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完了，她肯定完了
第65章完了，她肯定完了
眾人瞧紅蠻子不下場，下意識又瞧了瞧公示牌上還沒考過的劇目。
《捉放曹》、《拾玉鐲》、《惡虎村》、《三岔口》、《四郎探母》和《探親相罵》。
倒是真有兩出是紅蠻子的強項。
「怪不得他不下來。這劇目一瞧就對他有利啊。」
「我倒是比較好奇，喜寶選的是什麼劇目？眼下瞧著，也就《拾玉鐲》、《探親相罵》和《四郎探母》是她能唱的，還不知道她到底熟不熟呢。」
「別的不知道，《拾玉鐲》她指定不熟。」
第一位被淘汰的林小凡笑嘻嘻道。
眾人看他，他便洋洋得意地道：「因為《拾玉鐲》是我選的。」
「你竟會唱這出？」
林小凡更加得意，「那還用問？」
眾人驚訝。
他是因為覺得喜寶未必會輸，才沒有聽葉喜笙的話，主動阻止這場比試的。
於是譚小福一唱完，她便毫不含糊地接上了那句哭頭。
有孩子發出疑問，立時有人站出來說是自己選的。
這一段唱完，其實楊延輝還有一段哭頭，隨後再要接一段西皮搖板，才輪得到旦角鐵鏡公主出場。
這段結束，該鐵鏡公主和丫鬟的內白（未上場前在幕後說的念白）。
總不會是《思凡》和《霸王別姬》吧？」
就在眾人又要將目光落到《四郎探母》上時，又有孩子說道：「《四郎探母》應該也不是，這是小福的拿手好戲，他定是要選的。」
這便是能叫他們高興的理由。
就連梅子瀾也開始擔心起喜寶來了。
《坐宮》這一場戲，是喜寶很喜歡的一出，她進園子聽了不下數十場。對戲詞兒能倒背如流，尤其喜歡楊延輝這裡的情緒轉換。
林小凡哈哈大笑。
第二個被淘汰的孩子也跟著說道：「《探親相罵》她應該也不會唱，因為是我選的。」
他是蕭永華家裡送進來的，自己便會些彩旦的戲，本想著待會兒給大家好好露一手，不想沒輪到這齣戲，他就被淘汰了。
雖然場面後頭果真給換了幾個過門兒，但都還是在這齣戲裡頭，卻不曾把喜寶考住。
「你竟連這也會唱？」
場面師父似乎也有些乏了，不再與學生開玩笑，立時給換了一個西皮二六板的過門兒。
「這麼難的花旦戲，擎等著師父教呢，我才學幾天戲，如何能會唱？」
要是因此而害喜寶輸掉比試，叫其他人得意，他實在心中有愧。
可他不想演也要演。
總之這會兒孩子們是放心了的。
再者她進喜聯社是來學旦角戲的，除了幾個班頭，知道她還會唱凈角戲的人並不多。
而且眼下的形式對於喜寶來講十分不利。
新進來的這位小師妹，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啊。
譚小福專門選這一段來唱，是在給喜寶挖坑。
即便她不出來幫忙，其他人也不會怪她的。
紅蠻子把大好的機會錯過，很是不甘心，示意場面師父啟用第二次機會。
眾人：「……」
喜寶倒是念得津津有味，譚小福因著沒能考住喜寶，念丫鬟的內白時，簡直如同嚼蠟，面上表情都不曾有，只想叫這段快快過去，或者場面師父乾脆行行好，早早給換個過門兒，唱到後頭精彩的才好。
她對這個角色的唱詞做功做過很深的研究，當時跟李金水學戲時，也專門學了焦贊的戲。
但如今比到了這個階段，她沒理由站出來幫紅蠻子，平白給自己多搞出個對手來。
譚小福倒不是不幫他，蓋因這齣戲只有武生、武丑、凈角和旦角來演，並沒有老生的戲份。
損人不利己呀，虧得他早淘汰了，不然准挨揍。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喜寶倒是熟悉的，她打小就很喜歡焦贊這個角色，只要角色里有焦贊的戲，她是必看的。
紅蠻子一聽是自己選的劇目，一個高興站上前，才意識到不該自己念這段。
已經淘汰的學生在一邊議論紛紛，場面師父卻都沒閑著，已然給了一個《三岔口》中的開場過門兒，可《三岔口》是由花臉焦贊來開場的。
譚小福忍不住驚詫，但很快想到自己還在比試之中，忙趁場面師父有定論之前，收斂情緒，接著一段西皮搖板的小過門唱了下去：「要相逢除非是夢裡團圓。」
場面師父知道考不住他們，自然要換別的戲來考，唐叢山與其他人一個眼神交換，給了一個眼。
焦贊由凈角來演，他的戲碼譚小福實在不熟。
這下輪到譚小福的主場，他知道這個過門在《四郎探母.坐宮》這齣戲里有，甚至還耍了個小聰明，特意選了楊延輝的腔調變化最豐富的一個長唱段來唱：「一場血戰，只殺得血成河屍骨堆山……」
唯有葉喜笙站在眾人身後，朝著公示牌上喜寶選的兩出還未唱過的戲碼，微微勾起了唇角。
「眼睜睜母子們難得見，兒的老娘啊！」
這在《三岔口》這齣戲里是沒有的，甚至在武生戲里都很少有。
他才不想與喜寶一來二去地演對手戲呢。
「就算你們選了，也不代表她沒選啊。萬一是選重了呢？」
是以紅蠻子對這齣戲中焦贊的開場唱詞實在不熟悉，支吾半晌，只好看向譚小福求救。
雖然他們眼下是技不如人，但不是還有譚小福和紅蠻子嗎？
他們可是一個整體，只要喜寶沒站到最後，就還是他們贏。
在場的其他人中，就已經有人進了圈套，以為該鐵鏡公主出場了。
二人一來二去地，竟然就將《坐宮》這場戲給唱完了。
但譚小福太不了解喜寶了。
若她方才沒有仔細聽他唱，一時心急直接說出鐵鏡公主的念白，就算她輸了。
眾人聽了，紛紛開始納悶兒。
即便他們已經站在了淘汰位上，但誰也沒有忘記這場比試的初衷，是要叫喜寶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輕易小瞧他們。
「自然不會。」
《三岔口》一整齣戲里，武生仁惠堂多半都是在跟武丑劉利華演對手戲。中間穿插著他與武旦劉妻的對手戲，與凈角焦贊的對手戲並不多，且都在後頭。
按順序，喜寶念鐵鏡公主，譚小福則該念丫鬟的。
紅蠻子知道他的機會沒有了，只得看了一眼譚小福，含恨退場。
其他場面師父也跟著食指大動，立時給換了一個西皮二六的板眼。
淘汰的考生中登時有人聽了出來，激動道：「完了，喜寶這下完了，這場戲她定唱不下來！」
這兩天都在斗戲，裡面戲曲知識術語有些多，但在之前或多或少都提過，我就不再一一解釋了。
大家有不明白的地方留言給我，我單獨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