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止是四個人

第101章 不止是四個人

在場的人怎麼想都沒有料到若松竹一這可以稱得上驚人的舉動。

觀影台構築的時候為了讓在這上面欣賞風景的人能夠擁有更開闊的視野,通常都會把台階修得高一些,不從兩邊的台階上下來的話,離平面大概能有半米高。

從台階兩側下去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可沒想到若松竹一連這點時間都不想花。

可能是觀景台上的氣氛實在是太好,若松竹一也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沒由來的衝動,只想要快點跑到他面前去,從台階上下去是在是太慢了,想也沒想就直接從最前面的高台上懸空跳了下去。

跳到降谷零面前的時候由於慣性,還差點沒站穩,幸好降谷零還伸手扶住了腰,沒讓若松竹一整個人直接摔倒。

因為看到前所未見的煙花,若松竹一現在整個人都像是只由感性支配一樣,臉上掛着的笑容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來過,高台邊上的燈光在眯著的眼裏仍然有細碎的光亮。

你能從我的眼睛裏看見剛剛的煙花嗎?

降谷零乍然聽到若松竹一整個人湊在自己眼睛前說話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能先憑着身體下意識的動作,先把前面某個沒估算好距離直接跳下來差點摔倒的笨貓貓扶好。

重新眨了幾下眼睛,嘴裏重複剛剛聽到的但是完全沒有聽懂的話。

你能……看見剛剛的煙花嗎?

若松竹一有些奇怪,波本今天的反應也太慢了一些。

見降谷零半天沒有反應,他才有些失望地抓了下對面人的衣角,試圖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回來:「怎麼了嗎?」

耳邊的煙花聲還沒有消失,慶典之中依舊很熱鬧,若松竹一還有些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難道說,從眼睛裏真的看不見煙花嗎?」

觀影台本來就是露天式的,頂上遮風擋雨的篷帳也因為今晚難得的好天氣早就被收回去了,此刻天空之中五彩斑斕的煙花就相當於是在幾個人的周圍炸開再落下一樣,是看煙花最好的位置,沒有之一。

若松竹一自己都能從降谷零盯着自己沒有移開的眼睛裏,看見煙花的倒影。

除了同樣在紫灰色眼睛裏倒映着的處於最中心的自己以外,周圍能看到的煙花也同樣很好看。

不應該啊。

若松竹一想。

降谷零一直看着若松竹一的眼睛。自然也沒有錯過此時出現的任何情緒變化。

盛滿細碎光亮的眼睛裏一開始全是像浸滿了蜜糖一樣又甜又軟的純粹高興,可能是遺憾與眼前的人沒有做出希望里的反應,高興里也參雜了一些失落和惶恐。

就像是漫天璀璨的星光突然被經過的烏雲籠罩一樣,慢慢地暗淡下來。

降谷零這才大夢初醒一般,重新反應過來。

原本扶在腰上幫若松竹一站穩的手換到肩膀上,再直起手掌揉了揉蓬鬆的金髮。

剛見面時就能感覺到今天頭髮的手感一定很好,果然就像想像里一樣舒服。

「怎麼會?」降谷零跟着若松竹一的樣子一起笑,「只是剛剛眼睛裏煙花的景色實在是太好看了。」

「當然捨不得……只好再多看一會。」降谷零說,「煙花真的很好看,謝謝。」

本來自己想送出去的禮物,轉了一圈卻好像變成了若松竹一送給自己的禮物一樣。

這種感覺不得不說一聲稀奇。

若松竹一好哄得不得了,聽到波本給自己的感謝,就真的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讓他也成功看見煙花的大事。

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很驕傲地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頗有一點狐假虎威的狐狸一般的意味。

「哼哼。」若松竹一眯着眼睛幅度很小地貼著對面的手掌蹭了一

下,「不客氣。」

然後趁著後面的幾個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又悄悄補了一句:「所以波本可以送我一個棉花糖嗎?不用太複雜的,我就只要剛剛路上經過的那個棉花糖鋪里的那種——」

降谷零還沒從感動里出來呢,就聽見若松竹一這麼不解風情的要求,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現在不需他來直接打擊若松竹一這個不解風情的任性要求。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直接從身後按住了這隻歡呼雀躍的快樂貓貓。

當感覺到肩膀上多出來的兩隻手的重量時,若松竹一立馬發現自己的小算盤還是沒有了着落。

得意忘形的快翹起來的呆毛也垂下去,若松竹一鼓了鼓臉頰:「好嘛。」

「不吃就不吃。」

其實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找若松竹一的理由當然不是這個,也習慣了若松竹一偶爾有些脫線的話。

松田陣平曲起手指敲了敲若松竹一的額頭,成功收穫了若松竹一充滿敵視和威脅的眼神——不太好說有沒有為了吃到棉花糖而刻意裝出來的成分。

「哪裏來的笨蛋還自己挖坑往裏跳的?」松田陣平不以為意,「你自己好好看看零背後裝的是什麼東西。」

被提到了,降谷零也沒打算把背後裝着的蛋糕藏太久,把背包翻到身前,打開拉鏈取出裏面好好放着的蛋糕,把它遞給若松竹一。

拿到蛋糕的若松竹一小小地歡呼了一下,拿着蛋糕往凳子邊上跑,想再去趁著煙花還沒有消散就著蛋糕吃點去。

「……怎麼跑這麼快?」降谷零沉默,「小竹一都不看那是不是生日蛋糕的嗎?」

他都還沒有說生日快樂呢。

「我猜,也許是他怕跑慢了蛋糕就被搶回去不讓吃了?」

可以,這很笨蛋貓貓。

看的出來走過來的兩個人找自己還有話說,降谷零看着若松竹一已經離開了才將視線完全投向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剛巧,他們兩個也剛好在這個時候才把視線重新對回來。

「說吧。」降谷零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別的地方我還不太能夠保證,現在的地方倒是可以放心一點,這裏應該是絕對安全的。」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兩個人都很嚴肅地看着降谷零,好像在試圖從他身上找出點什麼隱藏的傷口來一樣的架勢。

在這種目光下,連降谷零都有些提起心來,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很過火的事情,竟然能夠引起兩個同期這麼嚴肅的眼神,總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危險。

看到這樣的降谷零,松田陣***而把嚴肅的眼神放了下來,伸出手握成拳,用眼神示意降谷零。

降谷零還是沒有明白,不過還是先照做,同樣握成拳頭的手想要和對面的兩個人擊一下掌,卻沒想到最先伸出的松田陣***而躲開了降谷零遞過來的拳頭。

松田陣平臉上帶了點計劃得逞的笑意,把躲開的拳頭遞過去,稍有些力度地敲在降谷零的肩膀和鎖骨交接的地方。

降谷零無奈地把手重新放在松田陣平的手腕上,想要把他的拳頭放下來。

「真是想不到。」松田陣平眼裏帶上了些狹促,這大概是所有人面對熟人的八卦時總會忍不住的下意識反應。

「之前在警校的時候,我們就打賭最後能看上小竹一的會是什麼樣的人。」

若松竹一從不了解這些八卦,也不是因為不感興趣,只是因為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來他們面前朝若松竹一提起這些話題而已。

可不代表若松竹一在警校時期不受歡迎。

任何一個相貌優越性情良好的人都會在身邊的社交環境裏引起一定的關注度和討論度,更何況是一隻金色頭髮的漂亮

貓貓。

以松田陣平的口吻當然不會把詞語修飾得這麼好聽,只能說是大概有這麼一個意思。

「想不到你這麼一個坐在邊上只聽我們討論的人,反而下手是最快的。」松田陣平搖頭,「看不出來看不出來,果然以後要警惕一點像zero一樣喜歡悶不作聲人,小心他在背後幹些什麼大事。」

「看不出來嗎?」萩原研二湊過來,「我倒是覺得,在警校的時候,zero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哎——?」松田陣平不可置信,「難道只有我不知道?」

松田陣平倔強地開始回想當初警校時期發生的一些事情。

降谷零嘆氣:「研二你在這個時候就不用當什麼情感大師了吧?」

降谷零這麼說反倒是確認了萩原研二的話在松田陣平心裏的可信程度。

說起這些關於曾經的日常話題的時候,幾人之前就會感覺到此前的分別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依舊像是在警校那棵櫻花樹之下打鬧一樣自然。

眼看若松竹一已經把蛋糕吃完走過來,松田陣平收起剛剛玩笑式的神情,以從未有過的正式表情對着降谷零說。

「你們之後要執行的計劃,我們也略有耳聞。」

降谷零還是第一次見到松田陣平這麼認真的神情,他還記得松田陣平當初教自己拆炸彈的都沒有這麼嚴肅。

「別的煽情的話我也不再多說什麼。」松田陣平收回手抱起胳膊,「等你們都回來,我們也能一起回警校去看望鬼冢教官。」

鑒於一些保密協議,警校至今也沒有留下降谷零諸伏景光他們的檔案。

不過,等到他們都回來的時候也不再需要這些保密協議了。

「老實說,hagi班長和我一起去看教官的時候,你能夠想像鬼冢教官臉上那個欲言又止的表情嗎?!」松田陣平想到這裏露出不太好的表情,「快退休的人了都,眼神里還欲言又止!那個畫面可恐怖了!我寧願他繼續罰我們掃澡堂。」

若松竹一突然出現:「什麼掃澡堂。」

松田陣平差點沒喘過氣,轉身抓住若松竹一的肩膀薅頭髮:「……你嚇到我了!」

「爆炸物處理班的任務竟然還包括掃澡堂嗎?」若松竹一反抗之餘還不忘記回懟他,「真是稀奇!我要看你這個笨蛋穿圍巾掃澡堂!」

其實以前已經看過不少了。

當初他們一行六個人,可沒少被鬼冢八藏罰掃澡堂。

「那你想都不要想……住手!不要揪我頭髮!」

若松竹一:「那你先給我放手啊!!頭髮……頭髮!不準再薅了!」

「我們一起放,我數一二三,一起把手放下來。」

兩個人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一二三數完,沒有一個人真的放下了手。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拉過兩個人,「竹一找過來是想說什麼?」

「其實現在也不算晚,你要是還想去做摩天輪過山車之類的還有空。」萩原研二又補了一句,「哦,對。棉花糖不可以。」

「不是這個啦。」

若松竹一想要整理一下已經非常凌亂的頭髮,但是失敗了,乾脆也不去管它,提到別的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你有看見蘇格蘭嗎?」

降谷零本來想立刻回答他原因,但又想起了什麼,不動聲色地提問:「為什麼要找蘇格蘭?我好像沒有提過,蘇格蘭今天會來?」

「畢竟這段時間蘇格蘭確實挺忙的,連我都已經好久沒有看見他的人了。」

若松竹一聽到這個答案,流露出很明顯的失望來。

「我也說不上為什麼,總感覺——」

「這種時候,不應該只有我們四個人才對。」

這種時候是什麼時候,問若松竹一,若松竹一也說不上什麼東西來。

也許是值得紀念的時候,也許是一些更高興的時候,或許是一些大家應該在一起的時候。

「應該會有蘇格蘭的……才是。」

今天明明是很圓滿的一天,吃上了好吃的蛋糕,看到了以前從來沒有機會欣賞的煙花,在遊樂園裏也同樣玩得很愉快,從來都沒有如此快樂過。

只是現在,向來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情緒,在這個時候突然陷入了空洞的感受。

心裏空落落的,就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若松竹一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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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他在警察廳領兩份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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