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口號響得很
第130章口號響得很
梅子瀾倚著門柱，懶懶地扭過頭來看向喜寶，微勾起唇角。
「不用，這裡離小福他們唱戲的地方近，若非要給我換大房子，勢必要離我的戲院近些，對他們不方便。」
「那有什麼難的？你把小福他們也一道帶過去唱戲不就成了？」
喜寶隨口一說，「正好還可以叫他們跟你一道唱夜場。」
梅子瀾卻不出聲了，只靜靜地看著喜寶。
喜寶被看得發毛，下意識問道：「不會吧，你應該不會是害怕小福他們會搶你的風頭，才不肯帶著他們吧？」
梅子瀾卻只是勾唇輕笑，轉過頭去，不再聊這個話題了。
「聽說你現在聯繫不上夢老闆，很著急吧。」
一想到那個神神秘秘的夢老闆，喜寶就頭疼。
那會兒唐肅宗雖已繼位，但唐明皇卻還作為太上皇在世。
「什麼風把張老闆吹到我這兒來了？」
「起止？我瞧著右邊這位，應是李湘君李老闆啊。」
連續一月過兩個需要大操大辦的節日，實在勞民傷財，朝廷便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將二節合併為一節，設在八月十五，名為中秋節，從此延續下來。
喜寶一眼認出他來，就是那晚在戲台上瞧見的張老闆。
梅子瀾應了聲，起身過去，彷彿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
「夢老闆的隱退演出？」
一開始有一人上表想要把唐明皇的生辰設為節日，讓舉國歡慶，唐明皇覺得一人上表不足以表達民心，遂否。
總之，是看不到女伶的。
喜寶看他，就見他依舊看著前方，眸光似水，薄唇輕啟。
后在天寶十七年時，改名天長節。
喜寶雙眸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
喜寶不想湊著熱鬧，只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正好瞧見她身邊一個沒有蓄鬚的男人冷著一張臉轉身走了。
梅子瀾安慰她，言語輕飄飄的。
如今五豐茶樓的廣告牌上特意把天長節三個字打出來，戲迷們看不出來意思，戲界的人卻一眼就明白了。
廣告牌的最右邊豎版寫著「《女殺四門》，八月初五天長節，不見不散。」
突然冒出這麼些人來，對著角兒們罵罵咧咧，還把畫報給撕了，眾人當然不高興，一窩蜂地上去與他們理論起來。
聽到這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到人群中去。
這會兒站在廣告牌邊上的，多半都是夢老闆的戲迷，還有一些是沖著畫報上的人好看，特意過來瞧的。
通常兩個演員都由廟首指派，要求是未婚青年，演唱前一天還要齋戒、沐浴、剃頭，演唱前還需要跪拜祖師爺，也就是大衣箱里的喜神，又稱庄王爺。
「不會的。」
由老生或者小生演蘇秦，末角來演黃門。
又過了兩三日，五豐茶樓那邊終於有了消息，不過第一時間傳消息給喜寶的，並不是夢老闆，而是五豐茶樓外廣告牌上的海報。
下意識把手裡剛剛在把玩的樹枝扔了，雙手扶著臉頰悶悶地道：「確實有些沒底，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雅望她們被我激起了希望，若是到時候沒辦法登台，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作為傳統，界時會在精忠廟舉行祭拜儀式，找當紅的角兒來唱《金印記》中的《封相》這齣戲。
「還有這位，這位應是髦兒戲鼻祖毛老闆吧？沒想到夢老闆竟然能請得動她啊。」
「胡扯！一群上不得檯面的女伶，也敢在這一天出來叫板？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時，吳月仙端了一盆熱水從灶房出來，瞧見二人一道在門口坐著，沒多想，只張口道：「喜君，來泡腳了。」
「我的天哪，夢老闆要隱退了？」
「不愧是夢老闆，隱退演出，竟能請得動全城的名女伶！你們快看，左邊這位是艾靈芝艾老闆吧？」
結果第二年許多大臣聯合上表，唐明皇遂同意奏表，設立了千秋節。
「你們都沒發現嗎？夢老闆的海報沒在中間哎，連夢老闆和毛老闆這樣的人物都沒掛在中間，我都開始好奇中間這位隱身的人物到底是誰。」
他本人要比戲台上還要精神，眼睛很大，是叫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的俊秀長相，身材也保持得很好，十分挺拔高大。
天長節這個寫法很有講究。
喜寶今日本是想來碰碰運氣，看看夢老闆能不能安排她們與四大守將排練的。
戲迷們紛紛擠在廣告牌前，吵嚷不絕。
她們這是要和男伶對著干，攪動一片天地了。
喜寶這邊看得正入神，身邊幾個人忽然兇巴巴上前，把海報給撕了下來，揉成了一個團。
戲唱完了，眾人跟著廟首行跪拜禮，檢場的燒敬香錢，再由各行各科出來送駕，齋堂用餐。
此節又名千秋節，其實是戲界祖師爺唐明皇的生辰，早在一千多年前民間就不過了。
可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一輛小汽車攔住，夢老闆從車裡走出來，站在他面前大方地打招呼。
沒有人知道，喜寶的心裡這會兒正掀起一陣風暴。
正瞧見四張名角兒海報的正中間掛了一張空海報，上面只有一個刀馬旦的輪廓，並未寫上角兒的姓名，也並未畫像。
因而戲界人如今都在八月十五這一日祭拜祖師爺。
他穿長衫，手托一頂洋帽，一邊走一邊戴在了頭上。
「你以後會在五豐茶樓唱台柱子，住在這邊，方便一些。」
再後來安史之亂，唐肅宗繼位，為效仿他爹，也將自己的生辰九月初三設立了一個節日，名為天平地成節。
張老闆面不改色，依舊如方才一樣沉得住氣。
「你在我對面做隱退演出，還請來全松江府最紅的女伶幫你站台，如此大的陣仗，我怎麼樣都要來看看的。」
夢老闆手裡拖著煙袋鍋，沖張老闆嫵媚一笑，道：「這麼捧場的話，要不要乾脆那天你停演，過來瞧瞧我們的戲？」
張老闆面色終於冷下來，可沒多久又笑著說道：「那多不合規矩？再說你連『天長節女殺四門』這麼響亮的口號都打出來了，我若當真停演，豈不顯得怕了你們，叫同行看了笑話去？」
「那好啊，」夢老闆巧笑，「我還真怕你臨陣退縮，叫我的隱退演出沒那麼熱鬧了呢，既然如此，那就擂台上見真章吧。」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