向邊上還在跑圈的五個人。
……怎麼幾個人從隊伍前面還往後跑了？
若松竹一摘下帽子，踮踮腳往前面看。
糟糕，不會是帶我重新去跑步的吧！
金色頭髮的技術人員想要重新戴上自己的帽子光明正大逃跑。
「站住——」諸伏景光搭上試圖逃離現場的可疑人士肩膀。
若松竹一聽到耳邊明明可以稱得上溫柔的聲音就僵直了身體，同手同腳轉過身。
「貓……」眼同學。
開口前似乎突然想到稱呼外貌在社會上應該是一種不算禮貌的行為，若松竹一立刻改口：「諸伏，叫我嗎？」
降谷零在邊上探頭，摘下若松竹一頭上的帽子，顯得沒那麼悶熱：「剛剛什麼貓？」
若松竹一睜眼說瞎話：「沒有貓，降谷同學你聽錯了啦。」
松田陣平插話：「真的嗎？我可不信。」
「沒錯沒錯，還是給個解釋吧。」萩原研二笑眯眯。
若松竹一鎮定自若：「是喵喵喵。」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逗起來真的很好玩啊——」
「差不多收手啊你們這些惡趣味的混蛋。」
若松竹一聽見笑聲臉下意識漲得通紅，雖然能感受出不像是以前在組織時充滿惡意和算計的笑……
但第一次面對這種陌生的情緒時若松竹一果然還是下意識想要逃跑。
諸伏景光重新拉過被調戲到想要逃跑的貓貓。
「抱歉抱歉，過來是想喊你一起訓練。」
「剛開始沒注意到你還跑在後面，這一次就和我們一起重新跑吧？」
若松竹一茫然地看著眼前足以稱得上熱情的四個人。
「我跟不上你們。」
「……如果一起跑步的話，只會拖累你們吧？」
若松竹一抱住被遞過來的帽子，蔥白的手指撓撓臉頰，看向四個人說出自己一貫理智的判斷。
十歲之前的經歷早就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若松竹一連潛意識都不想關注這些無用的事情，雖然現在在組織中是作為擁有代號的高級技術人員，但是在核心繫統研發小組中他並不算小組裡的掌權人物，而在這個小組裡甚至人人都因為這個系統被賦予代號。
準確來說，是被上層oss判斷並不在系統技術組的核心人物。
組織並不算什麼真善美人群聚集地，科研組、情報組各小組之間的傾軋遠遠比想象地要厲害得多，甚至算下來行動組反而沒這麼多花里胡哨的打壓或者算計。
若松竹一雖然在自身技術和實力上足以蔑視小組之內的其他人士，甚至拿系統構造核心來說，開發成功的原因大部分在他身上，但實際上被他人所知的榮譽並不是。
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因為他除了技術和天賦之外，在人情世故和互相來往方面的信息獲取能力根本就是等於零，連原本屬於自己的功勞被他人搶了也不知道，畢竟在組織中也從沒有人教過他什麼東西。
除了接受教育，完成被額外分配到更多的任務以外，若松竹一在組織里真正打過交道的印象里只有貝爾摩德一人。
這種情況的改變還是在若松竹一被排擠去負責一個年輕稚嫩的行動小組的信息工作，在這個小組裡後來出現了一個在組織地位中很高的金牌殺手，琴酒。
琴酒在組織之中更是逐漸具有威懾力，倒是很意外把原本沒什麼存在感的技術組的蘇茲酒也帶上了奇奇怪怪的神壇。
當然若松竹一還是不喜歡出門，組織在明面上有屬於自己的集團，若松竹一每段時間必須進行全密封隔離式的系統檢查，至於平常的日常生活情況早就沒有記憶存留和相關概念了。
不能提供價值，那同行也不過是一種拖累，累贅只會被同伴丟下，一開始的同行除了浪費時間之外毫無意義。
所以這是若松竹一在酒廠里明白的同伴行為準則。
如果是我的話……他們四個人一定不想被別人拖累吧。
若松竹一突然就有點不想直視眼前笑容明媚的四個人。
他把手放了下來。
嗯……心情有點糟糕。
果然還是不喜歡大太陽——會變熱，會出汗，頭髮也會被黏在臉上需要立刻去洗澡，還會把心情變得糟糕。
果然一切都是因為太陽的錯。
若松竹一輕輕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晦澀不明的神色，右手食指無意識地轉動。
「不要發獃啦——」降谷零直接伸手拉過若松竹一的手。
「你們幾個人！」鬼冢八藏注意到了他們，抬腳往這邊走，「不要給我光明正大地偷懶啊！」
「啊呀，不好。」
若松竹一手還被降谷零抓著，他們一動身體就下意識跟了起來。
「若松君，我們快跑，可別被抓住了呀。」
若松竹一注意力還在拉著自己的那隻小麥色手臂上，身後還被輕輕推了一把，茫然地抬眼環顧四周。
有太陽投射進樹蔭下造就細碎的光影，清晨的微風清朗地吹開葉片，撥開臉頰上金色的髮絲，然後送上幾分青草的香味和後面傳來的打鬧嬉笑聲音。
「跟上來了！快跑快跑！」
「萩——不要推我啊——」
等等，若松竹一突然回過神來，現在說自己免訓了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