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成長（二）

第一章:成長（2）

姜有成三四歲的時候，家裏太窮了，他媽曹雲要去城裏打工，便把他體弱的哥姜有康送到了他姥姥家。把姜有為留在他那個爛爹姜明思身邊。

姜明思也是個和自己名字不符的人。二三十歲的年齡，每天就像個毛頭頑童，在各地轉悠行醫。也不管姜有為是不是能吃上飯，能喝上水。

一天，姜有為的爺爺帶着姜有為從集上回來，就看到門口的豬圈前面扔著幾個張牙舞爪的黑鍋。

姜有為習以為常的說:「爺，我爸回來了，你看他又把鍋砸了。咱趕集買鍋吧。」

姜坤正臉色鐵青，看着門口堆著的破鍋。以及破鍋下面已經被鍋灰浸染的黑土。一點能力沒有，砸鍋倒是順手。

姜坤正一腳踹開破爛的過堂門，破口大罵起來。姜有為躲在外面，他不想聽這些。就把耳朵堵住，默默地坐在那裏。

姜坤正氣不過，又對着他一頓大罵后，拉起地上的姜有為去買鍋去了。從集上買鍋回來，看到的只有緊閉的大門。姜有為熟練的去門邊取了一根鐵絲，捅咕幾下，鎖開了。

姜坤正動了動嘴，沒說什麼，便把鍋給裝在鍋灶上。剛好遇見姜雨思從屋裏抱着兩床破棉被出來。

姜坤正氣的眼睛一瞪:「你個不要臉的賊，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惦記小輩的東西了。你臉皮是不是都被樹皮磨了？」

姜雨思兩眼一瞪，把破棉被扔到地上踩了兩腳，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姜有為撿起地上的被子，彈彈土。努力掛在晾衣繩上。然後扭頭做飯去了。

姜坤正大聲說:「別做了，咱上集上吃去。」

姜有為搖搖頭，說:「我爸沒吃飯呢，待會兒該回來吃飯，我下麵條吃吃吧。」姜坤正一時語噎，沒說什麼就離開了。姜有為一個人生火做飯。踩在凳子上下麵條吃。

他等了好久，姜明思也沒有回來，鍋里的麵條已經糊的成了一坨。姜有為也沒在意，拍拍身上的土，自己拿了一個豁碗，盛了涼掉的坨麵條，大口大口的吃。

吃完了，自己從井裏打水，洗了碗，鍋里的麵條盛起來，打算明天煎麵湯粑吃。把鍋刷了，燒了一鍋水，自己灌到暖瓶里。然後收了還有兩個腳印的破被子，自己蜷成一團睡去了。

夜裏，姜有政放學，直接拐到姜有為的家裏，看到姜有為睡著了，變把自己從學校買的劉大寶放到他身邊。想了想又拿起來揣兜里，輕輕抱起他去到自己家。

到了夜裏八九點，二媽回來了，看到姜有為睡了，便去做飯。和面，剁餡。炸菜角吃。

炸好已經十點多了，二媽叫醒姜有為說，你不是想吃菜角，快起來。

姜有為笑呵呵的睜開眼睛，抱着二媽的脖子不撒手:「我在夢裏都聞到二媽炸菜角的香味了。」

二媽哈哈笑起來，說:「快吃，你哥明天要上學。」

姜有為一骨碌爬起來，拿起一個菜角，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姜嬌兒笑嘻嘻的說:「你從我褲襠下面爬過去，我再給你一個。」

姜憶憶惱她:「他還是個孩子，你作弄他干甚，你別吃了。給他吃。」姜嬌兒嘻嘻笑說:「對的，有為，要是有人讓你爬，你打他。」

「為什麼啊？你說了有吃的啊。」姜有為才三四歲自然不懂。姜嬌兒說:「這是在欺負你，罵你沒骨氣呢。」

姜有政恰巧過來，瞪了姜嬌兒一眼。姜嬌兒不敢再說話了，就哈哈的又塞了一個菜角給他。

很快到了收麥子的時候了，姥姥帶着三姨，還有姜有康一起來幫忙收麥子。三姨順手洗了一個雪梨給他，姜有為，他連皮帶核啃了下去。

三姨見了，調笑的問:「你吃梨子不吐皮嗎？」姜有為愣了一下，說:「我感覺果皮也很好吃啊。」

她轉頭對着姜明思笑哈哈的說:「你家孩子貪嘴，連皮都吃。」

姜明思一腳踢了過去，姜有為單薄的身子往後退了幾大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姜明思惡狠狠的說:「哭什麼哭，起來幹活。」

姜有為不敢反抗。一邊哭一邊爬起來，用手將麥子往袋子裏攬。姜明思不解氣，又用力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