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顏同的生日
……
九龍城寨。
跛豪躺在自己那張專屬的躺椅上，下面是大威，細威，還沒成為女殺手的阿花正在閣樓里寫作業。
一派寧靜祥和的市井生活。
他對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林峰打招呼說：「阿峰，下班啦？」
「是啊！」
「當警察是什麼感覺？」
「跟過去……嗯……沒什麼兩樣。」
林峰想了想，覺得還是這個回答最符合實際。
跛豪看著他，突然笑道：「你過去是賊，現在是兵，怎麼能一樣呢？」
林峰搖頭說：「沒什麼不同，兵大了一樣會成匪。」
「這道對。」
跛豪雋永地點頭，忽然又話鋒一轉，問林峰說：「阿峰，我問你件事情，你跟我說實話，響尾蛇是你幹掉的吧？」
林峰微愕了須臾，跟著反問：「豪哥，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
「懷疑？你為什麼要用這個字眼？」
跛豪看林峰的神情里充滿了善意。
他解釋說：「我只是覺得，用那種方式快如閃電的殺死響尾蛇，沒斷腿之前的我或許能做到。而現在，有這種身手的就只有你一個了。」
跛豪在說這番話時兩眼放光，看起來極為認真。
林峰長出了一口氣，點頭說：「還是真瞞不過豪哥的目光啊！」
「洛哥叫你做的吧？」
林峰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畢竟，雖然跛豪心裡對一切清清楚楚，但林峰不是為自己辦事，而是為雷洛辦事，總得恪守基本道義，不能把主謀說出去。
要知道，殺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他心中知道跛豪肯定不會說出去，也不能壞了原則。
跛豪自然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也沒追問而是自顧自的發著牢騷：「這個洛哥啊，我真拿他沒有辦法。本來這種事情是應該我去的，現在鬧得越南幫直接把他當成仇人了。」
江湖事江湖了。
跛豪跟越南幫爭奪賭場生意，乃是典型的江湖恩怨，自然是身在江湖的他們去廝殺。
身為警察的雷洛本不應該過問。
但，跛豪今時不同往日了。
他的腿已經殘廢，而且還是因為雷洛斷的。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雷洛才親自出面的。
是以，林峰說：「豪哥，我想洛哥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現在的你……」
見他欲言又止，跛豪說道：「我明白。這麼久了，我早已經不對自己的腿敏感了。」
他大手一揮，接著說：「好了，不說這些了。明天是顏同那狗東西的生日，你也收到邀請了吧？」
「整個警署誰敢不去？」林峰苦笑說：「我就是苦於不知道該送他什麼禮物。」
聞言，跛豪立刻掏出了幾千塊遞給林峰。
林峰則趕緊推謝。
自己現在那一萬塊都不知道怎麼花呢？
你這又來了幾千塊，我就更迷糊了。
「豪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峰說：「錢我有。」
跛豪詫異的問：「你哪來的錢？」
「是洛哥，他給了我一萬塊。」
「對你辦事的獎勵？」
跛豪嘿嘿一笑：「洛哥出手真大方啊！看來他很看得起你。
「也罷！顏同那個人最喜歡俗物，金銀珠寶，瑪瑙項鏈，他都喜歡，如果你送給他一個***大的妞，他能升你做警司。」
林峰反問道：「豪哥，你打算送給他什麼？」
「哈哈。」
跛豪不懷好意的笑著說：「我呀，給他預備了一份大禮，一定會叫他終生難忘。」
次日，顏同的半山豪宅。
今天華人探長做壽，整個港島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另外還有不少的有社會名流，商人，甚至被封爵的拿督。
不過，顏同這次的生日可不簡簡單單是辦壽宴，意義十分深遠。
隨著鼎爺為首的九龍城寨舊體系崩塌，城寨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三不管地帶，現在已經被雷洛收入囊中。
這在顏同看來是無法容忍的。
眼看著雷洛的勢力越做越大，顏同心急如焚。
鼎爺死後，連帶著九龍城寨周圍的大片地盤的勢力要開始從新劃分。
是以，顏同的這次生日港島四大幫派都派代表來了。
而顏同則寄希望藉助某種外力打壓雷洛在黑道的代理人跛豪的勢力。
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壽誕意義重大，所以今天鬼佬也來了不少，甚至總警司本人都來了。
鬼佬治理之下的港島警察分成警司，督查，警（探）員三種警銜。
其中每種警銜又分成總，高級，普通三種級別。
比如總警司，高級警司，警司，往下是總督察，高級督察，督查，再往下則是總探長，高級探長，警員。
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軍裝警察實則就是普通警員而已。
甚至就連雷洛，也不過是探長級別的存在。
因為按規定，華人是不能晉陞為督查這一級別的。
想成為督查必須得是跟女皇同一種膚色。
而顏同雖然也是高級探長，但他的上司實在太多。
他也一直忙於接待一個個白皮領導，根本沒顧忌雷洛他們。
「阿峰，過來。」
豬油仔遠遠的對著林峰招手說。
「仔哥，今天好熱鬧啊！」
「哼，都是來給顏同捧場的，今天他算是風光了。」
豬油仔樂呵呵的拍著李峰的肩膀說：「洛哥在樓上呢，他叫你。越南幫的來了。」
林峰瞬間臉色便冷凝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個時候雷洛招呼自己上去多半是越南幫在鬧事。
豬油仔靠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越南幫傍上了顏同，想起刺兒，洛哥讓你上去給他們一個教訓。」
說話的同時，他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峰眼中精光一閃，點頭說：「敢找洛哥的茬？那不是不要命嗎？」
見他自信的一笑，豬油仔很是高興，說道：「你臉上的這種笑，過去只有伍世豪有，但我覺得你比他還要自信。」
「上去吧，洛哥正等著你呢！」
跟著豬油仔來到二樓，林峰發現雷洛坐在正東面，左邊是跛豪，右邊則是華仔榮。
雷洛一看豬油仔領著林峰上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