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些事一定要做

盈盈燈光，照亮客廳每個角落。

骨節粗大的手指在茶几上不緊不慢地敲著發出輕輕的篤篤聲，微弱的聲音，震得客廳里姐弟倆心裏七上八下。

自從林允浩和林允兒被林忠勛和琴淑惠從烤肉店揪回來后，林忠勛就是如此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手指敲來敲去，直敲的姐弟兩心神不定。

林允浩見父親今日一反常態，只當回來必然會被數落，最輕也是一頓暴揍，誰料父親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此後便當他是隱形人一般視若不見。

不打不罰，反倒比直接發作更讓人難受。

忐忑不安地掃了母親一眼，母親老僧入定般直挺挺地站在父親邊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生活了七年，見慣父親溫善可親的樣子，眼下忽然變的工於心計，讓林允浩極度的不適應。

阿爸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林允珍躡手躡腳地走到客廳拐角，按了下燈光開關，客廳的水晶吊燈瞬間變的燦亮。

藉著明晃晃的燈光瞄了弟弟妹妹一眼，見兩人惶恐不安的樣子心裏犯愁。

打了五十多個電話不接，今晚你倆一頓胖揍肯定是免不了了。

希望阿媽一會下手輕點，弟弟畢竟才剛清醒。

看了眼牆上時間九點半，已快到一家人休息時間，林忠勛手指倏然停止了敲打。

對着林允浩問：「今天趙荷在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趙荷在？」

林允浩仰頭想了下：「阿爸是說帶個金絲邊眼鏡，別人都稱他趙秘書長的人？」

「就是他，有沒有提起我？」

「沒有，他人看上去挺和善。」

林忠勛心裏微嘆口氣，傻兒子能走到那一步的，哪一個能和和善能沾上邊。

退了五年，本想着一家人安安穩穩生活下去，這個一清醒就震驚整個高麗的兒子，讓那幫的人視線再次注意到他。

琴淑惠見丈夫一臉凝重，知道都是因兒子所起。

清醒過來的兒子，第一天就鬧的雞飛狗跳。

看了眼沖着二女兒眨眼的兒子，絲毫沒把這當回事。

琴淑惠氣怒交加：「林允浩你給在長凳那爬好。」

林忠勛萬沒想到妻子真要打兒子，不是商量著擺好長凳就是嚇唬一下，怎麼忽然又改變主意？

他忙沖着兒子使眼色，示意他敢趕快求情。

這麼多年，頭一次見母親這麼憤怒，林允浩知道母親擔心，這頓揍他不想躲，讓母親發泄一下也好。

見弟弟直挺挺站着，一聲不吭。林允兒忙扯了下他胳膊：「允浩，趕快和阿媽認錯，說你以後再也不敢。」

林允珍也忙跑過來拉住母親胳膊，替弟弟開脫：「阿媽弟弟剛清醒，這一次就算了吧，以後他肯定不會再犯了。」

「大姐別拉阿媽，這頓打，我該挨。」

林允浩說着走向三個長凳前爬了上去。

「你真以為我不會打你是吧？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惹了多大的事？」

琴淑惠隨手操起茶几上的雞毛撣，對大女兒道：「允珍別攔我，不教訓你弟弟一次，他都無法無天。今天是平安是回來了，以後呢？我們一家人就為他提心弔膽著？」

林允珍的手慢慢鬆了開來，林允兒想出聲求情，被父親眼神制止。

兒子的膽子太大，被教訓一次也好。

要長長記性，這個社會不是你天賦異稟，就可以為所欲為。

雞毛撣重重落在屁股的聲音，在客廳里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