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海參崴吧
第16章去海參崴吧
「好,師父知道了,你去幫老大做飯吧。」劉鐵蘭把劉喜打發了。
晚飯的時候,劉鐵蘭宣布了要帶著戲班離京去海參崴的決定。
「老二和老三這麼一走,咱們戲班倒不成個戲班了,我一個人討生活自是不成問題,如今帶著你們兩個拖油瓶,總不能繼續這麼乾耗著。
京城容不下咱們喜榮生,只好到別處去討營生了。」
劉喜知劉鐵蘭說得有道理,她只是不想離開京城。
就算離了京城,也不想離太遠,天津衛、直隸省附近都成,可是海參崴……
到那麼遠,她要猴年馬月才能唱到老祖宗跟前兒啊?
「為什麼非得是海參崴?」
申良君也鬧不明白,「是啊,師父,咱們畢竟從沒去過那兒,而且我可聽說了,自打那地方被朝廷划給了羅剎國,就成了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再說那地方正是冷的時候,這會兒過去,多遭罪啊。」
「想舒坦?那我們到松江府去唱戲怎麼樣?」
「那也不用這麼遠啊。」
「要是咱們也能有一輛小汽車就好了,就不用走這麼久,受這樣凍了。」
我特別喜歡這種在歷史變革的當口發生的故事,新舊事物的衝擊與碰撞,總能產生許多美好和有趣的故事。
「嘿,哪那麼容易呢?」
「真的?那感情好啊,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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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緊張。」
剩下的路,他們只有或租車,或徒步,路上沒了盤纏,便找個莊子搭台唱戲,掙幾個銅板繼續上路。
劉喜自幼學戲就不曾有人系統的指點,偶有專業人士瞧不慣她,說上三言兩語,告訴她該怎樣怎樣唱,她都分外當回事兒,下回准能改好。
劉鐵蘭本是拿這話嗆申良君的,不想申良君竟當真了。
路上走得艱難的時候,申良君總會想到當日在街上看到的小汽車。
對於趕牛車的車夫更是,是以一出京城,車夫就把他們三個卸下,收了錢回京城去了。
海參崴對於他們三個來講既遙遠又神秘。
劉喜與申良君齊齊看向劉鐵蘭,想讓他給個答案。
誰知劉鐵蘭偏要賣個關子。
劉鐵蘭說著,收起了自己的水煙袋,起身道:「所以你們也少問,等到了地方見到人,你們就知道是誰了,準保不叫你們失望就是。」
就見劉鐵蘭看向劉喜道:「那邊有位故人,很擅長唱花臉戲,你正好跟他拜了師,好好學學。」
劉喜詫異,劉鐵蘭才說要教她唱戲,這會兒就讓她去跟別人學戲去了,而且還是去那麼遠的地方,他這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劉喜知曉劉鐵蘭的人品,當真會以為他是想把她騙到窮鄉僻壤去賣掉。
劉鐵蘭給申良君氣得夠嗆,咧著嘴直罵:「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你倒是想去松江府唱,也得有人請你啊!」
劉喜倒是聽明白了一些,問道:「師父的意思是,咱們去了海參崴,能唱戲?」
「火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那個很有名的韓劇《陽光先生》,是一部拍的很好,也很具有藝術欣賞價值的劇,幾乎每一幀都是美的,推薦你們去看看。
這對於劉鐵蘭和申良君來講,又是個稀奇玩意兒,是以二人齊齊回過頭來看向劉喜。
申良君摸摸頭,一臉的委屈,分明是師父自己說要去的,如何又罵他?
「回來!」
一聽說是這麼厲害的人物,劉喜也是有些歡喜的。
方才聽劉鐵蘭的話,還以為他多大面子,帶著他們過去,人家就樂呵呵地把她這個女徒弟給收下了呢。
劉喜走在後頭瞧見,嘴裡呼著哈氣笑道:「小汽車是不行的,它走不了這麼遠,也受不了這個凍,要是朝廷能修鐵路,跑火車,那就好了。」
一次能裝下好多人,好多東西,只要不停地給它喂煤,鐵路修到哪裡,它就能走到哪裡。」
「你個傻丫頭,師父都沒說那人是誰,你就屁顛屁顛答應要去,要是到時候不如你的意,咱還回得來么?」
「師父?」
申良君立時成了霜打的茄子,垂著頭走路。
「那人已經隱退很久,不想被人打擾,我也是很經了一番打聽,找到他當年戲院催戲的,才知道他的下落,人家還千叮嚀萬囑咐,叫我不要與人言,不然惹惱了那位,便連他也不聯繫了。」
他說著,便叫劉喜和申良君好好收拾東西,第二日一早便上路。
下面說下「封箱」。
劉鐵蘭點頭,「還有月余就要過年了,這會兒各地的戲班都在準備封箱大戲,用人的地方多,越是這種窮鄉僻壤,才越有可能請咱們這種沒名氣的戲班搭班啊。」
劉鐵蘭嗆他,「你就是有也開不了,光是那油你都喂不起!」
可劉喜這邊答應了,申良君卻不樂意。
可她知道自己沒那麼好的命,偏巧這麼大的一塊餡餅掉下來,砸她腦袋上。
這才說得通了。
方向越來越北,天氣越來越冷,虧得三個人常年練功,身體素質都還不錯,劉鐵蘭人也謹慎,也很懂世故圓滑,三個人倒也沒災沒病地到了地方。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師徒三人雇了輛牛車,往海參崴趕路。
「可是我想學,人家願意教我嗎?」
到出了京城時,劉喜抬頭看著巍峨的紫禁城,心裡暗道:「娘、幺妹、祖父、祖母,你們等著我,等我學好了戲,唱出了名堂,就到老祖宗面前給你們伸冤去。」
「好,那就去吧。」
這應該是曲藝界的習俗,其實就相當於藝人的年假。
劉鐵蘭發笑,道:「這位如今是不缺錢也不唱戲了的,尤其你還是個女娃娃,你要想跟他學戲,很得下一番工夫呢。」
「是哦。」
梨園行里有個說法,叫你在京城唱紅了,算不得真正的紅,得在松江府唱紅了,才算是真紅了。
能與這樣厲害的師父學戲,哪怕最終人家沒收下她,但能有一個照面的機會,得他指點一二也是好的。
申良君還想表達意見,被劉鐵蘭一個眼刀子瞪閉了嘴。
劉喜於是繼續笑著解釋道:「聽我祖父的門生說,火車是一種腦袋上會噴氣的鐵傢伙,比小汽車更大,更長,更快。
自打洋人打進來以後,松江府發展得飛快,幾乎每天都有新潮的物件面世,那裡的人接受新鮮事物也快,品味也變得很挑剔。
劉鐵蘭安慰她,「在咱們梨園行,多拜幾個師父學戲,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兒。那位的花臉戲唱得登峰造極,比我不知好出多少去,你能去跟他學戲,是你的造化。」
忙碌了一年,總要休息個三五日。
於是就有了封箱大戲,戲班裡的藝人把自己最拿手的戲都拿出來演一演,之後封好了衣箱、盔箱、靴包箱等,之後就不唱戲了,一直等到大年初一才開戲。
值得一提的是,但凡是梨園行里的角兒,不論大角小角,大年初一這一天,必要登台唱戲,戲院還要給彩頭,為的是取一個吉利,開個好頭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